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落大陆纵横三万万里,大大小小数十族国分布其中,尤以天汉族为最。
天汉族、朝天城、族皇宫
夜色中的勤政殿被悬于殿中央的天光珠照得犹如白昼。
逍遥皇坐在御桌前,桌上的奏折拿起又扔下,显得焦躁不安。
“殿下乃皇家血脉,受昊天庇护,定能度过这次劫难,族皇不要太过着急,保重贵体为上。”
内侍总管洪福在常伴逍遥皇左右,知道逍遥皇正为前几日从假山上摔得重伤不醒的殿下担心。
逍遥皇抬头看向东晖宫方向,眉头紧皱。
“吾儿命苦,自幼患上闭魂之症,神魂不通,犹如痴呆,如今又从假山摔下伤重昏迷,凶多吉少,唉……”
洪福在张了张嘴不知如何劝慰。
殿下命苦,族皇何尝不是呢?如今在位的逍遥皇可以说是勤政爱民、任贤纳谏,可在子嗣问题上,后宫佳丽虽是不少,却只得殿下一人,还不曾想殿下幼年受困闭魂之症,犹如痴呆。
“族皇不要伤心,太医殿不都帮殿下看过了?殿下伤情已经稳定,只要度过这几日,就能逢凶化吉,否极泰来!”
洪福在看了看殿外被黑夜笼罩的殿宇。
“现在这么晚了,东晖宫那边还没消息传来,说明殿下今日的伤情并没有恶化……”
洪福在的话还没有说完,殿外隐隐传来哭喊声。
“族皇、族皇……”殿外哭丧的叫喊声由远及近。
逍遥皇微微一凌,缓缓的闭上了眼睛,紧咬着牙齿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同样预感不妙的洪福在正不知该如何劝慰逍遥皇,却见自己安排去照顾殿下的小内侍富贵一阵风似的冲进了殿内。
“族皇、族皇、殿下苏醒了、殿下苏醒了……”富贵两腿一弯,跪在地上,脸面带喜色,嘴上嚎叫着朝逍遥皇禀报道。
逍遥皇猛的睁开眼睛,不解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小内侍。
内侍总管洪福在也明显一愣,你刚在外面叫得跟哭丧似的,怎么进来却说殿下苏醒了。
洪福在脑袋急转,脚下却是不慢,眼见逍遥皇面露不解,已飞起一脚将小内侍富贵踹翻在地,训斥道:“殿下苏醒乃天大喜事,你怎么叫的如丧考妣似的?到底怎么回事?还不快快向族皇禀明清楚。”
踹翻倒地的富贵赶紧爬起来,磕头如捣蒜:“禀告族皇,殿下苏醒了、殿下苏醒了,只怪奴才天生鸡公嗓,什么话从奴才嘴里出来都丧气了几分,请族皇恕罪、请族皇恕罪……”
“混账!有你这么报喜的嘛?”洪福在一脚又将富贵踹翻在地,满脸堆笑的看向逍遥皇。
“恭喜族皇、贺喜族皇,殿下逢凶化吉,乃我朝天大喜事……”
“甚好!甚好!”逍遥皇抬起脚正要踏出,又缓缓的收了回来。
“朕政务繁忙,就不过去了,洪福在,你着太医好好照料皇子,不可有半分松懈!”
洪福在心中微微一叹,朝逍遥皇作揖道:“奴才遵命!”
他伺候逍遥皇多年,看着逍遥皇抬起又收回的脚,就知道了逍遥皇的心思,殿下苏醒乃天降喜事,可醒了又怎么样呢?殿下受闭魂之症所困,犹如痴呆,去看了还不是徒增烦恼罢了。
富贵畏畏缩缩的从地上爬起来,吞吞吐吐道:“族皇……常爷还让奴才禀告族皇,殿下的闭魂之症已经好了。”
“你说什么?”逍遥皇如风般转过身来,一双虎目紧盯着跪在地上的富贵,不怒自威。
跪在地上的富贵吓得一阵激灵,一连串话叽哩啪啦的吐了出来:“殿下醒来之后,双目清澈如寒星、说话清晰有条理、行走稳健如松柏,常爷摄魂之后确定殿下神魂归位……”
不待富贵把话讲完,逍遥皇抬脚将他踹到了一边,龙行虎步朝殿外走去。
“报喜这种差事你以后就不要干了。”逍遥皇头也不回。
“摆驾东晖宫!”洪福在仰头大声唱喏道。
“你这个狗东西,一句话说不完嘛,一惊一乍的,看我待会儿怎么收拾你。”洪福在抬头见逍遥皇已经走远,赶紧快步追了上去。
富贵从地上爬起来,一肚子委屈,不是洪总管你没等我把话说完就把我踹翻的吗?
而且我也知道自己苦瓜脸、公鸡嗓不适合报喜,可伺候殿下的人都因看护不力下了监,殿下身边不是没人才让自己去伺候的嘛?
