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故发生后的第二天，全校停课。
走读生不得上学，住读生则被限制在宿舍楼内活动，不得出去。
目前全校所有炼神士教师都被召回学校，而除了不超过十个在行政岗位的老师外，其余非炼神士老师全都放假。
绝大多数老师都在住宿区负责学生安全。当然，不到一百人很难照顾过来几千号学生，所以堪斯纳尔城还派了一批炼神士过来协助防卫。
昨晚渎灵者事件不止惊动全校，更是惊动了整个堪斯纳尔城。
一大早，城市坊间各种讨论昨晚乔伊斯预校事故的声音不绝于耳。
“你知道么，昨晚乔伊斯预校出事了。”
“出啥事了？”
“我也不知道，听说教学楼炸了。”
“那死人了么？”
“不知道，但……应该有吧？”
……
“听说乔伊斯预校昨天整栋教学楼都炸了，死了好多学生。”
……
“你听说了么，乔伊斯预校昨天遭到报复，毁了一整栋楼，学生全死了。”
……
“我刚才听人说乔伊斯预校昨晚出现一头魇魔，毁了半个学校，学生死伤惨重。”
……
关于昨晚事故的传闻就这样越传越广，并且越来越离谱。
一般事件很难引起民间广泛讨论，但乔伊斯预校显然不能一般而论。
这是阿肯门共和国最大的七个人才培养储备基地之一，国家未来的中坚力量、社会上层基本都出自这七所学校。
之前也说过，出身普通家庭的孩子想进入这所学校非常困难，对于大多数普通人来说，这是一个可望不可及的地方。
而乔伊斯预校更是堪斯纳尔城的标志之一。
整个波曼行省大小四十多座城镇的炼神士、权贵后代都要来这里进行学习，在这里度过六年时光。
因此即使在学校内进行半军事化管理，但学生们往往出手阔绰，早已将学校周围变成了堪斯纳尔最大的商业圈之一。
从学校出来的人，未来都是波曼行省的权贵、上流阶层、掌权者，甚至可能成为中央政府的大人物。
所以，普通人对乔伊斯预校羡慕的有，嫉妒的有，但不管是什么情感，乔伊斯预校一有动静，都会引发民间无数讨论。
当然，在流出信息有限的前提下，无论怎么讨论，都只会偏离事实。现在知道事故由渎灵者引起的人屈指可数。
当然，也正因为乔伊斯预校和渎灵者的特殊性，堪斯纳尔城的高层对这起事故非常重视，派了大量武装力量入驻学校镇守，保证学生安全。
而城主杰里米·库克更是带着堪斯纳尔城的官方顶级安保力量——超凡者文立群亲自赶赴乔伊斯预校了解情况。
同时，关于乔伊斯预校的初步调查结果已经迅速送递至阿肯门共和国的中央政府，估计过不了几天，首都那边就会排遣调查队来。
此外，伦纳德还通知了一个势力，也是他目前可能最需要其帮助的势力——圣教。
圣教是这个世界最大、最古老，也是唯一正统的宗教教派，自人类文明诞生以来，它便存在。
或者说，人类最早的文明记载便来自圣教。
圣教的势力遍布全世界，它要求所有国家强制将其作为官方宗教和信仰。
敢有不从者，必将面临灭国之灾。
当然，不是真的消灭全国，只是消灭政权而已。
对于圣教来说，不论是消灭还是扶植一个政权都不是什么难事。
不过，圣教一般不干预国家行政，保证神权和世俗一定程度的分离。
而这样的前提是，所有国家的立法必须依照圣教颁布的二十五条核心教法。
也就是说，普通法的母法是宪法，而宪法的母法是教法。
例如教法之一——普通人和炼神士应享受平等的权利和义务。
各国依照这条教法来制定保护普通人的生命财产权，并接受圣教监管。
因此尽管执行上不可能很到位，但多少能保证这个世界大体上普通人能过上比较平稳的生活。
这也是普通人非常支持圣教的原因。
只要国家能保证立法与执法都在教法的框架下，那么圣教就会尽量不去干涉国家的政治运作。
哪怕国家被吞并、政权更迭，圣教都不会管。
当然，如果仅仅是这样，圣教的影响显然有限。
只要国家能在表面维持对圣教的臣服，那么圣教对国家的影响力很难壮大。
但事实上，圣教的影响力不敢让任何一个国家小觑。
因为圣教还充当着协调各国乃至各个大陆抵抗魇魔的角色。
在有记载的历史里，圣教起码有二十七次出手化解大陆级别的覆灭危机。而造成覆灭的原因，当然就是魇魔。
这也是伦纳德通知圣教的原因。
