“啊——滚开！”
昏迷的燕燕忽然伸出双手，用力向前一推，发出一声惊呼，随即又陷入了昏睡。
元耀和清醒的燕燕对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的眼眸里看到了惊愕。
“帅哥哥，她是谁？我才是燕燕对不对？她是假的，你是相信我的吧。”
“我，我——”
面对燕燕的询问，元耀怎么都没办法说出相信她的话。他凝视着昏迷的燕燕，决定把她弄醒，一查究竟，到底谁是真谁是假。
“燕燕，你站远一点，我要把她弄醒。”
“好，帅哥哥，我听你的。”
清醒的燕燕眼角挂着晶莹的泪珠，伸手把断刀递给他：“帅哥哥，你把它拿着吧，她要是攻击你，你就一刀宰了她！”
“……”
元耀嘴角抽动，伸手接过断刀，别在腰间。然后，谨慎地一步一步靠近昏迷的燕燕，走到只有一臂之距，伸手轻轻推她。
“醒醒，醒醒，醒醒……”
“啊——”
昏迷的燕燕忽然一惊而起，脸色苍白如雪，慌张地环顾周遭，双臂乱挥，嘴里连连发出惊呼：“别过来，别过来，你别过来！”
“燕燕——”
元耀试着叫一声，声音轻柔。
燕燕忽然浑身一静，陷入了死一样的沉默，不闹也不叫，好像突然被点了穴似的。
“燕燕——”
元耀再次叫她。
听到熟悉的声音，燕燕蓦然把脸转向元耀，眼眸里登时绽出明亮的光，脱口而出一声惊呼：“帅哥哥！帅哥哥！帅哥哥！”
说话间，她激动地爬起来，张开双臂，如归巢的雏燕一般，扑向元耀。
像极了受了委屈的女儿，哭哭滴滴地向着爸爸飞奔而去，寻求安慰。
清醒的燕燕看见这一幕，咬紧了嘴唇。
满眸醋意。
啊，混蛋，帅哥哥是我的！
“燕燕，发生了什么？”元耀柔声问她。
“独眼大叔他要杀我！”
“什么？独眼莫虎要杀你？”
“独眼大叔他突然冲出来拿刀追我，说要宰了我，煮一大锅肉汤，分给大家吃。”
“……”
元耀忽觉自己的心停止了跳动，为啥两个燕燕遭遇的情况一模一样？！见鬼！
“燕燕，后来发生了什么？”
“我就到处跑到处躲，一不小心磕了头晕了过去，然后我就看见了你。帅哥哥，你是怎么找到我的？独眼大叔人呢？我们走吧。”
元耀沉默了，侧头看向站在一旁的燕燕。
暂且叫她一号吧。
此时，一号满脸惊诧，胸口剧烈起伏，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还能有这事？！
发生的事情都能如此巧合？！
“帅哥哥，你怎么呢？”
二号敏锐地发现了元耀的异常，从他怀里挣脱出来，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你……你是谁？”
倏然看到另一个自己，二号脸色剧变，本能地向后而退，伸手抽出别在腰间的断刀，摆出一副大敌当前的攻击姿态。
“帅哥哥，这是怎么回事？她是谁？”
一号大声反驳：“问我是谁？你谁啊！”
“我是燕燕！”
“我才是燕燕！”
“帅哥哥，她是谁？”
“帅哥哥，她是谁？”
“闭嘴！你不准叫帅哥哥！”
“你才闭嘴！帅哥哥只准我一人叫！”
“帅哥哥要我做他老婆，我是唯一的！”
“呵呵，明明是要我做他的老婆！”
“帅哥哥可以为了我拼命！”
“我可以为了帅哥哥拼命！”
“你无耻！”
“你无情！”
……
面对一号和二号的争吵，元耀大脑嗡嗡乱响一片，像有成千上万只苍蝇，但幸亏她们的对话没有发展成“我可以吃屎”的地步。