富贵腹诽了半天,见勤政殿已经空荡荡。赶紧追了上去,要是逍遥皇、洪总管到了东晖宫,需要差遣自己,自己却没在,还不知道有什么责罚呢。
……
淡淡的灯光从东晖宫透出,洒落在庭院的花草树叶上如盖上了一层金光,晚风轻拂,随风摇摆的花草树叶如舞动的精灵。
陈天凡看着铜镜中陌生的身体,整理着融合进这具身体主人的模糊记忆。
良久,陈天凡重重叹了口气,确定自己是穿越了。
醒来前自己还在车流不息、灯红酒绿的现代化大都市中。
在等红绿灯时还想着晚上吃点什么犒劳自己,却见身边一两三岁的小男孩挣脱了父母的手跑向马路中央。
伴随着刺耳的刹车声、孩子妈妈的尖叫声、剧烈的撞击声,陈天凡就翻滚着飞上天空失去了知觉。
直到现在陈天凡都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冲出去。
因为父母离开的早,从下生活在阴影中的自己备受欺凌,习惯了人世间的尔虞我诈、冷漠无情,认为自在逍遥,游戏人生才是自己的生活态度。
却不曾想见义勇为这样的事情会发生自己身上。
这还是那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自己吗?
只有在危难的时候才能看清一个人的品行这句话还是有道理的。
陈天凡自嘲的笑了笑,没想到自己还是一个舍己救人的有为青年。
不过老天似乎对自己不错,给了自己再世为人的机会,而且这具身体的主人好像还是位皇子。
陈天凡搜索着这位皇子融合进来的记忆,发现这位皇子生前的记忆很是简单,从小就患了痴呆之症,整天在嘻嘻哈哈,打打闹闹、哭哭啼啼中度过。
前几日这位皇子爬到假山上抓蝴蝶,身边伺候的内侍宫女没注意,不小心从假山上摔下来重伤昏迷,在床上躺了几天终究没有熬过去,让自己占据了这具身体。
既来之则安之,陈天凡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而且这位皇子一直都是痴呆模样示人,自己在清醒状态下,以怎样的面目示人,都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放下心思的陈天凡再次看向这幅身体时不禁惊呆了。
十三四岁的身体已经俊挺,雪花般白皙的皮肤,乌黑深邃的眼眸,柳叶版的眉毛、微微翘起的鼻子,丰而不厚的唇形,融合在棱角分明的脸庞上俊美绝伦。
陈天凡心中不免沾沾自喜,暗暗嘀咕,这位皇子殿下,虽然我借用了你的身体,但我绝不会据为己有的,以后不管是可爱的小妹妹,还是温柔的小姐姐,只要是看上了你的这幅身体,我都会毫不犹豫的慷慨解囊,不、解体,任她们予取予求,绝不会有半点吝啬之意。
想着今后的幸福生活,陈天凡,不,应该是大病初愈的皇子殿下嘴角露出了一丝猥琐的笑意。
在陈天凡身后不远处,两位中年人站在角落,注视着陈天凡的一举一动,其中一中年人看着站在铜镜前的陈天凡一会儿抬手,一会儿抬脚,一会儿傻笑,一会儿沉思,不禁面露担心。
“赵太医、你确定殿下的闭魂之症已经好了嘛?”
殿下那幅淫荡猥琐的笑容那是痴呆之症有的表情,站在旁边的赵太医心里想着,却不敢这么说,估计这话说出来,殿下不怪罪,身边这位爷就能把自己活劈了。
“常爷,殿下大病初愈,虽然心智已经恢复,但心性见识还停留在三岁左右,过段时间适应就好了,刚不是常爷给殿下摄的魂嘛?”
实际上常爷帮殿下摄过魂,才确定了殿下闭魂之症已经痊愈,俗话说关心则乱,看着殿下的举动有以前的几分姿势,不免怀疑起自己来。
赵太医和常爷的谈话将对着镜子自我陶醉的陈天凡惊醒,转头看着站在远处的两人。
一人穿着官服,带着官帽,似乎是太医,皇子的记忆中对他没有什么印象。
旁边站着一中年男子,身段高而修长,乌黑长发随意束于身后,一身青衫负手而立,剑眉俊眼间自由一股沉稳淡然之气。
在自己继承皇子殿下模糊中记忆中,记得这位应该是被殿下叫做常叔,贯穿着殿下生活点滴,对痴呆的殿下照顾得尽心尽力,无微不至。
不知是不是受皇子身体的记忆影响,陈天凡不免生出了几分亲近之意,又受自己想法的影响,犹豫不前,不知怎么面对这位尽心照顾自己的长辈。
在融合了这位皇子的记忆后,陈天凡发现这位皇子是个天才型的怪物,一岁畅言,三岁能诗,要不是突然痴呆还不知道是怎么妖孽的存在呢。
反观自己就一普通人,而且自己好像是穿越到了异世大陆,自己掌握的那点历史常识根本派不上用场,跟三岁时就能吟诗作对的殿下完全不能相提并论,唯一能多点的就是自己二十多年的人生经验,要是现在表现得太过妖孽,后面的成长没有匹配,打得还是自己的脸。
“常……叔……我这是怎么了?”想通了的陈天凡装着大病初愈,浑然不知的表情问道。
“殿下三岁时受闭魂之症所困,现在已经十年了。”常爷面色平静,但深邃的目光中藏着一丝怅然。
“闭魂之症,十年……”陈天凡假装摆弄了一下自己身体,注意着常叔的表情,试探着问:“常叔,我感觉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都不记得了,你能详细跟我讲讲嘛?
“好,我慢慢讲给殿下听。”常爷缓缓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