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诺德老师？”离厕所最近的四位老师全都闻讯赶来。
“暂时别靠近。”阿诺德立刻制止了他们。
看着一片漆黑的厕所，阿诺德神情异常凝重。
受到阿诺德制止，又看到阿诺德的神情，四名老师也开始严肃起来。
乔伊斯预校近两百位教职工里，一百多位都是炼神师，其中大炼神师只有十几人，其余都是高级炼神师。
一般在炼神班任教并担任班主任的都是高级炼神师，大炼神师少有担任教学工作的，一般都在高级行政岗位。
绝大多数炼神班的学生在毕业前，都只能达到初级炼神师的程度，极少数才有可能达到中级炼神师。
而能在十五岁前就达到中级炼神师的学生，无一例外都有非常高的天赋，未来至少可以冲击大炼神师。
其中，在十五岁前，能达到中级炼神师高阶、甚至高级炼神师的，未来都是可以冲击上三阶的天之骄子。
不过这种人极其稀少。
以李书韵所在年级原本的天赋最高者——柯林斯为例，他刚进入中级炼神师不久，能在十五岁前进入中级炼神师中阶可以算非常了不起了。
所以高级炼神师作为班主任和老师，完全镇得住预校的学生。
因此，四名管理班级晚修的老师都是高级炼神师。
而尽管高级炼神师在炼神师群体里也能算佼佼者，但在接近大炼神师圆满的阿诺德面前，实力还是远远不够看。
所以看到阿诺德严肃紧张的神情，四名老师立刻退开。
能让阿诺德都严阵以待的情况，他们四个高级炼神师插手只会拖累阿诺德，起不到一丝正面作用。
“我是阿诺德。”阿诺德拿出对讲机说道：“所有区域巡视员立刻通知负责区域班级老师，带领学生撤出教学区。”
“所有老师不得离开学生，同时不准学生离开老师视线范围。”
“请哈罗、科拉老师火速前往第二教学楼东区三楼男厕。”
阿诺德布置的任务和原本的世界线发展差不多，区别在于这次他选择让老师带着学生立刻撤出教学区。
因为与原世界线不同的是，原始世界线发现厕所异常时危险已经退去，甚至除了李书韵外根本没有人目睹厕所的诡异现象。
所以没必要立刻疏散学生。
但现在阿诺德亲眼目睹了厕所的黑暗领域，确认了危险的存在。
更重要的是，他从中嗅到了一丝极度危险的味道。
厕所内明显被一种普通人无法掌握的力量侵蚀了，但这种力量显然不是炼神术。
阿诺德和厕所大门相隔不过几米，在这么近的范围内，无论怎么压制练神术的波动扩散，都不可能瞒过阿诺德的感知。
这说明一点——厕所的状况是由一种不同于练神术的力量造成的。
对于知晓一些情报的人来说，很容易猜出这种力量的来源。
而和魇魔作战过的阿诺德就属于这种人。
这就是他的态度如临大敌、严阵以待的原因。
以他的实力，恐怕很难一人独对这种诡异的力量。
“你们也以最快的速度疏散学生，快！”阿诺德沉声道。
“是。”四名老师点头，立刻回到班级组织学生疏散。
离厕所隔了两个教室的李书韵此时也跟着老师探出头查看情况。
和老师不同的是，李书韵主要是看阿诺德的反应。
尽管李书韵认为阿诺德是凶手的可能性很小，但既然已经确定了凶手是学校高层，而阿诺德作为离案发地最近的学校高层，不可能不被怀疑。
就在巡视员开始通知老师们组织学生们撤离的时候，异变突生。
阿诺德那边，他先释放了一个探查术式以探测厕所内部情况。
这个术式的原理和雷达差不多，也是通过发射电磁波，通过电磁波返回时间计算物体距离，来进行三维空间建模。
然而术式发动后，发射的电磁波进入厕所后如同石沉大海，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要么说明，厕所的内部是一片极其广阔的区域，电磁波进入后，因为空气的原因导致能量不断衰减，在返回前就彻底消失了；要么就是电磁波直接被一种特殊力量吸收，如同隐形战机表面涂层吸收了雷达发射的电磁波一样。
很显然，情况是第二种。
现在摆在阿诺德面前的是一个两难的局面。
神秘力量在厕所，还搞出了非常大的动静，说明厕所里很有可能有学生。
但探测术式失效，让人无法知晓厕所内部的情况。
如果现在对厕所发起强攻，也许还能救学生一命。但万一战斗的余波波及到其他学生，那可能就得不偿失了。
而现在采取等待，那么每多等一秒钟，厕所里的学生生还的可能性就少一分。
当然，学生到底有没有、有几个、现在是否还活着，都是问题。
