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璇玑看着石桌上的大红色的做工考究的请帖,愣愣的出神。那大红烫金的颜色还真是刺眼,这一切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偏离了轨道,如果当初她主动一点,会不会有不同结局?如今,她终究是错失了。
“眼不见心不烦!”华展羽抓起请帖做了一个扔掉的动作,却早已经将它隐藏在身后。
“你。。华展羽!”她瞪着他,“你是不是管得太宽了,你可别忘了这是我的地盘儿,你可是寄人篱下,给我收敛一点!赶紧给我找回来。”
“难道你还真要去啊?”他看着一脸火气的她。
“为什么不去?”其实她也没有想好到底去不去。
“你可真行,如果在意的话,你可以不去,何必为了顾全他们的面子而为难自己。”他一直肆意而活,如果她更在乎自己多一点,也许他们也不会这样随便的对待她。明明知道她会很受伤,却还是发来请帖这种东西。还嫌伤她不够,非得要在她的伤口上再撒盐。人有时候残忍到伤害了别人,还说无知。
“你不懂!赶紧给我找来!”也许到那一天她才能死心,放过自己。
“你。。。”有时候他觉得她如此的冥顽不灵,真想打开她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给你!”他没好气的从背后掏出那份请帖。
上官璇玑拿起请帖大力的拍了他的脑袋。
“又打我。”他嘟囔着。看她心情不再那么低落,只是挑了挑眉,不与她计较。
“展羽,过了这两日就带着靖柔回去吧!”她心中的那颗大石才去掉一半。
“相同的话到底要说多少遍。我不走。”他的心情突然一下子阴郁了。咬着嘴唇斜了她一眼。
“对不起,我无法给你想要的结果。”她的心还是被那个人占据着。她更不能给他一丝丝的希望和幻想。
“没关系,我说过这是我的事情,你不用在意。”他可以等,等她疗伤,慢慢忘记那个人,慢慢接受他。他也不是那么不堪一击之人。心中再焦躁和无力也会自己消化。
“展羽。。。你们必须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在她身边只会危险重重。她早已经掺和进去,轻易是脱不了身了。她坚定的看着他那副死鸭子嘴硬的样子。
“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尤其在你有麻烦的时候。不用再白费力了,有这时间还是想想怎么应付秦王吧!”他愤而离开。左傅正好过来传话,与他擦肩而过,刚想和他说话,被他撞得一个踉跄。他扶着自己的肩膀,看着那个绝尘而去的背影一脸茫然,这人还是真是脾气坏得很。
“少主,他又是发哪门子的火?”
“不管他,任性惯了。还真是倔。”她头疼不已。“什么事?”
“老爷他。。在门外!”他才想起来正事。上官璇玑早已经一阵风似的冲着大门而去。
“阿爹!”她看见背着双手一身紫黑色衣袍的父亲,悄悄平复自己的气息。
“璇玑,今晚我们就启程了,为父看看你!”他心中清楚,这一切的安排只是为了护上官家平安,可是她将要独自承担。
“一路小心!”她心中有千言万语,却都堵在嗓子眼无法说出口。
“璇玑,你是最像为父的一个,是我们上官家的荣耀,不要看轻了自己。”子女中她的脾气和样貌是最像他的一个,性格刚毅,从小将她送去浮生阁,当男孩子一样养育。以至于她很早就肩负起了上官镖局,从未像别人家的女儿一样在他身边撒娇。上官镖局在她的经营之下也名震江湖,可是她却一直以一身男儿装示人,每天过着打打杀杀的生活。如果他已经年迈,无法为她遮风挡雨,还要让她承担更多。因为宁王一事,到处都是她女儿身的传闻,诋毁之声甚多。
“知道了,阿爹。女儿未放在心上!”她当然知道坊间的这些传闻。只是不想将时间浪费在这些无谓的口舌上。
“好,那就好!”他点点头。两人相视沉默。眼神中有太多的话语却都说不出口。
“那我回去了!”他说完缓缓转身,冲巷子那头的马车走去。她看着那背影心中竟有一种想哭的冲动,难过也汹涌到了嗓子眼儿。眼睛上突然蒙上了一层雾水。
“阿爹,保重!”她压抑着自己的泪水,此一别不知道何时才能相见。
那步伐顿了一下,继而冲她挥挥手,马车消失在巷尾。
“璇玑姐!”靖柔看着她看着的方向。她连忙别过脸去,收起眼底的悲伤。
“刚才那是世伯吗?”靖柔在脑中刻下那个身影,那身形和步伐和上官璇玑如出一辙。
“嗯!今天打算去哪里?”她看着她还在盯着早已经空荡的巷尾。
“今日还是歇歇陪姐姐谈心,昨日逛得太累了!”她挽着她的胳膊,一路欢快的走到花园。
“靖柔,此次出谷,你是为了带回你师兄吧?”
“璇玑姐。。。”她眼神闪烁的看着对面的上官璇玑,不知道她是何意。
“你别误会,我不是要赶你们走,你们能来,我当然是很高兴,毕竟这别院平日里也冷冷清清。在晴冬谷中你们对我也颇为照顾。”幼时她总想着离家出走,寻一方清净之地,可以不用看到她不想见之人,少时她接管上官镖局,买了这一处别院,为避免被打扰,她未曾让旁的人知晓别院的位置,图得了一时的清净,可是在特定的时机,她还是会失落和寂寞。她看着靖柔圆鼓鼓的亮晶晶的眼睛,在心中想着如何措词,才能让她接受。
“这里没有机关,也不像晴冬谷那般与世隔绝,处处充满了危机,所以。。。我望你能早日带着他回去晴冬谷。”她不想牵连他们。
“姐姐,放心,虽然我和师兄武艺不精,但是这江湖之上恐怕能害我们的人不多,喏,有这个!”她从袖中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瓶,冲她晃了晃。
“靖柔,不到逼不得已是不能用迷心散,晴冬谷并非歪门邪道,所以。。。”
“你们怎么这么多大道理,我们不会无缘无故用这个的,除非是受到攻击和威胁,既然都已经攻击我们了,那也不是什么好人,对待歹人用这个又怎么了?”
上官璇玑捂着额头,撑在石桌上。这晴冬谷的人一个比一个能说,她竟一个也说不动。头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