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日落时分,月落殿来了个面生的守卫,将苏心语带至地牢受罚。一路上,她脸色沉重如灰,努力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可内心已然怕得要命,手心全是汗,额上的伤口又开始疼得厉害。
那日,挟持她的刺客,试图要挟绺景,却寻了条更近的死路,被一击灭杀,苏心语抚了抚伤口外沿,心想着自己命大,仅被误伤分毫,据说那日的刺客,承此一击,痛苦毙命,死状可怖。今日,她受完那几鞭,恐怕要去大半条命,她妄想能早些晕过去,好歹不会又怕又痛。
进了地牢,一切光都不得进,昏暗又潮湿,窒息式的恐惧,扑面而来。她磕磕绊绊地走着,带路的人不耐烦了,呵斥声在这昏暗的空间回荡,她的后背一片濡湿。越往里走,一阵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越清晰可闻,她僵在原地,喘着粗气,不敢再进半步。
“听着声音,就害怕了?哼,待会有你好受的。”带路人拉扯着她向那声音走去,此刻她怕极了,只想逃出去,使了狠劲去挣脱,可惜徒劳。
“人带来了,这边完事了吗?”
“刚完事,这小子真不行,区区五鞭,就晕死过去,废物。”
不醒人事的小妖,血肉模糊,潺潺而出的血,染了满地,骇人的血腥味,弥漫了整个空间,让人无法逃脱,苏心语惊骇得不可动弹,不可自已地哭了起来,是她害了这小妖。看着小妖被拖下去,她想跟着去确认他的状况。
“想跑,到你了。”
“啊!”
行罚的妖魔,施法将苏心语禁锢于牢房中央,面向内墙,背向戒鞭,如破风斩浪的鞭啸声,从背后传来,令人胆破。
“兄弟,赌一赌,这小贱人,能受几鞭。”
“这有甚可赌,你再呼几下空鞭,就能将她吓晕过去。快动手吧。”
“嘿,真没意思,今天就让这小贱人,尝尝厉害。”
鞭子落在实物上,发出沉闷的撕裂声,爆发了一阵痛彻心扉的嘶吼声,苏心语感觉自己被撕裂了,后背将她疼得将晕死过去。
“她娘的,还真吵。竟还醒着,这第二鞭,我可要加把劲了。”
恍惚间,等着第二鞭的到来,身后的妖魔却停下了动作,只听见身后传来说话声。
“见过殿下。”
“见过殿下。”
“继续。”
“是。”
“啊。”
第二鞭落下,她再也承受不住了,昏死过去。
五鞭下来,苏心语满身血污,后背狰狞骇人,每条伤痕都隐约见骨。宫内医护,不明凡人医理,也断不清她是否会伤及性命,只能简单止血包扎。
当日夜里,因外伤严重,感染之下,苏心语发起了高热,昏迷三日,才慢慢转醒,醒来时,身体除了虚弱些、有些昏昏沉沉的、背上有些痒痒的之外,并无异样。当她得知背上几近见骨的伤口,竟在三日内迅速愈合时,震惊不已。她曾猜测是宫内医者医术高明,或是墨羽、或是绺景的慷慨相助,可得到的回复,都是否定的。她苦恼了好几日,后来便不深究了,找不到答案的迷案,何不先放下,免得伤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