纠结了一会，阿诺德最终采取了行动——试探性攻击。
在阿诺德手中，出现一团跳动的光源，光源从一开始的光点迅速成长到足球大小，接着，光源上射出一道道发光的箭，以极快的速度冲入厕所内。
这个练神术名为“千光之箭，”尽管只是一个三维练神术，但在阿诺德手上发挥出了远超高级炼神师使用的效果。
光箭在短短几秒内射出上百道，每一道的能量都堪比几颗手榴弹的总和。几百道的能量已经到达一个非常恐怖的程度。
之前李书韵使用的震爆和风眼，与阿诺德这一手相比就是个弟弟。
当然，李书韵本身也没使用全力，但阿诺德同样如此，这一手对他来说只是随意一击而已。
但却实实在在造成了效果——就像平静的湖面突然被扔进石头，厕所门处的黑暗面受到上百道光剑的冲击，以多点为波源荡出了一层层剧烈的涟漪。
那种力量虽然对练神术有强烈的干扰作用，但对原子及以上的物质造成影响反而没有练神术那么容易。
因为它要先影响灵子，再向上间接影响，作用过程比灵子多了一层，从而增加了难度。
所以面对已经被练神术塑造好的光箭，它的抵御能力反而不强，黑暗领域被强烈扰动。
在这之前，李书韵释放的练神术无一例外都是在领域内释放，因此在构造练神术时直接被影响，最终作用极为有限。
而阿诺德就避开了这个问题。
这一幕被李书韵看在了眼里，他自语道：“看来阿诺德确实对这种力量比较了解，可能不是第一次接触这种力量。”
“如果这种力量真和魇魔有关，而阿诺德以前又有和魇魔作战的经历，那他曾经面对过这种力量不是没有可能，这么一来也说得通了。”
然而虽然光箭对黑暗领域产生了极强的扰动作用，但也就止步于此了，没能产生更多的效果。
刚才那一击，一般的高级炼神师根本防不下来，而这个黑暗领域吞噬了所有光箭，说明其危险程度，很可能已经达到大炼神师甚至更高的级别。
想到此处，阿诺德的额头开始微微冒汗。
就在阿诺德准备进一步动作时，原本已经平静下来的黑暗领域突然主动动作起来。
厕所门的黑暗区域突然伸出五根漆黑无比的触手，向阿诺德袭去。
阿诺德面色一变，立刻暴退，同时施展数层防御术式。
这一切都是他的本能反应，而在平常的对战之中，他主要使用纯灵子防御术式。
因为对于炼神士来说，灵子直接构成的防御模块比练神术操控原子、分子构成的防御屏障抵抗能力更强。
灵子直接构成防护屏障施展速度更快，没有影响原子级以上物质的时间，同时损耗更小，而且更易实现多功能防御，钢铁神躯就是典型的例子。
所以练神术的层次越高，防御性练神术通过影响原子级以上物质的例子越少。
因此，比较强的炼神士也更喜欢用纯灵子的防御性术式。
但对于这种诡异的力量来说，情况就反过来了。
它对原子级以上物质的影响能力比练神术弱，但对灵子构成的练神术有非常强的扰动能力。
所以纯灵子防御术式在其面前反而不如前者。
而现在，阿诺德在本能反应下使用的纯灵子防御术式，如同一层层薄纸，瞬间被那些触手捅破。
阿诺德的大脑反应的很迅速，瞬间明白了问题的所在，但为时已晚。
他来不及构造非灵子防御术式了。
只见一根根触手轻而易举地洞穿了阿诺德的钢铁神躯，并进而刺穿他的肉体。
噗噗噗噗噗！
五声肉体被刺穿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唔——！”阿诺德牙齿紧咬，愣是把惨叫声憋了回去。
此刻他怒目圆瞪，额头青筋暴起，脸色惨白，汗如雨下。
硬汉的作风此刻在他身上尽显无疑。
哪怕身体五处被洞穿，剧痛袭上大脑，他都咬牙坚持住，没有叫出声，保持理智，死死盯着那些根触手。
刚才尽管他来不及施展术式，但在关键时刻，他转动身体，让五根触手避开了身体的要害部位。
下一刻，他强忍着剧痛，发动了练神术“大气之闸。”
在他面前的空气突然急速压缩，形成一道极度致密、气压极高的空气墙壁，截断了那五根触手。
为了凝聚这个空气墙，阿诺德几乎动用了现在全部的力量。
那五根触手并没有足够化解空气墙的力量，所以在阿诺德所在的空气墙一侧，那五根触手的部分消散。
就在这时，他呼叫的哈罗、科拉两位大炼神师也赶到这里。
看到两人赶来，阿诺德微微松了口气，突然中止对大气之闸的维持。
于是高度凝聚的空气瞬间炸散开，形成的冲击波将阿诺德瞬间掀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