圣教在过去率领人类抵御魇魔的道路上积累了大量的经验，在二十七次大陆级别覆灭危机里圣教都是一马当先，对于魇魔的特性、如何抵御再清楚不过。
而更重要的是，圣教有克制渎灵者的手段。
这是其他任何国家都没有的，哪怕再古老、再强大的国家，面对渎灵者都没有克制办法，只能正面硬抗。
而渎灵者天生是炼神士的克星，历史上破坏力明明远逊主宰、天权者的渎灵者靠着诡异的克制效果斩杀主宰、天权者的例子不算很少。
所以除了圣教外，没有势力愿意独对渎灵者。一旦出现渎灵者，就会请求圣教协助处理。
在处理好渎灵者的问题前，乔伊斯预校是暂时不可能恢复正常课程了。
走读生呆在家里就好，而住读生多数来自其他城镇，需要家长相继过来接孩子回去，而在这之前，住读生就只能继续住在学校里。
一大早，伦纳德就找到了李书韵和柯林斯。
“现在学校不上课了。你们两个这段时间别在学校住了，回家住吧。”
李书韵和柯林斯现在都是伦纳德的养子，只是前者改名了，而后者依旧保持原姓名。
“回家？”李书韵一愣，微不可察地蹙眉。
“没错。”伦纳德点头，“你们昨天里事故发生地近，应该知道学校最近不安全，所以你们暂时回去避避风头。”
“……那其他人呢？”柯林斯问道，“炼神班……还有数学班怎么办？”
李书韵一听就知道柯林斯在关心谁了。
“这你就别管了……怎么，担心朋友？”伦纳德饶有兴趣地问道。
“啊？没有没有。”柯林斯立刻摇头否认，眼睛瞥向一边：“我就随便问问。”
李书韵翻了个白眼，心想这时候了还在傲娇。
“我有朋友。”李书韵突然出声，“我有些担心他们安全。”
柯林斯一愣，意外地看了李书韵一眼。而李书韵没有看他，一直盯着伦纳德。
“谁？”伦纳德问道。
“同班的贝尔，伊耶芙特，还有三年级四班的穆阳文。”
艾咪和科森德的家都在堪斯纳尔，属于走读生。而李书韵口中的三人都是住读生。
“嗯？”伦纳德诧异地看了李书韵一眼，他没想到会是这三人。
此时李书韵面不改色，而柯林斯则面露期待之色。
伦纳德看到两人不同的表情，像是发现了什么一样，瞟了柯林斯一眼，嘴角微微翘起。
稍稍思考后，伦纳德开口道：“这样，他们也暂时去我家住，一直等到家长接走他们。你们还有其他担心的么？”
“没了。”李书韵摇头，同时还有些奇怪。
伦纳德身为一校之长，认得贝尔和伊耶芙特就算了，毕竟两年前亲自对话过，况且伊耶芙特还是李书韵年级数学班的长期首席。
但看伦纳德的态度，他似乎还认得穆阳文，这就让李书韵有点不解了。
虽然穆阳文喜欢钻研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但预校里调皮捣蛋的学生多了去，穆阳文还排不上号，不算很出名。
但伦纳德竟然知道这号人，说明穆阳文的背景可能并不一般。
说起来，平时跟在李书韵身边的六人里，就穆阳文和伊耶芙特的家庭背景不清楚，其他人虽然不是特别清楚，但知道个大概。
“我也没啥问题。”柯林斯回答道。
“柯林斯，到时候三位同学去了家里就是客人了。我这段时间恐怕不能每天回去，所以你在家里要有当主人的样子，懂么？”伦纳德专门对柯林斯嘱咐道。
“嗯嗯。”柯林斯嘟着嘴点头，“我知道了。”
“奥古斯都，我对你很放心。到时候在家里你给我看好柯林斯，别让他乱来。”
“明白。”李书韵点头，“伦纳德叔叔，我还有件事。”
“什么事？”
“回去之前，我想去施德隆图书馆借几本书。”
施德隆图书馆是波曼行省最大的私人图书馆，实行会员制，普通人连踏足资格都没有。
李书韵平时想去借阅，也是凭谢利家族的名义。
当然，以他炼神士的身份也能办理会员，只是他没钱缴费。
“借书？”伦纳德一愣，奇怪道：“借书干嘛？”
“我怕呆在家里的时间太长无聊，所以想看书打发时间。”李书韵回答道。
“行，我等会和马夫说声，让他先带你去图书馆。”伦纳德同意了李书韵的请求，同时对柯林斯说道：“学学奥古斯都，看看人家，抓紧时间学习，所以成绩一直年级第一。”
柯林斯撇撇嘴，很不以为意，但也不反驳，显然不是第一次听这种话了。
而李书韵借书，当然不是为了什么在家看书打发时间。
他的目的就一个——寻找渎灵者的资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