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心语见得绺景,已是五天之后。
经过那两日的绝食抗议后,苏心语变得极其平静,按部就班地过着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蛀虫生活。时运不济,莫名被困,但好歹生龙活虎地活着,冷静以对,总会有转机。
绺景出现的那一天,苏心语正盘算着与侍者打好关系的法子,以便从侍者口中,打听些外头的情况。在这个人人冰冷的世界里,她只能将自己打磨得更圆滑、柔软,才能活得舒心些,以柔克刚嘛。
苏心语失神地看着他,虽已是第二次见面了,她还是错觉眼前的绺景,是自己熟悉的夏侯若风,可他终究不是。
“听闻,姑娘大闹月落殿。”绺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似要刁难她。
苏心语缓了缓神,稍显为难不得以,“阁下几位,无故将我困于此,我有所发难,也不过人之常情”,苏心语见绺景神色依旧,继续说道:“阁下可否给个说法。”
绺景闻言不语,神色微变,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她,苏心语见了,脸上担忧了起来。一会,一抹神秘的笑,染上了绺景的俊颜,“姑娘真让人猜不透呢!”
苏心语怎么也不能理清自己与这个世界、绺景、墨羽之间的恩怨,只从绺景口中,得出了一堆莫名奇妙的理由——有非善者,想要抓她,但他们暂时没能查清缘由;将她困住,是要保护她。
哎呀,苍天了,这都什么跟什么,苏心语一脸木然地听完他给的说法。
短期内,既然无法摆脱他们所谓的保护,她认了,但必须为自己争取多些权益,“我非常感谢你们对我的‘保护’,但是我希望能有些自由。”
“你想要出去。”
苏心语对绺景的悟性,猝不及防,堪堪点了点头。
当天下午,绺景便苏心语带了出去,她总算有点儿相信这儿是魔界了,外头遮天蔽日,分不清白昼黑夜,偶有层云缺漏,日光穿泄,那片天便是橘红的,颇为诡异;路上行人,奇形怪状,神色苦仇,相当渗人。
苏心语惊慌忧愁,紧紧跟了绺景,进了一处茶楼,坐进雅间,才稍稍松了口气。
坐了一会,一位美艳女子摇曳生姿地进了雅间,“尊上怎的现在来,呦,这小妖娘,怎生得如此美艳动人”,女子对着苏心语谄媚一笑,顺势也坐下了,转头向绺景问道:“尊上去哪儿遇到这样的可人儿的呀?”
“祁影山那,可有消息?”绺景充耳不闻,冷寒着脸问道。
女子楞了一下,神色严肃,“那人仍是不见踪影。”
“找个机会,进去一趟。”绺景微眯双眼,似有些杀气流连。
“是。”女子沉重地回道,女子本想再留一阵,可见房内气氛诡异,她识时务地退下了。
美艳女子走后,苏心语一直想着那“小妖娘”的称谓,按理说,在他们眼里,她应是个凡人,为何她却唤她作妖?难道自己果真有妖性,天要正轨,所以才会将她卷入这些莫名其妙的地方,遭遇这些匪夷所思的事情,让她落叶归根?
后来,她才知晓,原是绺景将她容颜掩去,幻化成妖女模样,那美艳女子,才以为她是妖。这幻化后的模样,与她真容相去甚远,原先她气质清爽明朗;如今的容颜,静时冷艳;动时,媚态天成。她曾问他为何将她幻化如此模样,他只说:“能站在我身旁的,总得需要些资本。”
“日后,你唤作晞珞。”
“哈?”苏心语有些发懵,“为什么?”
绺景不语,品着香茗,若有所思。
苏心语见他如此,也不再追问,偷偷打量了他一番,人虽冷酷,但骨子里应是暖的;嘴上说护她,虽不知真假,但看着是个靠谱的人。
她终是忍不住开口道,小心地问道:“你为什么护我?”
一阵沉默后,绺景在她期许的神色中,开了口。
“我忘了些事,你让我感觉熟悉,或许能从你身上,忆起些往事。”
这番坦白,似有深情,苏心语茫然地看了他一会,心中有了别样的猜想。
“若真有历劫转生,你是否曾到凡间历炼,转世为夏侯若风,所以与我熟悉?”
绺景听罢一笑,“魔,不顺天道。”
苏心语一时不知如何接话,欲言又止地看着他。
绺景端起酒杯,随意道:“给我说说那个与我相像的凡人吧。”
苏心语调整了姿势,“他是我朋友,曾帮我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