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兮和雪离凑起来的零花钱给老爸买的礼物是一个小小的按摩器,方便晚上老爸看电视的时候用的,在两个小家伙心里,他们老爸已经是迈入花甲年龄段的老年人么呵呵呵呵呵呵,陆黎觉得很了!
终于被雪离发现了,扔了扫把走过去叫他,“兮兮你老看我干嘛?”
“啊?没有啊。”兮兮装傻。
就在刚才,他突然觉得自己姐姐其实比班上那些女同学漂亮多了,以前怎么没有注意到呢?
“你明明就老看我!”雪离不傻,不依不挠要他说个所以然出来。
“好吧,我就是在看你!”
兮兮这么老实,雪离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此时老爸老妈两人在楼上不知道聊什么事,俩小家伙和钟点工阿姨一起劳动,终于打扫干净了,阿姨离开,兮兮才问雪离,“咳咳,那个,言言吃醋你知道吗?”
“他有毛病!”雪离很烦他,提起来就皱眉。
“言言喜欢你啦!”
真是白痴,兮兮心想。
他此言一出,雪离站在原地许久没反应,过了好久才小声叽咕,“简直是胡说八道……”
兮兮:“呵呵,骗你干嘛!”
然后雪离就不说话了。
良久,雪离很挫败的,“我是姐姐呀,怎么能喜欢呢?”
“又不是亲姐姐……”兮兮枕着后脑勺靠在沙发上,拖长声音说话。
“可我姓顾!”雪离据理力争。
“雪离,我们并没有血缘哦。”兮兮提醒道。
“那也是姐姐!”
雪离瞪他,“你不想认我吗?”
“这是两回事!”兮兮摊手,认真的表情像个大人,学着平日里雪离的语气,“理论上讲,言言喜欢你并不会违背常理呀。”
“那也是……姐姐。”雪离低着头,小手抓着衣服,很没底气的样子。
兮兮叹气,“哎哎,认了吧,你被高家言言看上了,”
末了还加一句,“恭喜哦。”
其实兮兮想的是,高家言言也不错啊,虽然经常面无表情装深沉,像个白痴,其他方面也还好,和雪离结婚,以后生个混血宝宝一定也很可爱。
楼上老爸老妈房间,兮兮走到门口停下脚步。
“老爸老妈,开开门,我好无聊哦。”
半分钟后,里面应了一声,“来了。”
是老爸。
顾远钧开了门,面无表情问儿子,“你无聊不知道去看书吗?你不是才买了福尔摩斯全集?”
今晚兮兮第二次无奈摊手,“很多地方看不懂,需要老爸从旁指点。”
顾远钧毫不犹豫道,“没时间!”
“噢老爸,全家就你一个人最闲了,又不用工作,怎么会没有时间?”
想了想,他说,“大人有自己的事,你懂什么!”
“你有事不能白天做吗,可以把晚上的时间空出来陪我和雪离,老爸,我们的成长……”
“是短暂的!”
老妈突然出现在视线里,抱肘靠在门口的五斗柜上,笑着说,“兮兮啊,换个台词行不,你老爸就不吃这一套。”
兮兮抚额,“好吧,其实我想说的是……”
突然太高了音量,他说,“不要一天到晚顾着和我妈谈情说爱,您这样粘着我妈让人很看不下去您知道吗!”
顾远钧脸色变了,推了推鼻梁上的框架眼镜,冷笑,“没有我和你妈谈情说爱,还不知道你现在在什么地方徘徊!”
兮兮单纯,表示这话真的不懂,只是老妈为毛脸红,然后狠狠在老爸腰上拧了一把骂他“你这个流氓还要对他说点什么出来”!
顾远钧请了两声嗓子,对儿子说,“走吧,去看福尔摩斯,哪里不懂我给你解释。”
“好啊好啊老爸我爱你。”
“你给我老实点!”
老爸种种拍了一下书桌,兮兮低头,“哦。”
事情是这样的。
最近言言行为很诡异,有时候望着雪离发呆,有时候望着雪离傻笑,要不是今天被恩熙阿姨提醒,他完全想象不到言言喜欢雪离,尤其是自己躺枪被言言情敌了,真是无辜。
“老爸您别问我啦,要问直接去问言言啊,再说,那都是他一个人在单相思,雪离是个好孩子,可听您的话了,她才不会喜欢自己的弟弟呢。”
兮兮和雪离感情好,当然要偏帮着她。
顾远钧皱着眉,表情十分严肃,语气严厉,“喜欢谁都可以,就雪离不行……顾兮之,也包括你!”
