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潇潇,这个名字曾经是刘让的噩梦。小时候他与姐姐关系并不好,父母也总是更加偏爱姐姐,自己总是受气受委屈。各种文具也都是姐姐用剩下的。
直到姐姐突然的死,才让他知道,这个与自己流淌着相同血脉的亲人,对自己而言是多么重要,不可替代。
“谁在那儿!?”
头顶上突然传来的熟悉女声吓得刘让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他抬起头,正巧看见一张熟悉的脸:刘潇潇正从二楼的窗户里探出半个脑袋,警惕地盯着自己。
可能是因为自己的动作行为太过于鬼鬼祟祟,刘潇潇仅仅是皱着眉头瞥了一眼,便重重地关上了窗户。
该不会去找物业报警了吧……
刘让心里很急。这种情况下,自己面对刘潇潇就已经是没有任何办法了,再加上一个任何第三方势力,都会使得自己头晕目眩,无力面对。
嘎吱——!
一楼的正门从里面被打开了,旧防盗门发出尖锐的声音。听得出来开门人的动作幅度很大,下手很使劲儿。刘让回想起小时候被姐姐欺负的日子,好家伙,那姐们儿一巴掌拍自己脑门儿上,没毛病都能整出点儿毛病。
这下子要是被这姑娘逮了个非法入侵的正着,那可能就不是亲生姐弟一巴掌拍脑门儿那种亲密嬉闹式的攻击了……
想到这里,刘让反而有些希望她刚才已经报警或者是呼叫了物业,至少那样自己不至于被她打死,能有个法治社会代表来拯救自己。
刘让躲在草丛里,隔着树叶去看刘潇潇。
刘潇潇似乎在读高中,穿着和自己一样的校服。头发扎着一个高高的单马尾,没有刘海,脑门儿上没有一根碎发,看上去倍儿精神。她没有戴眼镜,眼睛圆圆的,像是两个熟透了的杏儿,只可惜现在怒火上头,那两颗杏儿也被烤得火辣辣的。
刘让吞了口唾沫,以他小时候片面的记忆来分析,这时候的刘潇潇可以一巴掌拍死三头小牛。
刘潇潇端着手里那根顺手抄出来的晾衣杆子,恶狠狠地往地面上戳了戳,像是在扬威:“快出来!不出来我可报警了!”
好家伙,还没报警呢,看来自己今儿个栽在自家门口的概率可大了。
【滴:系统提醒!与刘潇潇以及刘氏父母共进晚餐任务,倒计时10分钟!】
我靠,这随子还真是不靠谱。刘让刚在心里浮现出一个模糊的“潜伏”计划,估摸着在这儿猫到爹妈回家。可谁知道这玩意儿还有倒计时的?
看来必须要动点脑子才行了……
刘让开始回忆自己姐姐的弱点:小时候的刘潇潇就是当街女霸王一个,金苹果青苹果红苹果三个幼儿园没有一个人不服气的,刚学会跑那会儿就把人隔壁一小姑娘从东门口揍到西门街;饭量大如牛,自己营养不良恐怕八成都是因为她小时候老抢自己东西吃;嗓门儿大力气更大,跟父母撒娇捶胸口差点儿把老爹心肺管炎都整出来……
好像,没啥弱点的样子……
突然,一条毛毛虫从刘让身边爬了过去。
哦对!刘潇潇怕虫子!
小刘让的悲惨记忆再一次浮现出来:小时候他不懂事,抓了一只毛毛虫回家。结果姐姐刘潇潇被吓得哭了一晚上,声音之凄厉差点儿让妇女儿童保护协会连夜赶来自己家里调查有没有家暴情况。第二天一大早自己还没起床,刘潇潇就像《咒怨》里那个不穿上衣的小男孩儿一样蹲在自己面前,威胁小刘让,不能把她害怕虫子的事情说出去。
“你要是说出去,我就把你打成压扁的西红柿。”
这句话的后续影响非常之深远,刘让目前最讨厌的蔬菜仍旧是西红柿。
只是稍作回忆就让自己冷汗直冒,刘让摸了摸额头,盯着眼前弓着背爬来爬去的棕色毛毛虫。
“虫爹,这波就看你的了……”
刘让闭上眼睛,深呼吸。他调整好了自己体内的力量,随后睁开眼睛,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到眼前这只小小的毛虫身上……
毛虫悬空飞起来,并且依旧还保持着在叶片上爬动的姿势,丝毫没有意识到灭顶之灾即将降临在自己的头上……
一点……又一点……刘让的呼吸越来越紧促,额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想不到自己将如此一只小小毛虫移动到刘潇潇面前,竟然这么费力……
可是刘潇潇却走向了反方向。手里依旧高举着那根晾衣杆子。
可恶,必须让刘潇潇走过来才行……
该如何吸引她的注意力呢?
刘让无法分散精力去探测周边环境,那样一来毛毛虫就会从空中摔下去,再想要隔空控制它可就不那么容易了。
现在只有一个东西,是听刘让使唤,还不需要刘让付出很大精力的。
那就是刘让自己。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冲了!”
刘让“蹭”得一声从树丛里站起来,对着刘潇潇大声喊出了四个字。
“来打我啊!”
这四个字,刘让做梦都想对着刘潇潇说一次。
这次,终于梦想成真。
只见刘潇潇背影愣住半秒,随后便立刻将晾衣杆子的尖头头朝下,重重杵进土地里半截儿,以此为基点,脚跟发力带动上半身,发尾不动人先动,圆目怒瞪嘴微张,手指紧攥晾衣杆子,整个人180度转了过来。她动作麻溜儿利索,将晾衣杆子从土里拔出来,尖头头带着泥巴,像极了刘让下一秒就要滴下来的血。
就是现在!
刘让屏住呼吸,将毛毛虫发力推向了刘潇潇面前。
却不料没控制住位置,一不小心,推向了刘潇潇鼻尖儿……
这毛毛虫看来是个老年虫了,反应很慢。落地之后很平稳地在刘潇潇鼻梁骨上趴着,丝毫都没点儿在怕的。
刘潇潇愣住了,绝世武器晾衣杆子落在了地上。
她颤抖着用手摸了摸鼻梁,毛毛虫的背微微弓起来,以示回应。
多么友好的第一次人虫会面。
刘潇潇以极高分贝的音量发出了打鸣一般的叫声,恰逢到了时间点,小区里所有的路灯都在同一时间被点亮了。
后来刘让在随子的回忆簿相册里,将这一幕命名为:
行刑点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