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欢走在路上。
一条没有人的小路。
他在笑，在微笑。
可笑中透露着一丝凄凉。
夜，已经黑了，三更的钟声也已经敲响了，只有远处几座青楼还闪烁着微弱的灯光。
突然，一阵马蹄声打破了这凄凉的寂静。
两匹马在张欢面前停了下来，两个身影翻身下马，他们当然就是钱笨和郭仲。
张欢看到他们先是一愣，随后笑道：“你怎么想起来来找我了？”
“你说呢？”钱笨也笑了。
“《先天功》？”张欢问道。
“唉，是啊。”钱笨苦笑道。
“我本不是那么容易就被找到的人。”张欢隔了好一会儿才缓缓道。
“你见到他了？”张欢抬起头望向钱笨道。
“你本该知道的。“钱笨道。
”他过的怎么样？“张欢又隔了好一会儿才说道。
”沈剑就知道你要这么问，所以他提前就给你回答了，“钱笨深吸一口气道，“不好不坏。”
“不好不坏？这就是他给的答案？”张欢道。
“这不像他会给出的答案？”钱笨问道。
“像，太像了！”张欢大笑道。
可笑中还是有那一丝凄凉。
“旧叙完了吗？”在一旁的郭仲忍不住道。
张欢仿佛才发现有这个人一般，把疑惑的眼光投向钱笨。
钱笨也仿佛才反应过来一般，大笑道：“他姓郭，叫郭仲，也是我的朋友。”
“唉，我常把钱笨比喻成一个泥潭，跟他做朋友就好比陷入泥潭里，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身陷其中了，想离开他都不行了。”张欢对着郭仲苦笑道。
郭仲也只能苦笑。
钱笨也只能苦笑。
天亮了。
可公鸡却没叫。很奇怪。
但江湖不就是由很多奇怪的人和奇怪的事组成的吗？
钱笨和郭仲已经走了。
走的时候郭仲还在疑惑地问：“你拜托他什么了？”
“不知道。”钱笨想都没想就回答道。
“不知道?”郭仲望着前面这个人，严重怀疑他是一个傻子。
钱笨当然不傻，也不笨。
郭仲叹了口气道：“那拜托他能放心吗？”
“若不能放心他，这世上真就不知道能放心谁了。”钱笨又想都没想直接回答道。
一个不知道拜托了别人什么事的人却说很放心他，这简直就是个笑话。
可钱笨脸上的表情一点都没有觉得好笑的意思。
“你究竟是怎么认识这个让你这么放心的人的？”郭仲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道。
“不知道。”钱笨依然不假思索地会答道。
郭仲又想说什么，可他还是欲言又止，因为他知道这世上确实有很多事情是你我不知道也讲不清的。
最终郭仲问了最后一句话：“马上我们去哪儿？”
“回你的茶馆，然后后面的事就交给他来做了。”钱笨回答道。
张欢也走了。
只不过他不知道要去哪。
这并不是因为他不知道他要去做什么，只是他不知道要怎么去做。
钱笨虽然没有要他去做什么，可他来找他这就可以说明一切。
因为他认识一个钱笨不认识的人——杨先生。
杨先生就是杨冶，也就是“小屋”的主人。
“小屋”当然不是一个小的屋子，它是一个地方，一个全江湖人都知道的地方。
可真正能进去的人并不多。
但张欢恰巧就是能进去的极少数人中的一个。
所以钱笨来找了张欢，所以张欢正在考虑怎么找到小屋。
虽然他能进去，可他却不知道小屋在哪。
这很奇怪吧，但江湖上本来就全是怪事。
突然，他脑中闪过一个念头。
一个可怕的念头。
他想到的并不是一件事，也不是一样东西。
而是一个人。
一个可怕的人。
一个极为可怕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