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无双顿住脚步,仔细看了一眼静王,一笑:“静王什么样的人,难道静王自己也不明白吗?”
静王朗朗一笑,不置可否。
两人来到了一处凉亭中,四面宫灯高挂,草木掩映,时不时有草虫鸣叫更添静谧。有美貌的侍女上前奉上茶水,而后悄然退下。聂无双只觉得酒意慢慢消散,但是不知怎么的,头却越来越昏昏沉沉。
她支着额头,费力地猜测着静王把她引到这一处僻静地方到底要说什么,可是脑中仿佛有一团浆糊,迷迷蒙蒙的看不清楚。
鼻间香气幽幽传来,她睁开眼,静王已坐在她的身侧。
聂无双看了他一眼,勉强一笑:“本宫真的是不胜酒力。”
静王只是含笑看着她,忽地道:“皇后娘娘果然是国色天香,难怪三年前睿王会为了你反了皇上。”
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令聂无双心中猛地一痛。她冷冷一笑:“静王越矩了!”
静王并不生气,他修长的手轻抚过她的纤细的手指,一点一点,曼斯条理,像是一根细细的羽毛轻轻撩过人的心中,痒痒的,欲罢不能。聂无双只觉得浑身寒毛竖起,她面上神色渐渐冷了下来,美眸幽森,看着面前肆无忌惮的静王:“静王殿下想要说什么?”
静王嗤笑,玩味地执起她的手握在自己的掌心:“本王想说的不过是仰慕皇后娘娘罢了。”
聂无双只觉得背后冷汗涔涔,心中又惊又怒,这静王太过孟浪,难道说他一点都不担心这样做的后果?
聂无双想要抽回手,却发现自己浑身绵软,竟是动一动都无法动弹。她心中大惊,方才不过觉得自己只是酒上头了,怎么现在居然一动不能动了?难道说这静王无耻到给她下了药?!
她脸色猛地一沉,怒道:“放肆!这些话是殿下可以说的吗?你不怕招来杀身之祸?!”
静王却整暇以待,看了看僻静的四周,笑得慵懒:“皇后娘娘想要让别人看见你我这样的情形吗?”
他话音刚落,聂无双这才发现两人已靠得十分近,这样的情形要是让人看见,恐怕她的名声又要毁于一旦了!就算萧凤溟不会相信流言,但是他如今身体才刚刚好转,万一急气攻心……
她心中越急,面上神色却越是平静。等她思附定,忽地嫣然一笑:“自然是不想。静王殿下有什么话就说吧。本宫听着便是,至于别的,敬谢不敏。无双又不是妙龄少女,对于静王殿下这种人物自然是看得多了。你这招对本宫无用的,迷惑不了本宫!”
静王哈哈一笑,放开她的手,眼中掠过晶亮的光:“皇后果然厉害。实话实说吧。本王想让皇后娘娘与皇上多多进言,太子生辰之后便放本王回封地,有异心的那个人不是我。”
他说得坦坦荡荡,磊落无比。聂无双心中松了一口气,淡淡问:“那谋反那人是谁?”她冷笑问道:“静王想要向本宫告发吗?”
静王一笑:“那人皇后娘娘也应该猜到的,论州兵,他手底下兵力不逊与楚王,论封地,他亦是不输端王,论城府,他可是后起之秀。”
聂无双一挑秀眉,身上的僵硬似在渐渐退去,她心中只觉得古怪,难道说刚才一动不能动只不过是因为酒水的缘故?天底下哪有这种短暂的麻药?不服解药就可渐渐恢复如初?
“那到底是谁?”聂无双问道,一边问,一边悄悄活动长袖下的手指。
静王低头看着她的眼睛,笑着一字一顿地道:“晋王!”
聂无双倒吸一口冷气,晋王?!
静王一笑:“皇后娘娘也不相信吗?在鲁阳封地中,晋王堂而皇之地有三万州兵,他年少有为,治军严谨,这三万州兵抵得上五万精兵。更何况他这人娘娘也是见过的,那么年轻,若是只甘心做一无所事是的王爷,你觉得他甘愿吗?”
聂无双盯着面前静王的俊脸,半晌才一笑:“静王的话本宫记下了。晋王是吧?”她转了明眸,笑得冷淡:“可今天殿下的生辰只请了端王与楚王,为何不见晋王?本宫刚才就想,是不是晋王与你们格格不入,所以就被你们排挤在外呢。”
静王一听,脸色微微一沉,正想要反驳。聂无双已经站起身来,长吁一口气:“静王府中的酒水的确是后劲极大,方才本宫都醉了。”
她后退一步,看着宫灯下的静王,面前的男子那么俊美儒雅,人品相貌都是一流,可偏偏心思却那么污秽不堪。她眼中掠过淡淡的惋惜:“静王殿下,时辰不早了。既然今日是殿下的生辰,就该好好热闹地过,……”
她笑得冰冷:“好好珍惜自己得来不易的好日子,才不会奢望着不属于自己的一切。人,要学会惜福,不是吗?”
她说完转身便走,脚上虽还绵软,但是已无碍了。不远处的杨直看见,匆匆前来搀扶。聂无双头也不回,淡淡道:“回宫!”
静王脸色铁青,看着她翩然离开,这才一字一顿地冷声道:“好你个聂无双!我们走着瞧!”
聂无双匆匆而走,忽地拐角处走来一道黑影,脚步匆匆,她冷不防撞上他,不由踉跄一步,微恼道:“是谁?!”
杨直亦是不悦上前:“见了皇后娘娘还不下跪?”
那黑影回过神来,这才站定:“原来是皇后娘娘。晋王拜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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