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玄话未落音,后背已伸出两条黑色羽翼,瞬息远去,幽月紧紧跟随。
孟戍也跃跃欲试,王飞赶紧拉住他:“你们都走了,我怎么办?“
他顿时又感觉手中的金令变成一个烫手山芋,张腾随时有可能杀过来。
“你担心个什么,我才是张腾现在的首要目标,跟你在一起,张腾会更容易找到我!“
孟戍使劲的甩手,想将他甩开,但王飞是拽的死死的,下一刻更是直接抱住了他的双腿。
“前辈千万不要丢下我,我还要留着有用之身孝敬家中老母亲啊!“
“罢了罢了!不想死的话,就先把金令扔了!“
“扔?好不容易才得来的,怎么能扔呢?“
“那你就等着张腾过来吧!“
“不不不,还是先扔了为好!“
王飞只好咬咬牙,甩手将金令扔了出去,同时两人立刻向相反的方向离去。
绝地内的局势已然出现了变化。
除却孟戍和那两个老怪物之外仅存的四个鬼面人也察觉到了张腾的动机,纷纷从跟随的鸣风谷弟子手中索要走弟子令牌,各自潜伏下来,等待时机,再跟着这些少年无疑是在暴露自己的位置。
而先前收集的弟子令牌对于这些鸣风谷弟子已无多少用处,自然没有必要再跟他们起冲突,轻易的便将令牌交了出去。
“我们应当暂时联手,一则防范张腾见人便杀,二则,那个夺走亢龙啸天弓的家伙还没有出现,是个巨大的威胁!“
三个手持金令的鸣风谷弟子聚在了一起,他们并不知道那个诡异的黑袍人是谁。
“那个出手狠辣的丫头跟黑袍人是一伙的,他们只得了一枚金令,一定还会杀过来!“
“也不可忽视张腾,他与那个黑袍人一战之后,血饮受到重创,威力大不如前,无法震慑那两个老怪物,现在正被逼着四处寻找其他几个老怪物,倘若他被逼急了,没准会拿我们开刀。“
“哼哼,我们有三件帝兵在手,他手中的血饮已不足为惧,即便来了也不怕他。“
“万万不可轻视,他刚才又吸取了两个老怪物的血气,血饮的威力定然又有所恢复。“
“能走到这一步实属不易,我们应当同心协力,务必力求保持到最后!“
“打劫!“
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这三个少年的商议。
岳玄不知何时突然出现,亢龙啸天弓随意的扛在肩上,一摇三晃的走上前来。
“听好了,我是来打劫的。“
岳玄握着弓的一端,另一端来回指点着三个少年。
“岳玄,你竟然能活到现在!“
一个少年先是惊讶无比,而后又立刻欣喜若狂:“伙计们,肥鸭自己送上门来了,做了他,待出去之后领赏!“
“闭嘴,快闭嘴!“
另外两个少年神色惊骇,一个劲的用手肘撞他。
“啊?亢......亢......“
那个正在欣喜若狂的少年瞬间面如死灰,两条腿不受控制的哆嗦起来,裤腿都湿了一大片,一股上火的味道弥漫开来。
他们现在可以完全肯定,岳玄便是那个黑袍人。
亢龙啸天弓不会是假,如果那个黑袍人另有其人,岳玄根本没有能力从他手中夺走,所以,只有这一种可能。
“怕......怕什么,咱们三件帝兵,还打不过他一个?“
另一个少年咬紧牙关,颤颤巍巍的举起了手中的兵器。
岳玄继续用弓指点着三人,悠然说道:“我重复最后一次,我是来打劫的,麻烦三位配合一下,若不然……“
他突然手搭弓弦,对准了这三人。
“抢他的!抢他的!他刚才对你出言不逊,我可什么都没说啊!”
“大哥,岳大哥,在鸣风谷的时候我从来没有欺负过你!你就应该抢他的!”
两个少年几乎同时指向了那个两条腿还在打哆嗦的少年。
“岳大爷,我错了,我求求你把我当个屁放了吧!只要你放了我,我愿为你做牛做马肝脑涂地!”
这个少年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一个劲的磕头求饶。
“我想你们都误会了,我要的不是金令,而是你们手中所有的弟子令牌!”
“弟子令牌都给了那几个老怪物,以免……以免张腾找过来,再寻我们的麻烦。”
“难道你们连自己的令牌也都交了出去?”
岳玄手臂用力,缓缓拉开了弓弦。
“自己的令牌?给了你,岂不是立刻会遭受万钧天雷?”
不久前那两道天雷的威力还历历在目,这三个少年立刻脸色苍白。
得不到金令会死,交出弟子令牌便立刻会死,如若不交,亢龙啸天弓也会让他们灰飞烟灭,总之,都是死。
“在最后两个时辰,只要金令在手,即便失去弟子令牌也不会再遭受万钧天雷。”
“这怎么可能?规则里并没有说这个!”
“信我则罢,不信的话,哼哼,我也没必要再跟你们解释太多。”
亢龙啸天弓的弓弦被岳玄再度拉开几分。
“交!交!我们交!”
