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乐队排练撞上下雨了。本来是细细绵绵的毛毛雨,她扛着音箱和吉他出发去的时候就觉得不妙,万一雨要是下大了,哪来的第三只手撑伞?结果雨还是下大了,乐队排练结束的时候,乐队一帮人站在图书馆门口都傻了(团训室藏在学校图书馆深处),要是直接扛着乐器冲回去那估计也要坏个七七八八了。
她的音箱其实也刚买半年多,平时受潮、不小心撞到哪都得心疼半天,能舍得让它淋雨吗?但她偏偏非常讨厌自己的东西不在自己身边或者有别人给占了去,放团训室这种谁都能有机会碰到她音箱的地方,她想想就烦躁。愣是看着那瓢泼的雨看了好一会儿,她才心一横,准备把音箱放到团训室,至于吉他,琴盒都是防水的就不放了。乐队的朋友说要在图书馆门口等她,她就加快步伐一个人往团训室赶了去。
放好东西,准备折回去的时候,在团训室门口,他和她倒意外撞上了。准确的说,是他、舞蹈社社长和她撞上了。她拔腿又要溜,虽然只是回去放个音箱,当时还是过了九点半的,也算是超时没走,她可不想又被赶,现在只有她一个人,何况还是被他和舞蹈社社长。
“等等,你们乐队的排练还没结束吗?”终于得住机会,他自然不会轻易放走的,一双眼睛就黏在她身上。
其实几周过去了,她和他都没有再多把之前“男女朋友”的闹剧放在心上,见面也都被她避开了,心里自然淡了不少。他当时只是一时被杠,火气上了头才那么说的,刚开始被耍的郁闷也早消散得七七八八了。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只是偶尔还是想见一见她,毕竟和她吵吵架,看她憋屈的样子还是挺好玩的。
他现在大三,不管是学业还是毕业以后的就业问题,各方的压力都慢慢压上来了,时常忙得找不着头尾,迫于无奈减少了绝大部分的课余娱乐活动,社联这边这学期结束了也准备退出,不再分心了。他自问绝不是念书没余力,只是对毕业有种说不清理不开的焦虑缠着他让他总是心里结着。绝大部分的娱乐消去了,他的大学生活自然枯燥不少,便有时还是会想起她,每每想起“女朋友”的时候,他就会忍不住一个人突然傻笑起来。社联这边也要结束了,他还想再跟她说说话,或者看看她排练也好,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专注排练的时候有多好看,他都怀疑她是不是颗星星。他总提早半小时左右去赶人,是为了及时还钥匙,也是为了多看她。这两天舞蹈社社长又来投诉,说乐队椅子没有整整齐齐放好、架子鼓放得还不够偏,硬要直接跟乐队的人对质,他这才带了人来,说实话这个社长碍事了。
他的话音一落,舞蹈社社长一下视线也落到了她的身上,上下打量了她3遍,一点点不屑不小心从眼睛里漏了出来,被她瞧个正着,她斜睨着舞蹈社社长,眼睛一眯但还没有发作的打算。
她视线转回来,和他的注视撞个正着,给她吓得一激灵,回话没了之前跟他抬杠的利索劲儿。
“我……下雨了……音箱,团训室得放一下,乐队排练早结束了,这……下雨了,折回来的。”
见他还没做声,又嘀嘀咕咕补上两句“音箱不能受潮。还有别的事儿吗?”
他什么时候见过她跟他说话不带刺儿的时候啊,当即心里柔下去半边,“人只是来放个东西,下雨了。没事,你先走吧。”
舞蹈社社长眉头皱了起来,转头盯着他,最终却是没说出些什么来。
她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会儿,忽地轻轻一笑,答应了一声便转头走了,看来他也还是有不错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