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白苏就早早的去找郭南星去了雷音寺。雷音寺的方丈听完二人的来意后,招来监事询问了一番,这才开口道:
“阿弥陀佛,白施主,寺里的僧人这段时间均没有空闲时间。还请施主一个月后再来。”
白苏想了想,只能作罢。接下来的几天白苏都在忙着清理云丞相府的所有事情。
在郭南星的帮助下云丞相府也正式更名为“白府”了。
站在白府的前厅,看着眼前忙碌的众人,白苏的心里五味杂陈。不管怎么说,郭南星这次真的帮了他大忙了。
“郭兄,这几日多亏你的人啊,我这白府才能这么快的打扫清理完啊。郭兄以后但凡有用的着兄弟的地方,绝不推迟。”
坐在左手首位的郭南星喝了口茶道:
“苏兄这就见外了,兄弟你刚到京都,这人生地不熟的,我不帮你的话还是人么!”
说完将茶杯放下,走到白苏身边边与他并排站着说道:
“不过苏兄,你这偌大的院子,两个人可忙不过来,要不我借几个人给你先使唤着?”
白苏听吧连连摆手道:
“那倒不用,兄弟我懒散惯了,况且家父应该马上要安排人过来了。就不麻烦郭兄了。”
说完白苏转过身郑重的向郭南星行礼道:
“郭兄,这次全靠你了,大恩不言谢。兄弟我记住了!”
郭南星连连摆手道:
“客气,客气。”而后带着他的人离开了。
一瞬间,热闹非凡的白府安静了下来。一种悲凉的感觉冲满了白苏的心。他再也待不下去了,自己也走了出去。
楚谨懐在雷音寺一呆就是九天,明天又到了玲珑姑娘会有缘人的日子了,他的心又有了些波澜。
楚谨懐也已经在雷音寺住了整整一个礼拜了,他这段时间过的很是悠闲,每天和老方丈一起日出而作,日落而归,做做早课,诵诵佛经。
日子过得可谓很悠闲,他也觉得自己应该把该放下的都放下了,把该忘记的都忘记了,可现实却有些不一样的安排。
后院的楚谨懐有些心不在焉为菜园子除着草。
老方丈悠闲的坐在用竹子编成的躺椅上。看着心不在焉的楚谨懐开口道:
“小泥猴,想什么呢?你在这样拔下去,老衲的菜园子都要被你扒光了!”
楚谨懐一愣,看了一下自己手里的“草”,一颗颗绿油油的,不是绿菜是什么!他有些懊恼,也有些迷惘的问道:“人为什么会有遗憾?”
老方丈回道:“佛曰:这是一个婆娑世界,婆娑即遗憾,没有遗憾,给你再多幸福也不会体会快乐!”
楚瑾懐又问道:“那若是遇见了一个长得和你心中已经失去的最重要的人相似的人又该怎样?”
老方丈回道:“佛曰:留人间多少爱,迎浮世千重变,和有情人,做快乐事,别问是劫是缘。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命由己造,相由心生,世间万物皆是化相,心不动,万物皆不动,心不变,万物皆不变。
佛又曰:坐亦禅,行亦禅,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春来花自青,秋至叶飘零,无穷般若心自在,语默动静体自然。万法皆生,皆系缘份,偶然的相遇,暮然的回首,注定彼此的一生,只为眼光交汇的刹那。缘起即灭,缘生已空。
佛门中说一个人悟道有三阶段:“勘破、放下、自在。”一个人必须要放下,才能得到自在。不要只盯着这个季节,错过了今冬。”
楚瑾懐手里的动作停住了,好似在思索老方丈的话一般,又好似痴呆儿般矗在那里,嘴里也不知是在念叨着什么,老方丈见状,也不去打扰了,自己弯腰动手将楚瑾懐挖掉的菜苗重新栽种回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痴呆的楚瑾懐突然笑道:“我懂了,懂了!”然后朝老方丈一鞠躬表示感谢后跑着离开了。
老方丈看着向猴子一样蹦跳着离开的楚瑾懐笑呵呵的说道:
“明了明了,明就是了,了就明!愿你真的明了。去吧!老衲要种菜了!”
