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秦风一拳重重的砸在身边一座石灯上,石灯瞬间四分五裂,碎石滚落一地,他眉头紧锁,指尖捏的咔啪作响。
“秦兄,即刻动身,莫要因为我而被城主责罚!”
岳玄起身离开法阵,走到秦风面前劝说。
“看来四个世家的公子很快就会到鸣风谷,昨日悟道场的事已经传了出去,除此之外,还有一个虚灵魔体在虎视眈眈,我若此时离去,你该怎么办?”
“我不过是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而已,大事为重,秦兄不必在意我。”
“承诺过的事,我绝不会食言,你随我一同去朔云城,那里修士众多,你可暂时隐匿其中。”
“只怕秦兄现在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旁人的眼睛,他们不会让我随你一同离开的,再者,我想一定有人比秦兄更在意我的安危。”
“你的意思是,那个虚灵魔体?”
“没错,他需要我这样的一具肉身作为寄体,萧紫依也需要他利用我这具寄体进入碧水山庄,所以他们绝不会让我受到一丝伤害。”
“但是……”
“此乃权宜之计,至少可以保证在他们达成目的之前我会安然无恙。”
“萧千水修为高深不易对付,一旦失手,他尚有逃遁的机会,而你只是替死鬼而已。”
“他需要逐步接近萧千水,不可能一蹴而就,起码这段时间足以令秦兄稳定下来。”
秦风沉吟思索良久,点了点头:“只能暂时委屈你了。”
“何谈委屈,能借他之手逞一把威风,也是不错的。”
岳玄呵呵笑道。
“好,我会尽快稳定下来,再去助你!”
……
镜湖岸边,令人垂涎欲滴的鱼香再次弥漫开来,岳玄在精心烤制着一条大鱼。
林平独自一人凌空落在十丈之外,警惕的打量着四周。
“放心吧林少主,秦风已经走了,以他的速度,现在应该已经到朔云城了,要不要来一口?”
岳玄举着用树枝穿着的大鱼,摇晃了几下,戏谑的眼神看向林平。
“与那姓秦的待了没几天,说话的口气也有些膨胀了。”
林平这才放心走上前去,冷冷的看着岳玄。
“来者即是客,林少主独自前来,没有带着你那一群小弟,应该不是来找我麻烦的吧?”
“今天我只是来传话的,有人要见你,随我走吧。”
“见我?呵呵,谁呀?”
“负责朔云城护卫一职的世家,夏侯家的少爷。”
“看来灵炎堂是依附了夏侯家,准备随时反了朔云城主吧?”
岳玄将大鱼放在鼻子下闻了闻,重新放回了烤架上。
“你……你胡说些什么!”
林平瞬间色变。
“我可没有胡说,萧仙子与我亲密无间无话不谈,你们之间的那些破事我都了解的一清二楚,不过你放心,我暂时还没有向我的好兄弟,刚刚就任城主近卫一职的秦风告密,回去告诉夏侯家少爷,我这鱼没烤好,也没吃好喝好,没工夫见他。”
“你若敢告密,连碧水山庄也难免厄运!”
“与我有很大关系吗?我只关心我这条鱼烤的好吃不好吃。”
岳玄抓起一把佐料,均匀的撒在烤鱼上面。
“好,岳玄,你够狠,我就站在这里等着你!”
“自便。”
肥嫩的烤鱼表面油花滋滋作响,香味越来越诱人,林平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体表隐隐散发出一层光泽,将烤鱼的香味隔离在外,目光转向别处。
“哗啦……”
突然一阵水花响动,林平连忙看去,只见岳玄已消失不见,距岸边不远的湖面上泛起了道道涟漪。
“想跑!”
他抬手遥遥的向涟漪中心位置的湖水抓去,“哗啦”一声,一条已被吃的精光的鱼骨被他摄入掌心,岳玄早已不知踪影。
“哼!”
林平怒火中烧的将鱼骨扔在地上,却旋即皱起了眉头。
“这小子怎么会逃得如此之快……”
一座悬崖边上,只见一个白衣少年双手负后,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似是在极目远眺,山风吹过,衣袍猎猎作响。
数个少年飞速赶来,走向背对着他们的少年。
“没错,是岳玄,这几天他一直穿着这件战衣!”
其中一人极为肯定的说着,另外几个少年当即飞身上前,扣住岳玄的肩膀。
“好个岳玄,想找到你还真要费上一番功夫,竟然还有心思在这里看风景,随我们走吧!”
但他们只是稍稍用力,“岳玄”便突然四分五裂,无数根枯黄的干草纷纷扬扬,随着山风飘向远处。
“妈蛋,又被耍了,那小子故意在这里摆一个稻草人吸引我们的注意!”