“哈哈哈不要开玩笑了,我……我……”
咦,兮兮怎么觉得自己力不从心呢,明明想说雪离不是他喜欢的那一类型,怎么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了?
“老爸您放心好了,我喜欢的是成熟型的女人!”
最后,兮兮说了这么一句话。
顾远钧望着他好半晌,突然就笑了,笑了好半天,然后拍儿子脑门儿,“你懂个鸟的喜欢……看书!”
“哦哦哦……老爸,要不然你先跟我讲讲福尔摩斯这个人好吗,偶像偶像!”
“额……”我又不认识他。
“好吧,首先这个人有着精深的化学知识,也会解剖学,了解部分植物学知识,但不全面,然后他小提琴拉得非常好,他住在伦敦贝克街221……”
晚上十点,兮兮洗漱完毕跟老爸说了晚安,睡觉。
顾远钧从兮兮房间出来,去敲雪离的房门。
此时雪离洗了澡穿着睡衣坐在书桌前,写日记,顾远钧进去的时候她已经收好了。
“老爸。”雪离笑着叫他。这时候,雪离已经拿别的书籍放在了原先日记本的位置。
有点穿帮,书是倒着放的。
顾远钧看了一眼,把书放正,然后笑着说,“童话故事都是骗人的。这书,谁买给你的?”
雪离不好意思地摸摸脑袋,小声的,“同学……”
“男同学?”
“嗯……”真的脸红了。
顾远钧笑,手放在女儿肩上,“顾弦之很受男同学迎嘛。”
“没有没有没有。”
雪离使劲摇头,心想完了完了老爸一定要骂了,要骂她不好好学习,可是……“聪明漂亮的女孩儿,谁都喜欢,我们弦之,也值得别人喜欢。”
“老爸……”可喜可贺,老爸没有骂我没有骂我!
“高言承的话,不行。”
顾远钧直接提出来,看着雪离,目光变得严厉。
老爸握住她的手,另一只手摸她的后脑勺,“雪离爱老爸老妈和兮兮吗?”
雪离点头,眼里晶晶亮。她有着兮兮没有的蓝色眼珠,卷翘的睫毛,真的,雪离是个漂亮的姑娘。
“那么,想离开我们吗?”顾远钧又问。
“不想,永远都不想。”
“所以你要记住,你姓顾,永远都姓顾,你是顾兮之和高言承的姐姐,懂吗?”
“嗯。”雪离再次点头。
“乖。”
顾远钧吻了女儿的额头,起身,替她放好那本一千零一夜,然后对她说,“十点多了,上了床睡觉去。”
“记得来梦里找老爸。”
关门的时候顾远钧笑着这么对雪离说,雪离笑了,“那我很快就来了,老爸你也要赶紧睡,不然碰不到我!”
“这就去,等我哈。”
顾远钧给雪离关上了房门,一转身,笑容散去。
这种事是比较令人头疼的,孩子虽然还小,但是,一定得趁早把这些不该有的念头给抹煞了。
雪离一天是他顾远钧的女儿,是顾家的人,就一辈子都是,跟自己兄弟发生感情这像什么话!
顾远钧看她一眼,冷笑了一声去浴室洗漱。
男人裹着浴袍上了床,在床头靠着点了根烟。
陆黎瞅他一眼没说话,却皱了眉,这人一天不抽烟就像不能活似的。她很讨厌他的烟味,越来越讨厌,之前顾远钧还说可以再生个孩子,她说等他戒烟了再说,结果戒烟戒了好几年都没戒掉,难道他吸的是毒?
“以前没想过这个问题,要是我外甥真喜欢上了我女儿,这像什么话!”
顾远钧狠狠抽了口烟,皱眉看陆黎。
“什么叫做’像什么话’?,是有多见不得人?你觉得我们雪离配不上你外甥还是怎么回事啊?”
陆黎心烦,明知道他不是这个意思还故意这么说。
顾远钧皱眉瞅着她,眼前烟雾朦胧,他语气不那么好听了,“陆黎你别跟我发脾气,要说起来这件事都是你搞出来的。”
陆黎:“额……”意思是他在怪她当初要收留雪离?
陆黎坐起来,开了她那边的床头灯,“顾远钧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做我搞出来的?我能未卜先知你外甥会喜欢我女儿?”