白苏一路走着走着,一把白色的扇子突然出现,挡在他的胸前,吓了他一跳。疑惑的抬起头…………
“大……师…师兄!”
来人正是真正的白家公子白苏,也就是云箬芙的大师兄!白苏的后面还跟着一个熟悉的身影——石竹!石竹,人如其名是一块冷冰冰的石头,也是云箬芙的武学师傅。云箬芙看见此人,一下子怵了,赶紧弯腰行礼道:
“弟子见过师傅!”
石竹还没有说话,旁边的白苏就开口道:
“别,白大公子快快请起,石老的徒弟可是只有一个,那就是我的小师妹——云箬芙!我可没听过石老还另有弟子啊!”
云箬芙脸上憋的通红,她当然知道,白苏这是故意的,故意拿她盗用他的名号来说事!一时间云箬芙既然有些不知该怎么回答了。
石竹性子冷,但不代表他脾气好,尤其是有人敢当着他的面欺负自己徒弟。这事是完全不用忍的。腿一抬,白苏就膝盖一弯,重心不稳,朝云箬芙扑来。
云箬芙赶紧憋着笑,很不厚道的闪开了。
“啊……”的声音还没有完全落下,白苏已经趴在地上了。从始到终冷峻的石竹都没有任何表示。
云箬芙吐了吐舌头,赶紧装作诧异的跑去抚白苏,嘴里说道:
“大师兄,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好好的就爬下了,你没事吧!”
白苏站起来,摔开她,恨恨的挖了她一眼说道:
“还不都是………”
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因为石竹重重的咳嗽声传到了他的耳朵里,他怂了,怂的很彻底啊。
云箬芙脸上怀笑的还想继续揶揄他几句。石竹的声音让她瞬间变成了一个乖的不能在乖的小学生了。
“先带我们去你的住处再说!”
“是,师傅!”
云箬芙将二人领回了云府。让春蕊带白苏下去洗漱后,来喜带师傅去休息后,自己挽起袖子走进了厨房。
一盏茶后,春蕊领着已经换洗干净的白苏来厨房找她了。
白苏换上了一席白蓝色的长袍,腰间蓝的的腰带上挂着一块玉佩,玉佩的旁边斜插着一把扇子。头冠戴的正正规规的,柔顺的头发顺滑的披在后背。
和京都汉子不同,白苏的皮肤白皙,狭长的丹凤眼里满是柔波流转。
好一个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啊!白苏站在那里,不用说话,就已经证明了这句话的真实性。
感觉到云箬芙的目光,白苏表情一变,两手一翘,右手压住左手,左手按在左胯骨上,双腿并拢屈膝,微低头,对云箬芙娘兮兮的行礼道:
“小女子见过白大公子,还请公子怜惜!”
云箬芙心里瞬间犹如一道闪电劈下,果然,她对白苏要求太高了,简直是开口跪啊!
云箬芙在春蕊目瞪口呆中随手抄起旁边的茄子,直接扔了过去,骂道:
“姓白的,你欠收拾!别在这恶心本大爷!”
你以为这就完了,那你就太不了解白苏的脸皮之厚了!只见白苏娇滴滴的一边叫着一边躲开飞来的茄子,一边讨饶道:
“哎呀,大爷,您别和小女子一般见识啊!大爷,你消消气,奴家保证今晚把您伺候的舒舒服服的,今晚……”
“今晚你妹啊,今晚,还不滚!”云箬芙简直是低估了白苏的不要脸和气人的本事啊。手里的东西跟不要钱似的一股脑砸去。
白苏一边讨饶,一边逃跑的说道:
“白大爷,息怒,奴家这就回去给大爷暖被窝!大爷你可别让奴家久等哦!”一边说一边还给云箬芙送了一波香吻。
云箬芙简直肺都要气炸了,看着搔首弄姿的白苏,简直恨不得上去掐死他。
只是她不知道是,白苏离开厨房后,那满脸的贱色一下子就消失殆尽了,一抹苦笑随之而来。
他是知道云箬芙心里苦的,但他又没办法帮她,只能用这些小手段告诉她,他一直都在。
世人都称他百药煎,他却对她无药可治!
若是可以,天下和与我何干,我一生只愿护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