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调黑黑的,有些看不清路,他被王男牵着,深一脚浅一脚的在山里跑。跑呀跑呀,突然两脚踏空,掉下了悬崖。他睁大眼睛,绝望的看到山崖边上,有一棵硕大的迎客松。
王男在他下面,还在徒劳的用她的双手想把羽丰住上托。两个人却悬在空中,根本就没有依凭,那可怜的举动除了加速她的下坠,又会有什么作用呢。
羽丰被吓醒了,庆幸是个恶梦。想像情境中那么高的峡谷,若真的摔下去,哪里还会有命在。摸了摸额头上,湿漉漉地一脑门子的尽是虚汗。
已经到了下半夜,大家都睡熟了,王叔把座机电话打个来。一直响一直响,如午夜凶铃一般。
包羽丰好不容易睡着,又吵醒了,有些无奈的起床。
“羽丰吗?我是你王叔啊!很对不起,我今天干了一件蠢事。”
“什么事啊!值得这样说?”
“我喝多了,没看见虫大春来了,张老师故意提起你们家的事。我笨死了,居然就没听出弦外之音,反而顺便接过了那个话题。”
包羽丰接完电话,发现他娘也被吵醒了,就站在门口。
“这不小事吗?至于两点多钟打这个电话!睡吧睡吧,妈妈知道了。”
先是一个恶梦,又来一个电话,搞得羽丰心态都崩溃了,哪里还睡得着。
少觉,心里又有事藏着不舒服,上课时都有点乏力。干脆躲在妈妈的办公室睡了一觉。因此耽误了一节课,妈妈倒没有骂他。
王男也来得有点晚,还打着哈欠呢,一看就知道跟他好不了多少。把羽丰拉到没人的角落。
“羽丰,对不起呵!”
他也知道说的什么事,伸手拦住了王男继续这个话题的嘴。
“没什么!我妈都说没什么!你尽管把心放进肚子里。”
“我爸爸说:虫大春当时气得咬牙切齿。我想,他是不会善罢甘休地!?”
“我会特别注意地!读书的时候,我在学校里不出去;回到家,我也根本不出门。他想报复也没有办法。”
“从今天起,我每天都陪着你?”
王男一直拉着他的手不松开。令羽丰想起了昨晚那个恶梦。
“千万别!千万别!我保证会好好的,你就放心吧!”
羽丰虽然这样安慰别人,其实他自己一点信心都没有。一切都基于那个该死的恶梦。
一天,两天,三天,知情人都是数着过日子的。好在什么都没有发生。
王男又带来一个好消息:虫大春卷起铺盖走人了。巷子里的邻居亲眼看到他搬着行礼上了车。
羽丰望着王男,终于开心的笑了。
然而,事实并没有那么简单。在虫大春消失的第二天,恶事还是发生了。
校门外停了辆快递三轮车,有人通知包羽丰去拿快递。他以为又是龙半城寄来的什么东西,所以懒得理它。快递车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先通知王男拿快递,又通知羽丰:王男帮你拿快递去了。
王男历来热心,特别是帮包羽丰,她是能力所及者有求必应。羽丰一听就急了,跟着王男跑了出来。远远的看见王男在车里翻,迫不及待的跟过去。
“王男,我不要!我…。”
话还没说完,一记闷棍袭来,他两眼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快递车都走了,拿快递的同学却没有进来。并没有引起谁的注意,门口保安也只是觉得奇怪,却没有通知校方。直到上课,包老师发现儿子的座位上空着,又发现王男也不见了,当时吓得急火攻心,整个人晕了过去。
报警后,出动所有警力,把整个城市的快递车翻了个遍,依然没有头绪。查安全系统的摄像头,不过几递,就搞不清谁是谁了。因为这种车太多了,而且规范成一个模样,根本辨认不出来。
龙半城听到这个消息,丢下手中的一切,也心急火燎的赶过来。看到两眼通红,卧病在床的前妻,到嘴边的声斥也憋了回去。
好在第二天下午,学校的公用电话上来了一条信息。要求包老师往一张指定银行卡里打二十万块钱,否则马上撕票。
警方一查,就查到了虫大春。这个傻子是用自己的真名办的。
一听是他,包忻然一颗悬着的心才算放下一半。龙半城也说:“不就是要钱吗?多大点事呀!直接告诉我一声啊,干嘛要搞得这样满城风雨,还让我儿子去受罪!”
二十万之于龙半城,确实不算什么事。但人家要知道绑架的是他的儿子,一定会百万起价的。
他吩咐助手,“马上往他卡里打二十万过去。迟一秒我撤你的职!”
银行卡绑定的是另一个陌生人的电话:游二胡。传讯虫大春大伯,才知道这个人是他们家的一个远房亲戚,住在农村一个偏僻的山区。警方连夜突击,在游二胡的家里抓到了虫大春。
虫大春面对一个个威风凛凛的警察不但不怕,反而笑了:“抓罢抓罢,抓住我了,那两个孩子也就命不久矣!”
警方也有点发呆:搜遍了整个院子,并没有发现一个人质。扩大范围,继续搜寻。然而,即使搜遍整个村子,依然毫无所获。
此时此刻,时间对于两个孩子来说,也许就是生命呵!队长没有办法,不得不跟罪犯谈妥协:只要把两个孩子完好无损的交出来,我们可以既往不咎!
“钱也不能收回去!?”
“好,不收回!”
“你们可是人民警察,必须保证不能失了信任?”
“行,我保证。”
“那你们走吧,我们保证明天把人交出来。”
“完好无损的!”警方强调。
“必须的。”
双方搭成意项,为了人质的安全,警察不得不临时撤出,把到手的罪犯又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