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昏迷不醒了,是不是?他又脸色苍白、毫无生气了,是不是?他又只能一动不动地趴着了,是不是?他又不知道何时才能睁开双眼看到光明世界了,是不是?”西门凝荀的脑海中满是上次他受伤时的情景。
“荀儿,你先别激动。说不定没这么严重的。”顾熙稳定着她的情绪。
“不,我要去看他!”西门凝荀此刻只有一个信念,就是想要见他,立刻马上尽快!
“荀儿,那里是军营!女子不得入内,而且很危险!”尹洛恒提醒她,就算云旭尧也不会允许她这么做的。
“我不管!我现在就去!”西门凝荀却是下定了决心,一刻见不到云旭尧,她心里的不安就会延长一秒。
顾熙摇了摇头,“洛恒,你帮荀儿准备一下吧,否则她是不会安心的。”认识这么长时间,彼此都已了解得透彻了。顾熙扶着西门凝荀上楼,帮她准备了一些行李。
快马加鞭,一路地颠簸,西门凝荀一路换了三辆马车,日夜兼程,终于在第五日到达边境。
“西门小姐,前方就是天浩军营了,只怕戒备森严,你进不去!”
“我自有办法。”西门凝荀此刻已换上了男装,牵着马走到了军营附近。
“你是何人?军营重地,不得擅入。还望这位兄台速速离开!”把手的士兵对西门凝荀很不客气的说道。
“哼哼,只怕接下来一战,我军会受重创啊!”西门凝荀故意放低了声音,好让声音变得粗犷一些。一边又伸着右手,做占卜的样子。
“山野道士,胡言乱语些什么!敢说天浩大不敬之话!小心你的脑袋!”士兵显出很不耐烦的样子。推搡着西门凝荀,赶她赶紧离开。
西门凝荀佯装可惜的样子,摇摇头,“非也非也!在下掐指算准军营中最近出现一位贵人,只是现如今危在旦夕。”西门凝荀无比艰难地说出这句话,真想马上就能见到他。
士兵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稍稍凑上前,“你怎知道?”
西门凝荀掳了掳假胡须,故作神秘地道:“天机不可泄露!天机不可泄露啊!只是上天要我来相助,我才千里迢迢赶至此啊。”西门凝荀越说越是离谱了。
“你等下,我去禀报将军!”士兵真以为西门凝荀是神算子了,连忙冲向军营。不久便跟出来一个稍有气魄的人,只是脸上尽惹尘埃,想必是一直驻守边关的老将士了,身上都散发着一种边境的苍茫与雄浑。
“这位谋士,请随我来!”果然如意料中恭恭敬敬地将西门凝荀请了进去。
“你就是那位上至天文下至地理,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能人?”面前的人随着一个转身将注意力从墙上的地图转移到了西门凝荀身上。那威风凛凛的气势,让西门凝荀没了底,生怕他会看出自己的伪装。
只是他的修饰词也太夸张了。这样下去,自己恐怕就要成诸葛亮了,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将军过讲了。在下不过一介清贫道士。”西门凝荀没想到第一次撒谎还能如此对答如流。严肃认真专业的表情恰到好处,尽管心中早已波澜起伏,一直在担心着云旭尧的状况,不知道他如今怎样了。
“那你对现今的形势如何看?”陈将军面色凝重地问道。本来以为只是呼伦族,易如反掌的事情。却如今快2个多月了,依旧未见胜负,伤亡人数也在不断增加。
西门凝荀绞尽脑汁想了想,还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自己一向对政治、军事都不感兴趣,早知道有一天会派上用场,一定把《孙子兵法》啃个精光了。手抵上额头故作沉思,考虑着小说中一些战斗的场面,发现也都是一目十行扫过的。只有把注意力锁定在看过的电视上,画面感较强的比较容易记忆。
有了!西门凝荀正了正辞色,润了润嗓子,“孙子有言攻其不守也,据在下判断,呼伦大军也应是人乏马疲了,而且粮草后备不足,才会偷袭我军救济粮草……”西门凝荀顿了顿,脑海中闪现出云旭尧以一当十的场面,还有那一刀刀毫不留情的在他强健的体魄上划出一条条血色的溪流,简直要语塞了。
陈将军对于她的分析完全赞同,“请继续……”
“因而他们的马匹定然也是饥肠辘辘,而我们的救济粮现已充裕,可以喂饱我们的马匹……”西门凝荀顿了顿,不知道他理会了自己的意思没有。
陈将军显然是不明所以,“还望指点!”
“因而我们可以让前排士兵带上豆子和青草在战场洒下……”
“我还以为是什么高明之举呢,原来是以我之食,喂人之马!”一旁的将士即刻否认道,“果然是从未行军打仗过的,少在这儿纸上谈兵。”其余的一些人也都应和着,对于西门凝荀出的点子一口否决。
“谋士,你以为我们都是傻瓜吗?”陈将军还是表现着良好的素养,但是鄙夷之色也是溢于言表。
西门凝荀看他们的表情简直与当时电视中的那些将士的反应如出一辙。耐着性子继续,“由于敌方之马饥饿,自然抵挡不住美食诱惑,那么他们最引以为豪的骑兵没有了马匹的配合,还能发挥其威力么?”看着他们一个个沉思的样子,西门凝荀知道达到了效果。
“嗯,有点意思!”陈将军第一个表态。“明日一战,我们不妨如此准备。叫我们的马匹都吃饱!”陈将军挥手命令道。
“不,8分饱即可,否则马涨肚也无法正常奔走。”西门凝荀及时提醒道。
“有理有理。”陈将军恍然,“来人,备下好酒好菜,款待谋士。军营重地,粗茶野味,还望谋士勿要嫌弃!”
“将军客气了。不用为在下铺张浪费,一切照旧就好!”西门凝荀推辞道,“方才那士兵已经证实在下所言,军中却有贵人深受重伤,不知可否让在下看看。”西门凝荀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谋士还懂得医术?”陈将军眼睛一亮,“那快快有请!”对于云旭尧的重伤在他们军营,他感到很敏感。虽然现在已由老军医解了毒,但是仍旧昏迷不醒,尚在危险之中。如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恐怕自己的日子也不好过。毕竟他是富可敌国的首富,身份地位不差于一个王爷。
西门凝荀紧跟着他们的步伐来到一个军帐之中。
“云庄主就在此。”陈将军掀开了军帐,率先走了进去。西门凝荀的呼吸在窒息与急促间辗转,几乎要失了呼吸的本能,他身上淡淡的清新味那么熟悉的侵入鼻息,没错就是他了。一时间,紧张、心痛、担心……席卷而来,折磨着本已斑驳的心脏。
几乎都不敢睁开眼去看他,然而他就那样一动不动地躺在那边。除了微弱的呼吸之外,真的要让人觉得他已离去。西门凝荀的眼眶一下子红了,泪水不受控制地流淌而下,却即刻擦去,她不能让人怀疑他的身份。
“不知将军可否先行退下,让在下好好整治政治!”西门凝荀掩饰着那份不平静,要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