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风是凉的,特别是到了晚上,出门要穿上外衣的。独孤挽沙一人坐在荷花池旁的亭子里发呆,他在想今日宇文执与他说的话,宇文执能清楚的说出他喜欢的食物和兴趣爱好,而刚好他也喜欢,这是巧合还是他们以前就认识,不光这些宇文执还能说出一些药香谷很名贵的药材,谷中不会轻易对外界透露的规矩,独孤是真的想不起来甚至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就在独孤挽沙准备起身回房的时候一扭头就看到宇文执站在身后微笑的看着自己,独孤挽沙急忙的起身见礼:“见过王上。”
“独孤不必多礼。”
“是在下入了神不知王上到,失礼了。”
宇文执没有说什么走到他之前的位置坐下了,他知道独孤挽沙是个重礼的人,他若是再回独孤肯定还有别的说词来说自己失礼的事。
“本王看你想事入了神便没有叫你,你在想什么?”
独孤挽沙也不隐瞒直接把自己所想说了出来:“在下就是在想王上是怎么知道谷中事的?这些事外界是很少知道的。”
宇文执微笑道:“若本王说过,本王在药香谷待过一段时间,你相信吗?”
“王上何时去的?”
“几年前。”
“为何在下不知道?”
“因为......。”你忘了我啊!宇文执并没有说完又扯了别的话题:“罢了,都是往事了,时候不早了,早点休息吧!”说完没等独孤挽沙回话就走了。
独孤挽沙和宇文执从小一起在药香谷长大,情同手足,宇文执曾经说过独孤挽沙是他最重要最喜欢的人,比他的亲哥哥还亲,要永远在一起不管什么事都不会忘了他,他在他心里永远是第一位,什么时候都不会变。
因为这些话独孤挽沙还感动的哭了鼻子,还强忍着哭泣拉着他的手,对天起誓此生都不会忘了他,要与他做一辈子的好兄弟,他若成王他便与药香谷做他最强的盾,他若上战场他便和药香谷成他最快的枪。
曾经的两个人对着月亮说着最真挚的话,流着最真挚的泪,把这世间最美好的情感都留给彼此。
可这再好的人都抵不过这世间最糟心的四个字“造化弄人”。
就在四年前铸剑师张家一夜间化为灰烬,宇文执被轩帝连夜接回宫中,独孤挽沙一夜之间什么都不记得,这四年期间他们断了联系再也没见过。
今天是他们第一次见,在宇文执心里,独孤挽沙长大了,不再是那个因为一点小事就哭鼻子的小男生了,他还记得当初为了哄他还故意扮成生病的老头一直咳嗽个不停,端杯子的手抖得不行,嘴里说着:人老了,连端个杯子的力气都没了。说完就把杯子扔到了地上假装是掉的。
独孤挽沙被他逗笑,装作心疼杯子的样子:这套杯子是我最喜欢的,你别摔坏了。其实那套杯子还是宇文执送他的。
宇文执想到这里转头看向独孤挽沙走的方向,可看到的只有泻下的月光和路旁牡丹花丛的影子,独孤挽沙消失的无影无踪一抹背影都看不到。
宇文执有些失落的慢慢回头,他好像对他一点点的影响都没有了,宇文执正值伤心时一抬眼入眼却是一脸殷勤又慈祥的刘公公的笑脸,宇文执一惊着实被吓到了,宇文执有些怒气道:“你在这里干嘛?”好好的气氛全被你破坏了。
“王上,时辰不早了,该歇了。”
宇文执没有说话有些气冲冲的走了。
嘻嘻嘻,刘公公还是满脸微笑的跟着他。
......
公孙羽和莹莹一直在街上悠闲地逛着,看到前面很多人熙熙攘攘也听不清说的是什么,抬头看到到门上的匾上妙女阁,旁边写着花魁大赛,花魁大赛下面是很多女子的名字,很规矩的贴在上面。
公孙羽和莹莹长这么大还没看过花魁大赛也没进过青楼,对视一眼莹莹就知道公孙羽心里想什么了,莹莹是因为阁规和师父的教导从来都不对这种地方多看一眼,但是看今天有公孙羽在自己也想去见见世面就轻轻点了点头。
公孙羽笑着用肩膀扛了一下她,假正经啊!