是的,对她来说,自己就是雪离的母亲,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顾远钧转开脸,“不是嫌弃雪离!”
“你分明就是!”
“你不要蛮不讲理!”
顾远钧灭了烟,言语间有些不耐烦,“都知道我们俩收养了雪离,那她就是你我的孩子……这种事……”
“现在孩子才多大啊,他们懂个……你小时候不会喜欢你们班班长吗?”
“谢谢,我就是班长。”顾远钧说。
“那总有喜欢你的人!”
“一直都有喜欢我的人,在你出现之前,之后,都不计其数!”
“顾远钧我不是在和你讨论你的桃花!”
陆黎认真道,“别说现在孩子还小,就算他们长大了,彼此有了爱意,我觉得这也很正常,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哪怕雪离是我的女儿,别说言言,就是……”
看了旁边男人一眼,她说,“就是兮兮喜欢她,我也不会阻拦!”
男人冷冷一笑,“你这个妈当得倒是好!”
“多谢夸奖!”
陆黎倒头就睡,却被他拎起来,“说清楚再睡!”
“顾远钧,你怎么年纪越大就越迂回,雪离和言言又没有血缘关系,别说现在咱们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了,如果以后真怎么样,我们也没全力阻止!”
关键是现在孩子才几岁,担心太多了好不好!
陆黎哄着他睡觉,一个大男人为了孩子的教育问题如今越来越别扭,钻进被窝还在问陆黎,“那你觉得外人会怎么想?”
“你管外人干什么,我倒是觉得雪离从小是咱们看着长大的,对她言行举动都很了解,如果言言喜欢,就给他当老婆好了哈哈哈。”陆黎虽在笑,可是认真的。
顾远钧皱眉,觉得不靠谱,陆黎又说,“不过一定要禁止早恋,哎现在的孩子真是人小鬼大……我们那个时候,毛都不懂。”
“咳,那时候你不是在喜欢着谁?”顾远钧很不给面子的揭穿。
陆黎不说话了,贴在男人胸膛里闭上了眼睛,睡觉睡觉。
转天回顾家吃饭。
雪离和兮兮在学校门口站着等老爸的车,据说堵车堵得厉害,老爸还在车流里。
“这辣条好脏的,老爸不是说过很多遍不许吃吗?”雪离想抢走兮兮手上五毛钱一包的辣条,兮兮躲开了。
“哼哼,没有辣条的童年是不完整的童年,我好不容易才从同桌那里得来的!”
兮兮没有零花钱,五毛钱都没有,很可怜的好不好!
雪离无语了,以姐姐的身份命令他,“你再不给我扔掉,周末不陪你去海洋馆了!”
好吧,扔掉就扔掉。
顾兮之扔掉手里半包辣条,人还在垃圾桶面前就听到后面滴滴两声车在鸣笛,一回头就看见老爸的车停在那里了。
糟糕,嘴里有味道。
上车之前雪离往他嘴里塞了一粒炫迈,兮兮星星眼望着大恩大德的雪离,心想他们家顾弦之真是越来越体贴了。
两个小朋友坐后座,顾远钧不时拿眼睛从车镜里看他们,主要是看雪离。
此时小雪离托着下巴看窗外,不知道脑袋里在想什么,兮兮像没长骨头,整个人靠在他姐姐身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她说着话,“我们班小胖说等升上了一年级就可以去春游了……春游的时候可以自己烤烧烤吗……哎哎劳动技术课好无聊啊……”
雪离白眼,“主要是劳动技术课的老师没有年轻貌美对不对?”
兮兮摸摸头,“哎又被你看穿了。”
顾远钧收回视线,莞尔。
其实他知道,兮兮这孩子只是幽默细胞丰富了点而已。
到了顾家,雪离先下车没管兮兮,兮兮在身后大叫,下不来啊下不来。
很无语地倒回去牵他。
顾远钧下车点了根烟,眯着眼看前面那俩小身影,皱眉沉思。
这好像不单单只是言言有问题。
爷爷奶奶领着俩孩子进屋,嘘寒问暖,就怕孩子没和他们住一起没有被爸妈照顾好,顾远钧心想您俩老也太不信任我和陆黎了。
半小时后高庆松的车停在了外面草地上。
嘉怡把儿子抱下车走在前面,走了几步言言要下来自己走,嘉怡放下了他。
最近儿子有心情,表情忧郁,和老公观察了几天未果。
言言埋头走在前面,双手插在裤袋里,一步一步走得慢吞吞的,背影落寞。
嘉怡叹了口气,高庆松从后面上来搂住她的腰,“叹什么气呢。”
“你看你儿子想不想失恋了啊?”嘉怡不确定的问。
“额……”他觉得好笑,这个顾嘉怡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啊,“我看你简直是为老不尊,言言才几岁!”