“继续找,公子有令,掘地三尺也要把岳玄挖出来,谁先找到,不止有重赏,还会被直接招入世家,不必担心以后的生计了!”
凌云阁外,此刻可谓是人山人海。
几乎整个凌云阁的女弟子都涌在了大门外,无不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不时的翘首顾盼。
与她们遥遥相对的,是鸣风谷其他学阁的弟子,无论男女,都是听到消息后特意赶来驻足围观的,这里更是人声鼎沸议论纷纷。
除此之外,也有不少授业师父前来此处,远远的观看。
在这两大群人之间,空出了百丈方圆的场地,数十个身着四种不同服饰的年轻修士手持兵刃,分布在场地的边缘,口中不断大声呵斥,阻止这些围观的弟子上前拥挤。
在场地之中,另有四个器宇不凡的年轻男子,那些年轻修士都是他们带来的随从。
其中一个年轻男子端坐于一辆白玉琉璃车上,车体光华流转,车辕处是两头神俊不凡的踏云仙鹿。
车内的一张方桌之上,摆放着仙露美酒奇瓜异果,端坐于车内的年轻男子锦衣玉冠,伸出的两根手指之间夹着一只晶莹剔透的酒杯,缓缓的来回转动,冷眼旁观着另外三人。
只见另一男子身着一具乌光森然的战铠,一柄金色大剑插在他身前的地面,双手按在剑柄之上。
他双目紧闭,如山岳一般的身躯一动不动,仿佛一座亘古存在的战神雕像。
在他身边匍匐着一头身躯足有两丈多长,全身被火红色毛发所覆盖的赤云兽,威猛无比。
感受到白玉琉璃车上年轻男子投向主人的目光,赤云兽低沉的吼叫着,足有脸盆大小的两只巨睛紧紧的盯着年轻男子,露出逼人的凶光。
第三个男子长发飘逸如仙,披散在肩上,一袭淡青色宽松长袍,端坐在地,在他身前是一张小小的棋盘。
青衣男子并无异兽作伴,又无车辇驾乘,棋盘也看似平凡无奇,却见他伸出二指捏起一颗黑子,轻轻的落于棋盘之上,刹那间,他周身十丈范围内的景色突变,竟然生生开辟出另一个空间。
这个空间之内,地表洁如白玉,找不到任何瑕疵,天空漆黑如墨,繁星点缀。
而他身前的小小棋盘此刻已有五丈见方,棋盘之上从横交错,仅有一黑子落下。
在棋盘的另一侧,居然又出现了另一个他,无论相貌,神态,还是衣着均是一般无二,乍眼看去,根本分辨不出真假。
这另一个他,手持白子,屈指弹出,白色棋子迅速变大,落于棋盘上。
持黑子的青衣男子沉思片刻,又下一子。
两个自己在棋盘之上针锋相对,毫不相让。
第四个男子一身灰白色的衣袍,头发简单的用木簪扎起,身后背着一个用竹条编制的药篓,比起下棋的男子乍看起来更是平凡无奇,好像山中的采药人。
他取下药篓,放在地上,从中摸出一副画卷,抖手展开平铺在地,画卷之上竟然只是画着一块开垦过的土地。
但几息之后,这块土地居然逐渐隆起,变作一块真的土地。
男子又从药篓内取出一把种子,撒在土地上,他再取出一个小壶,小壶自动飞出,在土地上方均匀的洒下甘霖。
很快,便有绿色的嫩芽破土而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成长,开花,结果。
而男子那小小的药篓中似乎有着无数的宝贝,他相继取出玉瓶,药臼,更有一尊一人多高的金色丹炉。
男子摘下种出的果实,在药臼中捣碎,拿起不同的玉瓶从中滴下些许五颜六色的液体。
待完成之后,他挥手将药臼中的药浆投入丹炉之中,屈指弹出一道火焰,丹炉的底部便“呼”的一声燃起了熊熊火焰。
不消片刻,便有浓浓的药香自丹炉中飘荡出来。
灰衣男子神色淡然,手中不断变幻着法诀,丹炉的火焰也随之变换,时强时弱。
药香越来越浓,最终,他突然法诀一收,炉盖腾空而起,从炉内飞出七颗鸽蛋大小的丹丸,被他收进一个早已准备好的紫色精致木匣中。
“炼制丹药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果真不愧是丹药世家的少主!”
围观的一众少年中,不知是谁忍不住赞叹出来。
“身为申家的少主,其炼丹制药的本领自然不在话下,有传闻说,申青竹的炼丹能力已不在其父亲之下,他炼制的丹药可以在十天之内创造出一个赤阳散人,而以我们的天赋至少需要二十年苦修才能侥幸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