三个少年赶忙从怀里摸出自己的令牌,颤颤巍巍的递了上去。
岳玄放着金令不要,却只要弟子令牌,他们不会想得通,但也只能赌上一把。
“这才乖嘛!”
岳玄挥手将三枚令牌摄入手中。
在令牌离开手掌的一刹那,三个少年的身躯均是猛地一颤,紧紧的闭上眼睛。
“真的没有天雷!”
等了片刻,三个少年无不如同死里逃生一般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抹去额头上的冷汗。
“我怎么知道你们有没有藏私?”
岳玄忽然笑眯眯的说道。
“没有,没有!”
三个少年立刻将自己身上的战衣鞋子之类的统统脱下来,一个个赤条条的站在那里,手里一个劲的抖着衣服,以表示自己绝对没有私藏令牌。
几个人都穷到只剩下战衣和赝品帝兵,连一颗丹药都没有,看来也被那些老怪物拿走了。
“可怜的娃!”
岳玄失望的摇摇头,突然手指一松,“嘣……”,弓弦倏然弹了回去。
“啊!”
三个少年都是仿佛触电一般跳起来,紧紧的抱在了一起,嗷嗷大声惨叫。
“咦,你们三个……真是不堪入目啊!”
岳玄咂吧着嘴,后背伸出黑色羽翼,瞬息离去。
老半天后,这三个少年才惊恐万分的互相放开,三下五去二的穿戴整齐。
“真是奇怪了,他明明开了弓,传说亢龙啸天弓只要拉开弓弦,便无法收手。”
“或许是赝品的缘故,与真正的圣兵有所区别吧。”
……
“我已探明清楚,剩余的几个老怪物都潜伏在这几个位置。”
与岳玄碰面的幽月抬手在眼前一抹,便出现一张简单的地形图,上面标记了四个红点。
“张腾与另外两个老怪物在一起,这两个老怪物吞了不少丹药,实力很强,连手持血饮的张腾都不得不暂时屈从于他们,我只能远远的看上几眼,而且他们一直在移动,搜索那四个潜伏的老怪物,所以并没有标记,适才他们正在向这个方向移动。”
幽月的手指在简易地形图上画出一道轨迹。
“现在只有张腾一人手中的金令还在移动,他们在明,那四个老怪物在暗,这个即将被搜索到的老怪物必然已经根据金光变换了潜藏的位置,我们去找另外三个。”
岳玄将啸天弓递到幽月手中:“老规矩,我明你暗。”
“我还是更习惯用短刃。”
幽月又将弓递了回去,但岳玄并没有接。
“实不相瞒,虚灵魔体并非任何天地神力,只是一种纯粹的法则,而我的肉身只是三阶寻道修士,少到可怜的神力根本难以启动弓内铭刻的法阵,所以它在我手中与一根普通的木棍并无区别。”
“纯粹的法则?拥有着真实身躯的法则?”
幽月神情错愕,这种修炼方法超脱了她的认知范畴。
大道无常,法则无形,只能以神魂感应,但凡能以自身所悟演化出道身的修士,无不是他们当前难以企及的强者,而岳玄显然还远远达不到这种境地。
而即便是强大修士演化出的道身,与虚灵魔体又截然不同。
道身想要拥有真实身躯,必须辅以强大的神力,但虚灵魔体却是一点神力也没有。
虚灵魔体聚散自如,变化无常,若能与冥夜堂的潜行刺杀之术融为一体,必将实力猛增……
她正在思索间,岳玄已然离去。
……
密林中的某一处,岳玄嘴里哼着小曲,手指上挂着几枚弟子令牌,边走边来回转动不停,叮当作响,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犹如闲庭信步。
“站住,交出令牌,饶你不死!”
一个白发苍苍的鬼面人突然出现在他身后。
岳玄淡笑着回过身,饶有兴趣的上下打量鬼面人。
“死到临头,你还敢笑!”
鬼面人五指虚张,掌心光芒涌动,语气阴冷。
岳玄依旧转动着手指上的令牌,讥笑道:“这位老前辈,您老是不是在死牢里面关的太久,连脑袋也锈了?我如此明目张胆的在这里晃悠,分明就是一个陷阱,在引你现身。”
“那又如何?我一巴掌便能拍死你!你能活到现在,看来也是天资过人,却是连一件帝兵也没有,还想与老夫抗衡?高你一个大境界,老夫弹指间便能让十个你灰飞烟灭!”
口中说着,鬼面人已是掌心光芒炽盛,强横的气息弥漫开来,压迫的岳玄身上的战衣猎猎作响,头发不受控制的疯狂乱舞。
岳玄脚下大地龟裂,身躯如陷泥沼,动弹不得。
赤阳散人的实力不是徒有虚名,即便只是服用丹药临时恢复。
“死吧!”
鬼面人声音低沉,没有丝毫留情,掌心猛然一震,炽盛的光芒便犹如星辰坠落,呼啸而至。
“哼哼,我只是给自己找一个杀你的理由而已!”
硬抗鬼面人强横气息的岳玄不屑的冷笑,周身黑气大作,化作一道黑色剑气,视炽盛光芒如无物,从中洞穿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