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道馆的后山上,葱葱郁郁的树林里,大批的黑衣人,正在集训。他们表情漠然,似乎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他们的衣着和那日在城外截杀上官镖局的人一样。
“怎么?彻底被赶出来了?”一个身高还不到她肩膀的男子略带讥讽的看着她手上的包袱。
“我只是趁露出马脚之前,见好就收罢了!”她推开他,心思杂乱,想回去整理她的东西。今日她可以抵死不认,可是她明白纸是包不住火的,早晚有露出马脚的时候。
他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挑了一下眉毛。
“你的荷包还在!已经确认过了!”她趁着别院无人已经去翻过了上官璇玑的房间。那和一个女孩子的房间想比,简直就是一无所有,除了柜子里面白色、黑色的衣袍,什么都要没有。没有头饰,没有胭脂水粉。想要找什么东西也是轻而易举的一件事情。只是她并未找到任何和青铜图相关的任何东西。那晚上官一家的表现让她一度怀疑这个江湖传闻是否是真实的。
他楞了一下,继而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那日她在街市上救了他,她的眼神清澈,周身充满着光芒。他用自己脏的手递给她一个荷包,在他被赶出晴冬谷之后,他没有想到她居然还留着那个荷包。她用她的善良收留了一个给晴冬谷引火烧身之人,居然没有丢弃他的物品。
“怎么?你以为她是留着做一个念想的吗?”她嘲笑着他的天真:“我猜她只是早已经忘记了这个东西的存在,所以才一直安全的待在包袱里?”她不知道这些男人都中了什么邪,只要是上官璇玑的事情,他们都会变得不一样。华展羽是,华展笙也是,就连这个可恶的小矮子表现也很奇怪。她不明白她到底是给他们下了什么蛊毒,让他们一个个为她疯癫。
“闭嘴!”他瑟瑟发抖,现在的他早已经武功尽失,就连这个丫头都无可奈何。要是以前他早已经让她心生畏惧,不敢如此对他。
“不闭嘴你又能怎么样?”她用自己又尖又长的食指戳着他的胸口。“锦寒舟,以为你还能威胁那个晴冬谷中的陆靖柔吗?这里不是晴冬谷,我也不再是那个无知得被人利用的陆靖柔,而你,。。。”她故意不再往下说下去,有时候无言更加有力量,更能击垮一个人的尊严。
“你想激怒我?你不要忘了这是武閒,除了武功,靠的更是这个。”他指指自己的太阳穴。她只是一个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一个自私自我的人,他从内心可怜她。武閒也并非是她一个初涉江湖的人所能掌控的,她想利用武閒的力量去满足自己的私欲,则必然要付出惨痛的代价。甚至是生命。
武閒靠着遍布各地的眼线和杀手,这么多年以来,为宁王搜集了满朝文武的污点,或威胁或收买的让他们归于宁王的麾下。对于那些硬骨头,软硬不吃的,既然不能为之所用,就宁可毁之。而她,现在对于武閒而言只是一个好用的棋子罢了,待到毫无利用价值的时候,她只能成为一个弃子。
“那个荷包到底有何用?”她很好奇为何要让她去确认那个物件,看上去那么旧,那么破。
“不该问的不要问!”他没好气的看着远处正在练剑的人群,他身材矮小,却长了一副纯净无邪的小孩面孔,其实他早已过了弱冠。用这幅面孔为武閒不废一兵一卒获取了太多的情报。尽管现在的他已经武功尽失,但是也不该是一个小小的陆靖柔可以轻视的。她终将为她的自大付出代价。
“那换个问题,为何宁王已经有财大气粗的孙家相助,为何还要寻找青铜图,如果这宝藏真的存在为何上官老爷宁死也不说一个字,就算是当着他的面挑断他儿子的手筋也没有说出只字片语,而上官玄青更是从未听说过。你们的消息真的可靠?”世人如此的贪心,皆为利往。那晚的场景一直在她的脑中反复出现。有哪个父亲可以连自己儿子的命都不要而去保全一个宝藏图。
“虽然有孙家相助,孙大小姐是一个精明的生意人,她不会白白的相助,而这消息就算是假的,也不能放过,万一是真的,被秦王捷足先登了呢,那岂不是给自己增加了一个威胁!”
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尊主!”一个黑影不知道何时已经到达了两人的面前。两人都吓了一跳。他周身的寒气早已将他俩笼罩。
“啊!”陆靖柔已经被他掐着脖子,两脚挣扎着离开了地面,脸憋得通红,说不出一句话。一旁的锦寒舟吓得大气也不敢出。这是他第一次见尊主如此动怒。
“你让我损失了那么多手下,事情还没有办成。”
“尊主,求你赶紧放手,她已经要没气了!”锦寒舟居然为她求情了,她的脸色已经从憋红转为惨白,刚才还在挣扎的双脚已经垂了下去。一阵阵恐惧向她袭来,她已经听不到声音,世界就像一下子寂静了一般。渐渐的眼睛也变得模糊。
“咳咳咳。。。”陆靖柔被狠狠的摔在地上,眼含泪水,大口大口的呼吸,喘气。
“请尊主再给属下一次机会,我一定会找出青铜图的下落。”她浑身发抖的跪在地上,从未离死亡如此近,她才明白自己如此渴望活。她所恨的人还未得到报复,她所爱的人还未清醒。她不能死。
被称作尊主的人,低头一声不吭。她无望的等待着判决。
“尊主。”锦寒舟慢慢走近:“不如让我去查找。。”
“你。。。”那人怀疑的从上到下打量着他。如今他已经武功尽失,连自卫都是一个问题。就这一个眼神深深的刺痛着他的神经。
“尊主,不可!”陆靖柔的报复心蒙蔽了一切。她一心只想击垮上官璇玑。
“你独自去寻青铜图,一个人。”现在杀她不是时机,留着也许还有用,但是他也不能将希望压在她一个人身上,那样宁王怪罪下来,恐怕他也要受到牵连。他心中早有了另外的打算。
“是,谢尊主!”陆靖柔慢慢的退到一边,锦寒舟嘴角露出了一丝不可捉摸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