“你们别吵了，让我先静静！”
元耀叮嘱她们，然后谨慎地后退，站在两个燕燕的中间。他把双眼紧闭，思索着应对之策，头疼得一匹，此刻好想有一头谛听。
“帅哥哥——”
“帅哥哥——”
两个燕燕同时叫了一声，踏前一步，都想开口替自己申辩。
“等等，你们别动！”
元耀立时张开双手，制止了她们：“你们都先别开口，容我想想。”
难道她们都是幻象？
可怎么解释之前拉藤蔓的时候还有痛觉？
如果连痛觉都能模拟出来，这个幻境就很有点厉害啊！莫非要把她们全都解决了，坚定本心，才能打破幻境，回到现实？
可这很难下手啊！
万一误杀……
诶，对了，要不问她们几道问题吧？
“咳咳——”
元耀故意大声咳了咳，引起了两个燕燕的注意，说：“我会分别问你们几道问题，以此判断你们谁是真的谁是假的。”
“帅哥哥，我才是真的！”
“帅哥哥，她是假的！”
两个燕燕互相瞪着眼睛，火花四溅，谁也不让谁，大有干一场的架势。
“打住！”
元耀一记暴喝，她俩登时闭嘴，同时软糯软糯地说：“帅哥哥，你……你凶我！”
“我——”
元耀仰头扶额，百口莫辩，赶紧转移话题，对着一号说：“我先从你开始。”
“嗯嗯，帅哥哥，我绝对是真的。”
一号扑闪着眼眸，一如夜空星星，蹦蹦跳跳地靠近元耀：“帅哥哥，赶快问吧。”
“严肃一点，别靠这么近！”
元耀轻轻推开她，保持一臂之距，凝神戒备，悄声连问了三道问题。
“我们是怎么认识的？”
“我昨天杀了谁？”
“今天上午我们遇见了什么？”
“还有没有？”
一号反问，得到没有的答案，随之她就毫不犹豫地一口气全部回答了出来。
奈斯！
答案全部正确！
元耀嘴角忍不住微微一扬，但意识到不妥，立时恢复如常，满面毫无任何表情。
“你站在这里别动，我再去问她。”
然后，他转身走向二号，右手悄悄探向腰间，按住断刀的把柄。
“帅哥哥，她是假的吧！你尽管问我，我已做好了准备。”二号自信满满，静静等待元耀的询问，她才是货真价实的。
同样三道问题。
得到的答案依然非常正确。
二号燕燕也是真的！
面对这种诡异的结果，元耀惊得一口气差点没有提起来，脸色铁青，这是什么鬼情况？两个燕燕竟然都是真的！
难道她们真是幻象？！
必须把她们弄死？！
元耀揉着眉心，头疼得一匹，快要裂开。
“帅哥哥，我是真的吧！”
“帅哥哥，她是假的吧！”
两个燕燕又吵了起来，声音嘈杂，吵得元耀血压飙升，蓦然怒喝：“给我闭嘴！”
“帅哥哥，你又骂我！”
两个燕燕齐一开口，说出了同样的话，同样向前一大步，同样把左掌往前一送，直指元耀而去，同样一记娇喝：“帅哥哥——”
“你们干嘛？！”
元耀蓦然察觉冷冽的掌风，立时向后一退，堪堪躲过她俩掌击。
两掌相击，“嘭”的一声响。
两个燕燕一触即分，连连后退数步，齐声喝问：“休想打帅哥哥的注意！帅哥哥由我来保护！你给我滚开！”
这一刻，元耀不由咽了一口唾沫，一个都顶不住，更何况两个，太难了。
“啪，啪，啪！”
其余三根藤蔓忽然逐一掉落。
此时，元耀只觉自己被命运掐住了咽喉。
“帅哥哥，帅哥哥，你在哪？”
又有一个燕燕的声音猝然响起，元耀浑身一僵，彻底傻了，好半天没有缓过神。
直至三号燕燕跌跌撞撞地跑进视野之中。
这次第，怎一个懵字了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