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消毒水充斥着整个鼻腔,硬生生将昏迷中的人儿给刺醒了过来。
“唔,好难闻~”
花瓷瓷咕哝了一句,缓缓睁开了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头顶那洁白的天花板和一盏孤零零的,很具有年代感的大电扇。
这是哪?
花瓷瓷想要说话,却发现嗓子已经干得快要冒烟,她挣扎着坐了起来,周身的疼痛却让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
正是下午时分,房间里却冷得要命,就连呼出去的气都变成了白雾。周围一个人也没有,寂静得可怕。只有靠近门旁边的木质桌子上面放了一个印着大牡丹花水瓶。
这一切的一切都充满了复古的气息。
这是什么地方,她怎么会在这里?
她不是死了吗?
临死前的一幕幕浮现在眼前,她明明记得自己是死了的,她甚至可以感知到当时自己渐渐冰冷的躯体,怎么一眨眼,自己活了过来?
是梦吗?
花瓷瓷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疼得她几乎龇牙咧嘴。
这么疼,看来不是梦了。
那是什么情况呢?
难道……她穿越了?
这种狗血的念头刚一出现,就把花瓷瓷吓了一跳。穿越?这怎么可能呢?这又不是演电视剧,又不是小说。
而且穿越不都是穿越到古代吗?而且这病房虽然陈旧,但却有分熟悉感,很像记忆中年轻时代的设施。
花瓷瓷有点慌了,任谁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都会觉得慌,她伸手想在床头摸手机,这才发现这双手,也不是她的,明显比她的小了好几号,而且瘦了黑了很多。
“啊!!!”
花瓷瓷放声大叫了起来。
叫声引来了门外的护士,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位短发,穿着大花棉袄的中年妇人。那中年妇人身材消瘦,留着短发,穿着花布格子做的大棉袄。
那女人一进门就开始叫了起来。“怎么了,怎么了?瓷瓷,你怎么了?”
花瓷瓷看到中年妇人的瞬间有些傻眼了,这不是她最亲爱的母亲吗?怎么出现在这里,还变的这么年轻了?
“妈?”花瓷瓷有些生涩的喊道。
“瓷瓷你是又不舒服了。”中年妇人十分担心的摸着花瓷瓷的额头,害怕又发高烧了。护士递过来一个体温表,让花瓷瓷夹在腋下。“镜子,我要镜子,给我镜子。”
花瓷瓷扯着嗓子喊着,此刻她一定要看看镜子中的自己。
很快,护士递给花瓷瓷一个小小的化妆镜。接过镜子看了一眼后,“天啦!”花瓷瓷惊呼一声!
镜子的女子正值韶龄,不过十八岁的年纪。看起来有些虚弱,却仍然挡不住青春的美好,秀发如瀑,眉清目秀。花瓷瓷忍不住伸手摸摸了自己满是胶原蛋的脸蛋,因为生病的缘故,显得有些许憔悴,却更添了几分楚楚动人,若人怜爱的感觉,就算是生病了也是如此这般动人。
这不是少女时代的自己吗?果然如她想象的一样,镜子中的自己是她自己,又不是她自己。
花瓷瓷有点慌张,更多却是激动,真的回到了少女时代吗?这是真的吗?
“妈,现在是哪一年?”
妈妈看着花瓷瓷,有些不明白花瓷瓷怎么问出这么奇怪的问题,难道是烧糊涂了,烧坏了大脑?
“妈,快告诉我?”花瓷瓷的语气显得有些激动,有些期待。
“现在是1979年啊。”旁边的护士面无表情的回答道。本以为听到呼喊声,是病人发生了突发状况,结果却是病人寂寞了想找人唠嗑,尽问些无聊至极的问题,看样子不是脑袋烧坏了,是本来就是个智障,护士拿着体温正常的体温表,有些不耐烦的离开了。
花瓷瓷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气,捋捋了混乱的思绪。她不确定现在是怎么一回事,怎么突然时光倒流了?但可以确定自己闭眼死去后确实又醒过来了,这一醒就回到了17岁。真的有些不可思议,然而一切并非梦境。
也就是说她重生到自己的17岁!
花瓷瓷觉得一些有些不可置信,但更多的澎湃,激动,雀跃。17岁多好的年纪,一切才才刚刚开始,上一辈所犯的错,这一世都能重新挽回,这一次她一定要过上自己理想的人生!
“妈,我要出院,我要出院,我已经没事了,我要回家......”
回到家后的花瓷瓷在心中盘算着,自己现在才17岁,按照上辈历史的轨迹,明年就要考上帝都大学了。大学不能不去读,可是进入大学就会遇见王小点,一定要想办法避开王小点。既然上天给了她一次重生的机会,这一生她再也不要与王小点有任何的瓜葛,连认识都不要。
.......
一大早就听见隔壁传来叮叮当当摔东西的声响,还伴随着争吵的口角声,真是吵死了。花瓷瓷扯过被子蒙住头继续睡,这该死的吵闹声还是没完没了,忍无可忍,花瓷翻下床,套上一件花布大棉袄,踩上一双拖鞋就跑出房间。
“妈到底是谁一大早上也不让人睡觉的,吵死了。”
花母用手指在嘴上做了一个‘虚’,轻声道,“是隔壁新来的邻居,和你秦大婶吵起来了。”
“隔壁搬来了新邻居吗?”花瓷瓷并没有在意吵架的事情,这事儿与她无关。只是隔壁什么时候搬来了新邻居?
