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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迷失在梦中

土二姐为了找到自己理想的工作,她几乎走遍了土豆城的大街小巷。

但是好运之神总是与她擦肩而过。

有时候,她常常感觉到孤独,因为她几乎没有同路人。

她是一个农民,却没有一分地可以耕种;她是一个画家,却没有一幅画可以出售。

其实是上天对她太过恩赐了,让她经历了常人所没有经历过的一切。

在年轻的时候,她应该好好学习的时候,她回到家里帮忙种地。

在青壮年的时候,她却全心全力想要学习,要背负着生活的压力去学习,这种人生,本来就不一般。

土二姐,你别怪自己身世的凄苦,因为你选择了与众不同的道路。

在你的路中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你不孤独谁孤独。

既然是一个农民你就应该嫁一个农夫,这样你才可以继续种地。谁叫你一个农民偏偏嫁给一个工人的呢?嫁给一个工人你就该好好看护你的家庭,谁让你拥有自己的梦想的呢?

说到底,你的所有痛苦就是因为你有自己的梦想,如果你没有梦想自甘堕落,这个社会还是有很多地方可以淹没你的!

假如你随遇而安,找一份工作把心思都放在工作中,这样的话,你也可以有吃有喝。偏偏你不是这样想的。你无论做什么工作都一心想着自己的绘画,在别人给你的工作中,想着自己的绘画梦想。是梦想把你变成了一个局外人,是绘画让你孤独无依。

有时候,你并不是孤独无依,而是你的梦想使你高傲到与大众隔离,这结果不怪天不怪地,就怪你自己。

土二姐在苦闷彷徨的时候,常常这样指责自己。她好无情面地把自己人生的不幸归罪于自己。

她认为,自己之所以活成今天这个样子,完全是因为自己对绘画艺术的迷恋。如果能够放弃绘画,她依旧可以很顺利的恢复到平凡的世界中。然而,她不愿意,她的梦想中只有她的父亲,和父亲对绘画的那份执着。

她的母亲苦菊曾经骂过她:“你好无情啊,你居然忘记了所有活着的人,只相信一个死人!”苦菊痛苦地说:“如果你随和一点像你的大姐一样,也可以有吃有喝的。看看你大姐的生意做的多好啊,土豆城里到处都有她的摊位,照样有车有房有幸福。”

“娘,您别说了,我知道我不该有这样的梦想。我也知道绘画艺术家都是有钱人才可以做的梦。可是我已经和这个梦想捆绑在一起了,连我自己都解不开了,我能怎么办呢?我一天不会画,就会心烦意乱。我一刻不想念绘画,我就不知道自己的灵魂应该安放在哪里?我也是一样的痛苦啊!”

事实是土二姐知道她正走在自己的路上:是农民,她正走在绘画的路上;是绘画的人,她不是来之于高级的绘画专业学校。充其量,她就一个农民画匠。

白天她要面对千百种疑惑的眼神,夜晚她又常常昏迷于自己的梦中。

那是一片神秘莫测的空中楼阁,她孤身一人是如何闯进去的,她已经不知道了。她只知道,她要在这里谋生,她就是想在这个地方生活下去。

她努力想在这里找到一份工作,哪怕是在这里打扫卫生,都是可以的。

是谁安排她与这里的领导见……面的,她也不清楚。只记得她走进了这家奇怪的公司,公司对她进行的考核,居然是安排给一个神秘的地方送饭。

那饭是一盘上等的小炒牛肉和一盘宫保鸡丁,她端起两大盘子菜就走。她看着这样的饭菜,闻着这菜味的清香,心里美美的。

听说这菜是要送给一个高级食堂,而且还要从那个食堂里再换回一盘不一样的菜,只要把那盘菜送到原来的位置,她就可以通过这次考核,成为这空中楼阁里的职员。

这正是土二姐想要的,端着菜盘子闻着菜香,跟随在送菜队伍的最后边。

就是在刹那之间,她看见前边的送菜人全部消失了,和她同路的人一个也看不见了。这怎么办?原指望那些人可以带着她走到终点的,谁知道会片刻之间,全部走散。

情急之中,她身体往上一跳,她飞上了高高的楼顶。从高处往下看,她清楚地看到那分散的人们都从自己的路上奔波到那个食堂里面。于是,她一努力,就飞到了那个食堂里面。

等候排队,终于轮到她去换菜了。

她把自己的两盘子菜交过去,食堂的师傅又重新盛一盘子菜给她。她很开心的离开了那个食堂,以为自己成功在握。

可遗憾的是:一走出食堂的大门,她就迷路了。尽管她会飞还能跳,她就是不知道她该飞向哪里?

她在大街小巷中极速奔跑着,到处打听她自己原来的地方。可是路人们都反问她:“你原来的地方在哪里?你原来的地方叫什么?”

“原来的地方在哪里啊?原来的地方叫什么?”

这问题折磨的土二姐头疼,她不断地拍打着自己的脑袋说:“原来到底在什么地方啊?”

直到她睁开眼睛,才知道刚才那空中楼阁里送菜的事情,是自己躺在床上做的一个梦。

原来的地方?她在心中盘问自己:“原来的地方应该是哪里呢?这个梦在提醒我什么呢?难道是说我忘了本吗?还是说我这样下去太离谱了呢?”

她看看周围的一切,刁草宝还睡在她的身边,可是在梦中他为什么就没有出现呢?

都说梦是生活的预兆,难道在未来的世界里,他也会消失吗?

土二姐眨着眼,看着周围寂静的一切,她努力的回忆着梦中的事情:纵身一跃可以飞起来的自己,踏在高大的楼顶上,俯瞰楼下的人,是那么的渺小。高楼大厦在她的梦中,都被踩在脚下,这是多么的爽快呀,天下任我行吗!

她在心底里暗暗地给自己鼓劲说:“也许这是一个成功的预兆,也可能是一个失败的预兆!成功又算什么呢?大不了也就是登上高楼的楼顶吗!失败了又怎么样呢?大不了就是站在原地不动吗!”

原地?

她突然想起梦中的事情,在梦中她已经找不到原地了,这是什么意思?

很明显,人生的路没有回头路,有些事情一旦开始,就无法结束。原来的地方应该是自己出生的地方,出生的地方就是自己的娘家。

娘家?的确是一个回不去的地方。出嫁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想回家没门。

还记得,那些往事,那些想回家过年的姐妹们,被娘家人赶出家门的样子。土豆城里是有规矩的,出嫁的闺女过年的时候不能回娘家,回娘家的话,娘家人会倒霉的。

这也不知道是几百年前的规矩了,居然现在的人还会有人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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