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这福清可是我的心头肉啊!您怎么能忍心答应那王子将我们福清嫁过去?”忠武王跪在皇上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
皇上也不请忠武王起身,只盯着茶杯中的茶水,半晌才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道:“唉,五弟,朕也不想把朕这侄女嫁给那喀则尔人嘛,可朕......也是被逼无奈啊。再说,朕也将福清封了公主,嫁到那边去便是王妃了,这算起来也不是很亏。还能为我大齐的太平做出贡献,也是值得的。朕知道五弟是个深明大义的人,肯定能理解朕的难处,是吧?”
忠武王听了这话便知道是没指望了,便自己站起来,一字一句向皇上说道:“皇兄,你是无论如何也要把我家福清推出去和亲了是吧?”
“五弟放心,朕让皇后给福清准备的嫁妆都是按照公主出嫁的规格来的,断然不会亏待了她。”
“皇兄好手段,臣弟佩服,佩服。”忠武王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吐出了这句话,之后便在随从的搀扶下离开了御书房。
皇上语气还颇为愉悦地对王康说道:“这下五弟可是彻底记恨上朕咯。”人一旦意气用事,便会出错。眼下忠武王已经失了理智,也不知会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儿来。总之,能将他打发走就是好事,也省得整日怕他太过于得势而忘了自己的身份。
“奴才瞧着皇上好像十分高兴的样子。”
“胡说,朕哪儿高兴了?管好你的嘴。”
“是是是,皇上说的是。皇上痛嫁侄女,眼下正伤心着呢。”
皇上回头似笑非笑地瞥了王康一眼:“就你机灵。”
忠武王去东宫瞧完贺福清后,连贺迎的招呼也没打,不顾邹孟茵的阻拦就直接把贺福清从宫中带回了家。只留下一句“你给我告诉那小子,别忘了他做的那些腌臜事儿。他今日敢负了我女儿,我明日便敢叫他一无所有。”
邹孟茵将这话说与贺迎听时,贺迎心里便犯了嘀咕,唯恐他这泼皮叔父将他之前算计贺逐的事儿告到皇上面前。想着还是得先与皇上那边先通个气,但又不知如何能开得了这个口。不过忠武王既然敢以此威胁自己,那即便是再亲的关系,也是留不得了。只是现在喀则尔的人都还没走,不宜动手。只能等哈里克将贺福清带走后,再关起门来慢慢料理忠武王。
不过半月,喀则尔的人便向皇上告了罪说要回去,皇上本也不愿意留他们,还盼着他们早些走,便大手一挥放他们出了城。这队伍还是原先的队伍,可却多了一个贺福清和皇上赏的十里红妆。倒也真不食言,这嫁妆比原先贺福清嫁入东宫时还要气派。
贺福清坐在马车里面如死灰。她意欲吊死自己被人救下来后,又被忠武王领着回家。忠武王再三嘱咐她,无论发生什么都万不可轻生,还说先让自己忍耐一番,有朝一日会将自己再接回家。贺福清也知自己无法与皇上、太子抗衡,只能相信自己的父亲,先嫁去喀则尔。
姆可儿之前便接到父亲来信,说既然圣旨已经下了,只能先回部落,接下来的事再另行商议。到底是亲姐姐,当日除了把哈里克抽跪下的那一鞭子,剩下抽的看似很疼,实则轻飘飘的。
这会儿哈里克又将她哄得开开心心,她也不想计较了。娶了便娶了,他们喀则尔人娶妇从来不看重对方的外在条件。只是这次叫整个喀则尔的颜面尽失,等回了部落,还指不定有什么样的白眼等着。
姐弟俩正骑在马上说说笑笑地领着一大队人马往山林里走,不知道从哪儿突然冒出几个穿着夜行衣的蒙面人,皆手持利剑将他们团团围住。
姆可儿环顾四周,心里估摸了了一下对方的人数,与哈里克交换了一个眼神后,先开口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想要做什么?”
其中一位蒙面人悠闲地抱臂靠在树上,淡淡道:“打劫啊,看不出来么?”
“那你也不打听打听清楚我们是谁你就敢打劫,好大的胆子!”姆可儿从腰带上抽出鞭子抽向地面,带起许多尘土。
“姑娘看面相不是中原人,身后又带了这么多嫁妆。想必,是最近那来访京城的喀则尔部落吧。”
姆可儿皱起眉头:“你居然知道?”
“喀则尔人脸面都丢到大草原上去了,大齐还有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那蒙面人眼神十分不屑,语气满含嘲讽。
“既然你都知道,你还敢来抢劫,简直是找死。”
哈里克道:“姐姐,别跟他废话,上就是了。”
姆可儿瞪着自家弟弟,示意他别再说话。这是在山林之中,打起架来不比草原那边爽快。对面一定是中原人,想必也熟悉这里的地形。本来入京带的将士就不多,如此贸然动手,他们不一定能打得过对面。况且这马车里还坐着个肩不能扛的新娘子,万一误伤了也是不好。
那蒙面人大笑:“哈里克王子,你姐姐这是不敢上了。”
姆可儿并不理会他的激将之语“你们也知道我身后这马车里坐的是谁,毕竟是桩喜事,按照你们中原的礼数,也不好动武冲撞了新娘子。说吧,要多少,给你就是。”
“我不要银子。”蒙面人看向姆可儿身后的马车,挑起下巴,道:“我要你马车里的人。”
“你做梦!”哈里克是个脾气暴躁的人,一听居然是来抢亲的,便顾不得姆可儿的意思,骑着马便杀了过去。
紧接着其余蒙面人也动起了手,一时间场面混乱。
贺福清早在马车里听清楚了,心想如果能有人在此将自己劫走,起码还能留在中原。听对面的意思,是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到时候再叫自家爹爹来带点金银珠宝给他们,应该就能够脱身了。贺福清恨不得马上钻出去让蒙面人把她绑了,但还是按住自己,坐在马车里等着。
姆可儿跟方才与她说话那蒙面人交手,对方步步紧逼。她觉着这招式有些熟悉,好像与不久前夜闯喀则尔王宫的刺客的招式有些相似,当时还差点被那刺客一剑刺死,好在用暗器将他重伤。这一想,便走了神,对方立刻趁此空隙将剑架到姆可儿的脖子上。
“住手。”那蒙面人一声令下,所有的蒙面人皆停下手望着他。
“王子,你姐姐的命已经在我手上了,还不快把你的新娘子交出来?”
哈里克见亲姐姐脖子上正架着剑,又舍不得刚到手的媳妇。正犹豫不决间,脖子一凉,哈里克只得干瞪眼。
“让你选你不选,那我便都带走。”
哈里克怒吼道:“你无耻!为难女人,男子汉大丈夫你也配?”
那蒙面人指挥手下将姆可儿绑起来,又将贺福清从马车里拉了出来。
“我如何不配?你是男子汉大丈夫,不也只能眼看着自己的姐姐和女人被绑走?败家子。”
贺福清满脸喜悦的被蒙面人绑着,即便对面是绑匪也觉得他们亲切。
这群人完成了任务就准备带着贺福清离开,没走出几步,领头的却突然返回去,盯着姆可儿姐弟俩看了半天。
姆可儿被盯得头皮发麻,忍不住问道:“你到底想干嘛?”
“我觉得绑一个也是绑,绑三个......也不怎么麻烦。”
“你什么意思?我可是公主你敢绑架我?”
“我还真敢。来人,这两个一起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