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笑意令聂无双心中越发黯然:真的回不去了吗?那曾经的亲密无间。
萧凤溟摸索着她冰凉的手指,似在想着什么。识趣的宫人们悄悄退下。聂无双亦是沉默。
他侧过头,忽地吻上她的指尖。一点温热令聂无双不由一怔。他的吻已经吻上的的手心,那么缠绵而令人心悸。
一股灼热从手掌传来,一直直透心底。聂无双微红着脸想要挣开,他却是把她搂入怀中,吻上她的唇,细细的吻令她透不过气来,也让她冰冷的心中渐渐有了暖意。
许久,他才放开她。聂无双已满脸的红晕。她还未曾见过他这般大胆而放肆。
“这样你就暖和一点了。”他微微一笑,在她唇间落下一个吻
聂无双从他怀中直起身子,掠了掠鬓边的散发,回眸淡淡道:“皇上想要说什么呢?”
萧凤溟看着她又恢复镇定,心中涌起一股自己也说不明白的情愫,她越来越像天边的云,忽远忽近,心思令他难以猜测。
“你一定要这样吗?无双。”他定定看着她的眼睛,犀利的眉眼似就要看入她的心底。。
聂无双只是不语,看着亭外的积雪:“臣妾并不想这样。但是皇上……”她回过头,带着一丝颤声:“请皇上以后不要把臣妾与许皇后对比。”
也许是她的声音太过凄苦,又也许是他心中有愧,萧凤溟终是握了她的手,慢慢地道:“朕以后不会这样做了。”
聂无双趁势伏在他的怀中,面上的凄色渐渐转浓。
亭中静默许久,萧凤溟握了她的手,忽地道:“无双,晏太医说,只要火麒麟入药,你身上的寒症就可以好转。”
他还未说完,聂无双已垂下眼帘:“原来皇上还是知道了。”
萧凤溟剑眉微微一挑:“怎么?难道你不打算给朕知晓?”难道说,杨直前来禀报他,竟是他自己擅自做主?
聂无双轻笑:“不,臣妾只是觉得这种事只能随了缘分,火麒麟能捉到就好,捉不到也是命。这么多年过去了,臣妾已经不强求了。”
她的话似漫不经心,又像是灰心丧气。萧凤溟心中微微一突,不由凝神看向她的眼睛。
他的目光似刀一般太过锐利,几乎令她觉得面前的萧凤溟与往日温和的帝王判若两人。她垂下眼眸,躲开他的逼视:“臣妾说错话了吗?”
“不是,朕会为你捉来火麒麟的。”萧凤溟说道,声音不大,但是足以令她震动。
萧凤溟转过头,看着亭外皑皑白雪:“朕曾去过昆仑雪山,那边的确有火麒麟。”
他顿了顿:“也只有朕知道哪里有。”
……
聂无双回到了宫中,心中的震动依然久久未平息,火麒麟、萧凤溟,还有自己身上恰巧的寒症,这之间又有什么关系令她这么不安?
不,怎么会呢?她身上的寒症是那夜在应国被顾清鸿一碗打胎汤药落下的病根。跟这些恰巧的事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眉心紧锁。杨直悄悄走了进来,见她依然愁绪满怀,不由劝道:“皇后娘娘,晏太医吩咐过,娘娘不可忧思过重。”
聂无双看了他一眼,忽地问道:“是谁告诉皇上火麒麟一事的?”
杨直心中微微一惊,想要否认,但是却转了念头,跪下道:“是奴婢说的。”
聂无双定定看了他半晌,这才问道:“为什么?”
“因为奴婢知道娘娘一定是想要有孩子的。既然有这个希望,为什么不禀报皇上,让皇上来操心呢?”杨直坦然回答道。
聂无双长吁一口气:“这可是你的真心话?”
“自然是真心话。”杨直清雅的面容上波澜未惊:“难道娘娘还是怀疑奴婢有什么异心吗?”
聂无双对上他的眼眸,叹了一口气:“不是,既然本宫肯用你,一定会相信你,而且杨公公也是让本宫唯一可以相信的人。”
杨直松了一口气,站起身来,关切地问:“皇上可有说了什么?皇上肯答应了吗?”
聂无双点了点头:“是的,皇上说会为本宫抓回来火麒麟。”
杨直还想再问,忽地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聂无双正想要问,德顺就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皇后娘娘,不好了,那欧阳老头要杀了奴婢!娘娘救命啊!”
聂无双微微皱起秀眉,看着面前狼狈不堪的德顺,问道:“欧阳师尊为什么要杀你?”
德顺面上满是委屈:“还不是……还不是因为大皇子……”
聂无双顿时了然,微微一笑:“没事,让他进来吧。本宫好好跟他解释清楚就可以了。”
德顺松了一口气。聂无双命宫女把欧阳师尊领了进来,帘子一撩,一位穿着宽大儒士服的瘦小老者大步走了进来。
他看见聂无双端坐在凤座上,哼了一声,这才跪下来拜见。
聂无双不是不知道他持才傲物,心中不欲计较太多,淡淡道:“师尊前来,有何贵干?”
“微臣来,是来惩小人的!”欧阳师尊冷笑道:“皇后不约束宫人,让鸡鸣狗盗之辈都能近了大皇子身边,大皇子心智还未开,要是天长地久,耳濡目染以后学坏了,微臣怎么去见九泉之下的皇后娘娘?”
他说着面向北边,跪下哭道:“哀哉,皇后娘娘,您托孤给微臣,是微臣无用,让一干小人都接近了大皇子,呜呜……”
他说哭就哭,声音沙哑,又难听又可笑。一旁的宫女都不由掩面低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