“那我看着就像当年我不要你的时候你那受伤的样子!”
嘉怡说的是实话,真的很像。
高庆松无语,他一天公务繁忙,过来和老丈人丈母娘吃顿饭都要事先把手头事情安排好,哪有那些闲工夫去揣摩儿子心事。
言言进了客厅开始换鞋,叫了外公外婆舅舅舅妈,还有王奶奶。
王奶奶看他心情不好就过去抱起他,言言俩小手搭在王奶奶身上,漂亮小脸儿跟广告里童星似的,叹了口气无奈道,“王奶奶,我是大孩子了,不要每次来都抱我。”
在雪离面前特别了好吗。
可是他王奶奶不仅要抱他,还要亲他,在小脸儿上吧吧亲了两口,王奶奶脸笑成了菊花,“哼你有多啊,奶奶就是要抱,抱了就不放了!”
“额……”言言。
在王奶奶怀里转了下头,看见沙发上雪离正在瞧着他,言言眨眨眼打算对她笑一下,可是雪离收回了目光去看兮兮了……兮兮在吃橙子,弄得一手很脏,雪离拿了纸给他擦手。
然后言言又黑脸了。
从王奶奶身上下来,言言去外公外婆那里,外公拿橙子给他吃,他摇头,不吃。外公又拿杏仁给他,还是摇头,不要。
外公摸言言的小脑袋,“言言想吃什么?”
言言看了一眼雪离,“要雪离剥皮的橙子。”
兮兮抬头:“额……”
咳咳,兮兮蹭雪离,“去给他剥一个啦。”
雪离小声,“不要,老爸那天意思明确,要打消言言的念头。”
兮兮:“可言言是我们的弟弟。”
雪离:“那他干嘛要喜欢我?”
兮兮:“喜欢你又不犯法,老师没说过不许言言喜欢你吧?”
呃,雪离觉得要被这人打败了,关老师什么事?
于是雪离给言言剥了一个很大的橙子拿给他,言言冷淡地接过去,一口没吃,雪离不爽:“你吃呀。”
言言:“突然不想吃了。”
雪离和兮兮:“额……”
兮兮自己擦干净了嘴,礼貌地对爷爷奶奶说,“爷爷奶奶我们有秘密又要说,你们能先走开一下吗?”
于是爷爷奶奶识趣地走开了,并且刚从外面进来的顾远钧和顾嘉怡夫妻也都走开了,去了花园里坐。
仨小孩要说什么呢?
顾远钧心烦气躁,老拿眼睛去看屋里,高庆松拿手在他面前挥了挥,“大舅子你也有心事?”
“也?”顾远钧点烟,抽了一口看他。
“嗯,我儿子据说最近心情不好。”
顾远钧低头喝了口茶,没再开腔。
屋里,雪离好言好语教育言言,兮兮守门。
“言言你老实说你最近在不高兴什么?”雪离问,像大人质问做了错事的小孩。
“都说了是因为兮兮。”言言很老实,手里握着剥好了的橙子,大眼睛瞅着雪离。
“兮兮怎么你了?”雪离又问。
“你老照顾他,老对他好。”
“你很奇怪,兮兮是我弟弟。”
“那我也是!”
雪离反问,“我有对你不好吗?
言言低头,小声道,“可我就是不高兴嘛……我……我喜欢……”
“言言,我是你姐姐哦,弟弟是不能喜欢姐姐的!”雪离开始切入主题。
“可是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不是我舅舅亲女儿,我可以喜欢你呀。”
言言据理力争,“虽然舅舅不允许早恋,那,那我们以后再谈恋爱不就好了。”
守门的顾兮之不时看一眼这边,听到言言说这么一句,莫名其妙心里很烦,冲言言大吼一句,“谈什么恋爱啊,雪离是外国人,人家要找外国男人朋友好吗!”
眼眼惊呆,雪离也呆了。
半分钟后雪离说,“是啊,要是我和中国人结婚,那以后生的宝宝是混血儿,可是我不想要混血儿宝宝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