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长大了有什么不同,正在荡秋千的赖明达必然要说,不那么自由肆意了。
真.贤贵妃最是看中她这个姜宸唯一的元配嫡公主,可能也有点私心,为了展示自己的贤惠。
瞧瞧吧,连皇后留下的安乐公主她都真心以待,就不信赢不得贤名。
果然,赖皇后死后三年,群臣觐见,愿陛下立贤贵妃为后。
要是赖明达来说的话,她也是赞同的,她也觉得贤贵妃是一个宽和长辈且有些智慧。
只是姜宸内心自有考量,贤贵妃的贤在于有自知之明,若为后,缺少淡泊的气质,皇后的淡泊,在于心胸宽广,可贤贵妃生于内宅,长于内宅,哪里有什么胸襟呢?
故姜宸认为贤贵妃掌管公务尚可,只当作寻常妃嫔,绝对称得上贤惠。
只不过皇后不仅是他的正妻,还得是他的臣子,贤贵妃来,不妥当。
赖明达听到这个消息时正在跟着宫里的陶先生学茶艺。
陶先生三十有二,长相虽只是清秀,却气质非凡,赖明达第一次见到陶先生时,才明白,时间赋予女人的绝不只是苍老。
瞧见安乐公主抿了抿嘴的模样,陶先生带上一丝清浅笑意,一杯清茶被柔胰轻轻地放在赖明达面前,道:“不高兴?”
赖明达叹了口气,小小的嫩脸上涌上一抹忧愁,道:“是可惜,贤贵妃娘娘虽不是我生母,却也是待我不薄,我以为父皇会立她为后。”
“公主以为,葛昭仪如何?”陶先生抿一口茶,温声道。
“葛昭仪?葛尚书的妹妹?”
葛尚书,礼部尚书,做事稳妥,鲜少参与党派之争。
葛昭仪都四十了,虽说宫里娘娘都显年轻,可也老态毕露。
赖明达也抿了一口茶,皱眉道:“葛嫔娘娘是个喜欢看书的。”
至于她会记住这个,是因为有一日她从永寿宫路过,就瞧见一个宫人被三两婆子打了出来,嘴里念叨着:“竟敢私自拿娘娘的藏书,个贱胚子……”
几个婆子和那个宫人看见是安乐公主的步辇,连忙跪下,赖明达最是受不了别人的跪拜的,当时话都没说一句就走了。
倒是葛昭仪问了宫里人这件事,“安乐公主什么话都没说?”
“奴才就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
葛昭仪却是将花枝一撇,淡淡道:“当真地位尊崇。”那镶满琉璃珠子的指甲套泛着幽幽的光,那光忽地抬起,却又最终落下,“与我何干呢?”
有阳光从窗外透进来,微小的浮沉上下流动,赖明达打了个喷嚏。
陶先生眼中带着笑意,替赖明达擦了擦鼻子,“葛昭仪是皇后之才。”
“葛昭仪?她只是一个小小嫔位啊。”赖明达脸上带着疑惑。
“等着吧。”
显然陶先生是很有智慧的,第二日赖明达和赖明爱午膳时,就听闻了葛昭仪升位分的消息。
“嗯?!”赖明爱嘴里还吃着东西,听到这个消息差点没吐出来。
姜宸妃嫔不多,如今宫里也只有贤贵妃一个高位妃嫔,余下两个嫔位,一个婕妤,还有朝中重臣送进来的才人两个。
不得不说,在这种情况下,葛昭仪的位分再升,就给人以醉翁之意不再酒之感了,不过也确实是这样。
葛昭仪连续几日承宠,在宫外的葛尚书很是扬眉吐气。
倒是葛昭仪本人,依旧没什么改变,原先是什么样的,现在就是什么样的。
就是贤贵妃当年,也是不由自主地蛮横起来了。
赖明达似乎隐隐约约明白了陶先生的意思,皇室中人,看重的不是苦劳,而是功劳。
贤贵妃固然有几分聪明,可就是让赖明达来看,贤贵妃也是远远不如葛修仪,不现在是葛妃淡泊的。
虽然葛妃对她很冷淡,但是她也不得不承认,葛妃才是聪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