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那醉汉拍了拍手,只见林中走出了一群雪白毛发的猴子,长得小巧可人,灵活的在树上打着秋千,手里还抱着酒坛子。
那些猴子一个一个地穿过森林,把一坛坛的酒坛子放在了平坦的路上,李苏数了一下,足足有八十多坛。
看着这些猴子,李苏眼前一亮,但随后又面露疑惑。
如果猜的不错的话,那些应该是用山中野果酿造的猴儿酒,这点李苏见识还是有的,但是猴儿酒病不治蛇毒啊?
“来来来,一人一碗,伤的重的来两碗,喝了就没事了!”
醉汉一脸热情的招呼着大家来喝酒,这让李云义三人都轻皱着眉头看着那醉汉。
银甲军好歹也是纪律严明的军队,见到王进并没有动,也都站在原地默默地收拾行装,没有要挪动脚步去喝酒的意思。
“去吧!”
李苏看着那个热情的醉汉,也是轻轻的皱了皱眉头,但想起刚刚那醉汉的实力,轻呼了一口气,开口说道。
“没事的!”
给了焦急的王进一个放心的眼神,轻轻的挥了挥手,自己下了马车,走到那堆酒坛子旁边盛了一碗酒。
从银甲军看见李苏这般作为,眼神看向了王进,在得到许可之后也都一一上前盛酒,为自己或身边不能行动的战友治疗伤势。
全军四百多人,其实真正参战的也就一百人左右,其他人只能在后面支援,再加上全身盔甲的原因,所以受伤中毒的人也比较少,主要的是跟随李云义三人冲在前面的那些银甲军,有一些被一条到多条毒蛇咬伤,所以才导致了行动不便。
“这酒...这是药酒?”
喝了一口酒的李苏惊讶的看着醉汉,似乎没想到猴子还会酿药酒。
这种药酒可不是那些拿人参往白酒里面泡一下就完事了,是需要很多种工艺的,是真正可以驱毒治病的酒。
“不是药酒,难道是果酒?”
醉汉看着李苏好笑的说了一声,喝了一口李苏给的酒,细细的品尝,砸了砸嘴,一脸的陶醉。
“你是一个很懒散的人!但你应该管理这一个势力,或者是这个势力的高层人物,你所在的势力或许是北陵山,也或许是别的。
你永远不会管你势力的内务,但你很在乎你所在的势力。
我很好奇,像你这种懒散的酒鬼为什么要帮我呢?我不觉得两坛酒就可以打动你。”
对于这种人,李苏并没有所谓的拐弯抹角,因为这会让两个人都很不自在,所以一切开门见山是最好的选择。
“呵呵,你真的很有意思,小鬼头!”
醉汉盯了李苏半刻,突然呵呵一笑。
“只是想起了某些事情罢了!谢谢你的酒!剩下的那些药酒就留给你们路上喝吧!有缘见了小鬼头!”
醉汉站起身,环望了一下四周,深邃的眼睛里充满了回忆的思念,那是一张很有故事的眼睛,充满了沧凉,还有一丝丝的悲伤。
随后向李苏摆了摆手,晃晃悠悠的拿起两坛酒向森林里走了进去,那一只只白色的猴子也跟着他走进了森林,只留下了地上的药酒。
李苏盯着他的背影久久不语,随后无趣的收回了目光,看了看都已经喝了药酒的人群,准备上前检查一波。
虽然这药酒应该药性很强,但是依然不能疏漏,万一就有毒蛇的毒解不开呢?
森林里,山顶上,那醉汉坐在山顶之间,手上还拿着一坛酒,旁边有一只白色但是略显苍老的猴子。
“又想起她了吗?”
那苍老的猴子突然口吐人言,眼神闪过一丝回忆。
“药酒的药效不就是为了解蛇毒吗?我只不过是想帮人而已!就像当年的她一样!”
醉汉眼中的悲伤越来越浓,猛灌了一口酒,静静的望着天空。
“法海是金山寺的住持,为什么不杀了他?”
那白猴苍老的眼神突然出现一丝恨意,咬着牙说了一声。
“杀了他又能如何?惹来麻烦?别忘了,这里可是大云!死了一个金山寺的法海,你觉得金光寺的人会善罢甘休吗?”
醉汉的眼神闪过了一丝释然,笑着叹了一口气。
“况且当年的人都已经死了,死他一个法海只会让我们北陵山陷入一场浩劫,况且...我听说这法海虽然为人执着古板的一些,但却也并不是一个嗜杀之人,人家修炼的可是正宗的佛家法门,不动明王法相,和当年金光寺的那些杂种可不一样!”
一想到这里,醉汉的眼中突然闪过了一丝杀意,但随后又消散如烟了。
“该放下的也该放下了,再纠结也没有用了,金光寺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金光寺了!我...也不是原来的那个我了...”
毕竟人已经死了,纠结那么多也没有用了。
“你真的放下了吗?”
那老白猴突然转过头看着醉汉,那么平静的看着。
“你能一掌明明就是想向法海拍过去,最后又强行改变了方向,把那蛇王给杀了。”
醉汉平淡的看着前方,轻笑了一声,开口说道。
“那蛇王冒充北陵山作恶,当然是由我来了解了!我只不过是想打断那个法海,最后一击由我来杀,但最后看了一下他的修为,所以才改变了方向。”
老白猴就那么看着醉汉,一直看着,不言...不语...
“是!我就是想杀他!金山寺的那些杂种都该死!迟早有一天我要把他们都杀光!一个不留!”
被老白猴盯了一会之后,醉汉终于忍不住了,一脸平淡的目光,刹那间充满了仇恨和杀意,刺骨的冰冷的让人疯狂。
“可我不能!法海一旦死了金光寺的人就一定会知道!北陵山现在还不够强!根本不足以阻挡金光寺!”
醉汉的眼神突然间又充满了落寞,颓废的弯着腰,轻微的抽搐着,双手紧紧地捂着脸。
一滴清澈的水珠从山巅上落下,砸在了一片树叶之上,缓缓滑落。
山巅之上,一生落寞的叹息传出,但却没有人听到,一切都随着那声叹息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