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在跟大宝妈妈叙叙旧之后,张三随便就把自己的委托给阿姨说了,让她帮忙转达给大宝,以大宝那个谨慎的样子,跟他搭档多年的张三早就见识过很多次了,尤其是在最后一次合作的时候,张三才知道,这家伙居然在自己家里埋了几十颗自制的黑火药,
所以如果张三直接通过暗号联系的话反倒可能让这小子给抓住把柄,阿姨就不一样了,作为大宝唯一的软肋,这是一个只有死人才知道的秘密,S市“织网者”居然会有一个双目失明的母亲!?
当然,上面这句话没毛病,张三已经死了,可他又活了啊!打我啊!
而且古豪的500神州币还没捂热,就被张三花了出去。
赚钱是不可能赚钱的,尤其是张三发现自己虽然重生了,却丢失了一部分记忆,脑海里的回忆也变得模糊起来,除了几件印象深刻的大事,似乎就以徐柳姐去世之后为分界点,记忆中只剩下潜藏在黑暗中的张三了。
虽然很不想再过上辈子那种浑浑噩噩的日子,更不想过着那种提线木偶般的生活,但现在的张三还是需要借助他们的力量来帮助自己,
一切为了徐柳姐!
张三暗自给自己打气,在放学的人潮中逆流而上,熟悉的按照着记忆中的位置,躲开了学校几个安装来防止学生逃课的监控,最后在后山的小径商停留了一会,仔细确认身后没人跟着自己之后,这才绕过拦路的几块等人高的花岗岩,一头钻进了后上的灌木丛中。
依着记忆中那从十岁就开始爬的山路,甚至为了方便见自己那个成天买醉的师父,张三在选择高中的时候还努力了一把,总算凭借自己并不差的头脑在突击学习三个月之后,勉强考上了这所高中。
脑海里勉强将零碎的记忆东拼西凑,企图将成千上万块混搭的拼图给硬生生的拼搭起来的张三总算找到了那件小木屋。
找到了记忆中那间小木屋,让张三松了口气,毕竟虽然接受了自己上辈子不是什么好人的记忆,可是张三对于这样的自己还是有些陌生,生怕这是自己从哪部电影或是电视剧的中看来的片段,在重生之后混进了自己的记忆之中。
毕竟重生对于张三来说还是件新鲜的事,在三天前他还在混吃等死,等着被被别人杀死,或者是杀死别人,在杀被杀之间,麻木的张三甚至有点明目张胆的找死的意味在了,可没想到,在明天和意外之间,意外先宠幸了他。
不过那么既然木屋是真的存在的话,自己那个神秘的师父也应该是真实存在的了,那么之后的自己还是会走上那条不归路……
张三轻轻推开已经落灰的房门,脑海中突然就浮现出这样的画面。
深夜的街头。
一个小屁孩骑在孤儿院矮小的墙头上,望着孤儿院里面还未几盏熄灭的灯光,眼眶中泪光闪闪,抹了抹鼻子,转身就要翻墙出去!
就在今天,这个孩子第五次被人弃养了,没有任何理由的,每一个领养他的人,最后总是会把他又送回来,
这种被抛弃的感觉,他已经受够了!
今天他就要离开这里!
他要自己去找自己的爸爸妈妈!
他一定会找到他们的!
小孩给自己打了打气,转身就要翻过墙头,没想到孤儿院墙头内外相差了半米,加上没有自己偷偷摸摸带出来的小板凳,小孩一不留神,惊呼一声,就一头栽了下去……
最后,小孩并没有离开那个在他心里喜欢和讨厌不停打架的孤儿院,只是性子越发沉默,对那些过来领养孩子的人也不像以前一样卖力展示自己,在如水的时光流逝之后,小孩成了如今站在小木屋前的张三。
张三想着那个成天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这么多年过去了,张三还没见过他的真实面目的便宜师父,
对于这个师父,张三三分尊敬,六分畏惧,剩下一分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依赖,走进小木屋,可以明显的看出已经很久没有人居住的痕迹了,甚至蜘蛛网都已经有些密不透风的恐怖景象。
张三随手捡起树枝搅了搅,不死心的又找了一会,没有什么发现。
在张三依稀的记忆中,便宜师傅总是会突然出现,随后又突然消失,他很少跟张三说话,只是在张三需要的时候为张三提供选择。
将手里的蜘蛛网搓成球,张三发了会呆,再以前的事,张三有些想不起来,可张三清楚的记得,在徐柳姐出事之后,自己这个便宜师傅还出现过一次,那也是他最后一次出现,
那一回,他陪着张三在变成废墟的孤儿院待了整整一个月,
在一个看不见星光的午夜,他摇醒抱着徐柳遗照的张三,包裹在面巾之后的眼睛像是点亮的篝火般在发光,他就这样一直盯着张三,张三也沉默的看着他。
最后,他像是做了什么决定,带着张三游走在T市的深夜,将张三带到了一栋建筑前,
只身闯了进去之后,建筑里像是打铁般的乒乒乓乓的响个不停,最后便宜师父像是拖拽尸体一般,像是为了不吓到张三,还特意将人装进一个麻袋里,一只手拖着,来到了张三的身前,他依旧没有说话,只是递给张三一把匕首,深深的看了张三一眼,转身离开。
当时还没十八岁的张三,死死的捏住手里的匕首,他早在十岁那年就知道自己的便宜师傅不是普通人,也猜的出来现在在地上不断扭动的人绝对跟徐柳姐的死有莫大的关系!
手里的匕首闪烁着瘆人的银光,有些令人发寒,混杂着愤怒、仇恨、悲伤以及青春期荷尔蒙特有的躁动、张三一步步走向地上挪动的人……
眼前练功用的木头人让张三回过神来,一旦有了头绪,就像是拎起网中的一条线,记忆倒是恢复了不少,张三自嘲的笑笑,双手搭在了木头人架上,有些生疏的击打着,
那天,张三没有动手,他不敢,甚至他连拉开麻袋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他知道不管他做什么,徐柳姐都不会回来了。
张三一想到这就来气,你说自己当时怎么就那么傻呢?
这后来“打家劫舍、劫富济贫”的时候也没见自己有多心慈手软啊!
怎么那时候就怂了呢?
要是当时好歹看一下,现在冤有头,债有主的,自己也不用冒着暴露的危险去联系那个死胖子了啊!
而且自从那之后,自己的便宜师父也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不过自己那个便宜师父既然可以总能在自己最需要的时候出现,那么一定在背后默默的关注着自己,得想个法子联系上他再说,毕竟这么粗的大腿,不抱白不抱啊!
现在两眼一抹黑,只好从包里随便撕了张纸,趴在地上扑哧扑哧的写了一会,给便宜师傅留了张便条,就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临走前,张三琢磨了一下,依照记忆中便宜师傅那八竿子打不出一句话的性子,咬咬牙,拔了几根头发夹在了门缝里,试了试,没掉,这才摇头晃脑的向山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