公孙羽和莹莹也随着走了进去,刚走进去她们两个就被浓浓的胭脂味熏得皱起眉头,用手捂着鼻子。
“这么浓的胭脂味也不怕中毒。”公孙羽被熏得难受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但是在重的胭脂味也挡不住想要往里走的脚步,他们找了个二楼的位置坐下,环顾了一圈男人女人都挺多的
台上乐手开始慢慢的演奏了,这曲子欢快活泼很适合调节气氛。
“多谢各位的捧场,今日是我们妙女阁一年一度的花魁大赛,和往年一样还是比琴棋书画,每场比赛结束后请各位在纸上写上自己心仪人的名字为他们投票,纸笔就在各位的桌子上面,好,话不多说比赛这就开始。”
老鸨妈妈下场后,参加的男子陆陆续续的上台,每个人都费尽心机打扮自己化妆精致的妆容穿着华贵的衣裳,真别说他们相貌个个都是上乘的,每个人看着都是舒舒服服,我见犹怜的模样。
不是妙女阁吗?怎么都是男子啊?长的还算可以,但是和公子比就差远了。
第一局是琴,定曲是凤求凰,所有人轮流弹。
第一位弹奏的男子叫静姝,他的弹法成熟,熟练,强弱分明,吟猱的指法运用的甚好,最重要的是根据自己的理解修改了曲调让这首曲子的情感表达的淋淋尽致。
“好曲。”公孙羽不忍赞道。
第二位弹奏的男子叫君羽,他的弹奏好听,指法学的也很好但也就是很稳稳的弹完,相比静姝的弹奏少了情感的表达和理解。
“我觉得他在扮猪吃虎。”莹莹道
“莹莹姑娘,有长进。”公孙羽故意调侃道,
莹莹从来都不喜欢这些东西,他别是四肢健全的男子不学无术整日里讨好别人过日子,她最不屑的就是靠依附只会依靠他人的人,会没有自己尊严。可看这个君羽好像并不把花魁放在眼里,眼神看台下的男子和女子也没有讨好的意思,反而是有些厌恶在眼底。
接下来上来的都是洋相百出,不是忘谱了就是找不到音准,要么就是直接坐在那里抛媚眼来要票来了。
认真弹的也没有几个,除了第一位外其他的都只是完整的弹了下来,这第一位无疑就是第一局的胜者了。
投票结束
第二局是棋,解残局。
台上摆了四盘棋局,那些男子轮流上去,最先解完的或是解的多的获胜。
他们轮流上台,有的上去转了一圈就下来的,有的落了两子发现解不了又拿回去了,有的解了一局,而公孙羽和莹莹最期待的静姝和羽君也只是解了两个局。
第三局是书,写字
每个人一起在台上写字,写诗写词写文章都可以只要是写字就可以。
看得出来台上的每一个人对写字好像都是比较擅长的,全部都会写而且写的都不错。
不过最好的还是静姝的短歌行,他的字方圆兼备,一笔而下且苍劲有力,一看就是下过苦功夫的。
而君羽的就更有意思了,直接在纸上写了不会二字,这让公孙羽有些失落了,不过也有可能是不想锋芒太露。
第四局是画,作画,必须是原创。
这作画也简单,这么短的时间内画的不是花花草草就是些小动物,大的复杂的来不及。
一幅兰草,一幅梅花,一幅牡丹,一幅蝴蝶牡丹,一幅小鸟大概也就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画完了。
但是在公孙羽和莹莹看来最好的数君羽的梅花,静姝的蝴蝶牡丹虽然栩栩如生,但是没有君羽的细腻,特别是这几朵还未完全盛开花苞,惟妙惟肖,刻画入微。只是懂画的自然懂,但对于台下的这些当然是最直观的好看才是真的好看,她这幅固然好但是拿来比赛却是不讨喜的。
比赛全部结束,最后到了唱票环节,悬念也是没有什么了静姝无疑是花魁了。
只是可惜了那幅梅花图了。