花母并没有答花瓷瓷的话,而是开口道,“快,我们出去看看,都是街坊邻居的,可以别闹出什么事儿来。”花母话音刚落,就拉着正在喝粥的花瓷瓷往外走去。
“妈,我的粥还没喝完呢......。
刚出门就在院中看到一个少年,少年个子高高瘦瘦,穿着一件宽大的绿色军大衣,头上戴着一顶**帽,脸上带着一个口罩遮住了半张脸庞,只露出了眼睛,在院子里扫雪。隔的有点远,根本看不清少年的脸。
屋子里的吵架声丝毫没有影响到他,宛如他就是在另外一个世界扫雪一样。和正在屋子里吵架的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花瓷瓷不由多看了眼前这个少年几眼。
花瓷瓷想这个肯定就是新搬进来的人家了,想不到小伙子还挺有个性的,父母在吵架也能事不关己,无动于衷。
少年听到脚步声,便抬眼望向花母二人,恰巧花瓷瓷这时也在盯着少年看。
四目相对,少年略带几分羞涩,迅速移开眼帘。花瓷瓷看到少年这般模样,忍俊不禁。在心中感叹,八十年代的人们是就纯朴。
吵闹声还在持续着,花母快步移进屋内,开始发挥着她的本职工作——居委会邻里调解员。
花瓷瓷不想进去观战那吵闹的场面,她也不会调解,但她相信她的母亲,没有她母亲调解不了的矛盾。
于是便拿起院中的另一个大扫帚也跟着少年一起扫雪,少年瞥了花瓷瓷一眼,又低下头继续扫雪。
花瓷瓷想着之前搬走的张婶,现在住的房子是解放前的一个四合院,解放后这个院子就被改造成四户人家,除了已搬走的张婶一家人,现在分别住着的是,花瓷瓷一家。沈大叔大婶和他们18岁的儿子,沈哲彦。秦大叔大婶和他们的16岁的女儿,秦珍香,加上刚刚搬搬进来的这户人家。
有了这新来的邻居,这院子以后就更热闹了,不过这些都不关花瓷瓷的事,明年这个时候,花瓷瓷就已经在帝都上大学了,就要离开这里。
果然如花瓷瓷料想的一般,屋内的争吵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欢快的谈笑声。花瓷瓷感叹母亲真是舌灿莲花,若她有母亲一半的能说会道就好了。可她生来就言少寡淡,喜欢独来独往。
争吵平息,花瓷瓷也该回屋了。虽然现在还是寒假期间,虽然知道明年会考上帝都大学,但她还是想宅在屋子里看书学习。
“瓷瓷,你过来下。”花母阻止了花瓷瓷回屋。“这是刚搬进来的王婶。”花母热情的介绍到。
“王婶好。”花瓷瓷礼貌的打着招呼。
“真是个标志的人儿。”王婶打量着花瓷瓷,笑盈盈的道。
“听你妈说,你在青城高中读高三啊,还是班上的优等生。”王婶说这话时,一直冲着花瓷瓷笑,如果没有看错,那表情似乎还带着几分讨好。
花瓷瓷避开张婶热情的眼神,“王婶别听我妈瞎吹,我就一个普通学生,哪是什么优等生。要没事儿,我先回屋了。”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急性子呢,你王婶还有话说呢。”
开口的真是刚才和王婶吵架的秦大婶,刚才还吵得摔盆摔锅的,现在又姐妹情深了,花瓷瓷忍不住在心中翻了个白眼。
“这是我儿子,今年读初三,功课不是很好,你不能帮他补补课。”这一次王婶说话的表情更显讨好了。
“补课?”花瓷瓷有点懵。
“可是我从来没有帮别人补过课,我不知道能不能做得来?”花瓷瓷露出担忧的表情。
“点点,过来。”王婶根本容不得花瓷瓷拒绝,已经把扫雪的少年叫过到面前来,“这是你瓷瓷姐姐,以后就让瓷瓷姐给你好好补补课,一定要考上青城高中,将来考个好的大学。”
望子成龙的心情花瓷瓷是能理解,但这是王婶的事,不是她的事,这样硬塞给她一个学生,花瓷瓷真的很想拒绝。但她知道不能,母亲能够这么快劝和,肯定是拿这做了说服条件的。想到这里,花瓷瓷只能硬着头皮接受现实。
“你好,以后就叫我瓷瓷姐吧。”花瓷瓷微笑礼貌的和少年打着招呼。
少年仍然木讷的站着,低垂的眼眸,很腼腆的模样。**帽的两个大耳朵遮住了脸颊,只见口罩以上的眉眼显得很是清秀,眉宇间的神韵甚至还有几分似曾相识,只是看不清少年的整个脸庞。
“你这孩子,都不知道和瓷瓷姐打个招呼。”王婶有些焦急,有些担心儿子这么个态度,真的把‘老师’给气跑了。有些生气的伸手扯下少年的口罩,让少年和花瓷瓷打招呼。
花瓷瓷在看到少年的那一瞬间,目瞪口呆,这个少年怎么这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