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风，我想你得给我好好解释一下。”
仅有两人的会议室中，冷冽的李素，看着眼神飘忽不定的徐风，他们自从关上了门已经互相僵持了一个多小时。徐风对于自己曾经噬梦者的经历以及自己和朝廷之间恶劣的关系闭口不谈，刚刚从昊承剑下逃出来的李素有些脱力，否则凭借他多年的审讯经验，肯定能从徐风脸上挖出蛛丝马迹。
李素其实也不想对朋友用那些逼供的技巧，但这并不是个人的事情，他们是一个学校的老师，背后还有其他的教师以及学生，如果不能清楚来龙去脉，怎么对他们个交代。
“没什么好解释的，不就是当初不小心弄死一个长老，他们纠缠到现在。放心吧！他苏醒了之后，我们噬梦者重聚，他们也不敢随便对学校下手脚。”
“你明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些！”
李素已经不想和徐风继续这样表面下去，如果真的如徐风所说的那样，他们曾经意气风发时和一个长老殿的长老发生过纠葛，甚至将对方格杀。作为承天帝国国家三大管理机构的长老殿怎么可能善罢甘休，那时候必定会卷起一阵腥风血雨。而且这么严重的事情，那时作为军部情报人员的怎么可能不知道。
那只能说明他们杀的那位长老根本就没什么名气和地位，或者说他与长老殿的绝大部分长老意见不合。哪怕是没有徐风他们动手，其他的长老也会对他下手，或者说根本徐风和他的纠葛就是别的长老动的手脚。
虽然长老殿不是一个和善的组织，但作为当时大火且拥有中等斗者实力的噬梦者肯定是以招揽为主，然后警告他们不要随便透露那件事情。将那个长老的死压到最小，毕竟他们可不愿意浪费资源和一个拥有着中等斗者实力的组合结下怨气。
李素很清楚朝廷的手段，如果真的只是像徐风说的那样，那根本就不存在什么那个死去长老过来寻仇的部下，那早就应该被其他的长老处理掉了才对。而且要知道鬼系灵师的稀有，搜遍整个承天帝国估计都凑不到十个，能够调集三个，那背后的力量究竟有多么恐怖。
徐风看着严肃的李素，他很清楚面前的人是怎样的犟脾气，想必他早就已经察觉到了一些蛛丝马迹，想要瞒过曾经的军部黑森者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其实只要仔细一想，就会发现与其隐瞒，倒不如全部盘脱出来，也许还能够获得李素的援助。不过……
“抱歉，阿素……我不能把你牵扯进来。这是我们三个的事情，也是我们要背负的责任。”
“……”
李素虽然早就已经猜到了徐风会闭口不谈，但他还是希望徐风能够和他说明，那种一个人承担不能背负的沉重，那种痛苦和压抑他比任何人都更清楚。
“……不愿意说就算了。”
让徐风意想不到的，李素居然主动放弃了追究，一向惨白的脸上依旧看不出半点波动，但徐风能够清晰地感受到李素此时的郁气和悲伤。他们双方都有着不能展露在他人面前的秘密，选择和梦岚他们的徐风对一直一个人孤独的守候秘密的李素或许太过过分了一些。
“……抱歉，这是我唯一能说的了。我不能让自己最好的朋友身陷险境。”
徐风抱住了面前的李素，两个大男人的拥抱或许太过滑稽，李素却仅仅只是反抗了一下。是啊，徐风不能看着他出事，但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
……
昊承从血泊中醒来，他身边尽是被碾成血泥的灵兽，在天伤剑意的狂化状态下最好的一点就是不会记仇，被徐风吹到了森林中，不少的灵兽还以为是天降馅饼，但根本就是天灾，不存在逃掉的。昊承看着方圆几里已经有几厘米厚度的血泥，估摸着自己应该把森林里十分之几的灵兽处理掉了？
在狂化状态下昊承并不是没有意识，只是认不出人而已，回想起之前那个用大风将他整个人弹射进森林，但又用风稳稳接住的人，昊承猜测应该是徐风。
“和我想的没错，痊愈了大半呢。”
昊承看着自己僵硬疼痛的左手，虽然他并不是单纯为了修复断肢才释放天伤剑意，不过这也算是意料之喜。
“你醒了？”
远处躲在被切成碎块的树木下，一只空灵的蝴蝶慢慢飞出，那是梦岚之后派遣过去的幻蝶，一百只之中唯一活下的那个。
“啊，梦岚吗？”
昊承不能否认自己有些头疼，天伤剑意之所以自动收敛，主要还是因为他的身体已经承受不住那种高负荷的运动，天伤剑意虽然嗜杀之物，但目标并不包括本体。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就是你身体里的恶魔吗？”
昊承失力的倒了下来，幻蝶落在他的鼻尖，昊承沙哑的回复道：“我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我一出木匣就失去了意识，可能是有什么东西刺激到了恶魔。”
“刺激？”
幻蝶缓缓扇动着翅膀，远处与同心同感的梦岚深深皱起了眉头，她清楚在这一次事件中混杂了不少无法说出的隐秘，难道有什么与昊承体内的恶魔有关吗？
“不会是……绝对不会！”
一个惊讶的想法窜进了梦岚的思考，但又很快被她驱除出去。
“怎么可能？……不对，如果是恶魔的话……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寿命之类的东西，不过就算是这样也不可能跨越一整个未知的时代吧。”
这个想法其实很合理，在人类目前的已知的知识中，恶魔仿佛是没有年龄和消亡一说，能够跨越时间仿佛也没什么毛病，如果昊承身体里的恶魔是来自那个遗落时代的造物，被刺激到也很正常。
“发什么呆呢？”
从会议室里走出来的冷不丁的出现在梦岚身后，梦岚被突然出现的徐风打断了思路，但一看是徐风松了一口气。
“徐风，你知道吗？昊承已经醒了。”
徐风略微惊讶的说道：“哦，终于醒了，他可是睡了两天两夜呢。”
“嗯，但更关键的是，我询问他为什么会突然变成那副模样，他自己也说不上来，好像是从木匣回来的时候，体内的恶魔受到了某种刺激突然苏醒。”
“刺激？”
徐风低头沉思，在那种混乱的情况下，鬼系灵师的亡灵，沉睡者的幻梦之力，他们用来设置灵障用的上古宝物，以及李素可以用来和恶魔附体的昊承抵挡的力量。太多太多的未知因子，昊承不能确定究竟是什么诱发了昊承体内的恶魔。但他能够确定的是……
“越来越多有趣的东西啊，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异类之间的吸引吗？还是说是命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