“君羽姑娘似乎和一般其他的男子不一样。”莹莹道:“我听人说过,他们为了讨好客人把自己放到尘埃里,把自己的尊严和自尊全部丢掉,为了讨好不惜折磨自己,让自己变成男子喜欢的样子,我从来都不喜欢这样的人,所以我对青楼的女子还是男子从心里看不起,但是这个君羽好像和我想的不一样。”
公孙羽听了她的话不觉发笑,原来我们的莹莹师姐还是个什么都不清楚的小姑娘家。
“莹莹姑娘,你真的是什么都不懂呢,”公孙羽调侃道:“他们也是为了生活,这些男子不是被人贩子卖来的,就是被父母卖来的,要么就是从小孤身一人为了活下去才来这里的,他们若是不学那些讨好男子或女子的手段就会被打的,活活打死的那种,反正卖身契都在他们手中,也不怕他们报官。”
莹莹恍然大悟,有些同情的看着君羽,这样一个男子要活在烟花柳巷着实可惜。
“能为他赎身吗?”莹莹道
“可是要好多钱呢!”公孙羽看她有些失落的表情又道:“好了,我来想办法。”
最后宣布今年花魁是静姝算是全部结束了,台下的人全部大喊静姝别走,也有几个喊君羽的,台上的人也冲下去一起喊,声音大的震得耳膜疼。
公孙羽看那幅梅花图要拿下去了,直接从二楼一个飞身飞了下去,飘飘然地落到了台上。
“妈妈慢走。”公孙羽拱礼与老鸨很客气道
老鸨看公孙羽是从天而降想必身手必定不凡,今天是他们的大日子自然是不适合惹事,况且一个小公子也不能大闹青楼啊!故而也很客气的回礼道:“不知公子何时啊?”
公孙羽开门见山道:“我要买你君羽姑娘的梅花图。”
所有人的有些惊讶,静姝刚刚得了花魁她的蝴蝶牡丹图也得了不少票,现在有人要买君羽的梅花图,这不是摆明的打花魁的脸,砸场子吗?
“公子要买梅花图?”老鸨问
“对。”公孙羽坚定的道
老鸨从君羽手中拿过画,打开来看了看,确实不错。老鸨上下打量一下公孙羽看她也不是经历太多事情的样子,这怎么看都是个富贵家的公子哥。
“那公子打算拿多少银子啊?我们君羽的画可是出了名的好呢!”老鸨道
“妈妈要多少啊?”公孙羽问
老鸨假意想了一下:“这样吧!看你还是小公子就拿五百两吧!”
公孙羽虽然是个不缺钱的人,可是这婆子开口就是五百两也着实吓到了。
“五百两?妈妈胃口大的很呢!”
“公子有所不知,我们君羽可是这整个清河最有才气的清倌了,况且谁会和银子过不去呢,您说是吧!”这言外之意不就是你好骗吗。这个婆子是个狠角色。
“那妈妈你把这刚拿下花魁的静姝公子置于何地啊?”公孙羽看那静姝的脸色已经到地上了。
“这静姝公子固然有才,不然也不会拿下花魁,而这君羽的名声也是在外的,我这么说也不为过。”老鸨道
“好,五百两。”公孙羽转头看向二楼的莹莹,随后莹莹也是一个飞身飞了下来。
“有五百两吗?”公孙羽问她
“没有。”非常干净利落的两个子而且全场的人都可以听到。
老鸨一听没有钱这不就是来砸场的吗?“没有钱?两位是拿我们寻开心吗?”老鸨有些不耐烦的道
“也不是,买东西之前当然要问问价钱,我们身上当然有钱只是没有这么多而已。”公孙羽自认为时解释道
“那姑娘身上有多少啊?”老鸨还是耐着性子问了一下。
莹莹上前把身上的钱袋拿在手给她看:“二十两。”
“二十两?”老鸨问
公孙羽看这老鸨已经什么耐心了,现在确实是没什么钱,若是不死破脸面到往后或许还可以来往,况且莹莹这姑娘像是真的想和君羽赎身,现在留一线往后说不定还可以谈谈价钱。
“妈妈别生气,我们这就走回去筹钱,别气。”说完就拉着莹莹使用轻功飞了出去。
后面的老鸨气的大骂,而君羽像是厌极了这种场面不再理会任何人转身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