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个人,一个小队。我现在已经不可能插手了,那群人离晓月太近,而且我没有信心同时对付七个人还不让晓月他们受伤。这些家伙的架势看起来很标准,搞不好是真正的官兵。可恶,我就不应该去管那两个人的事!
奇怪,那群人为啥一直围着晓月绕圈?明明做出了攻击的姿态却好像是在等待时机,不,是在等待命令。以他们的力量对付四个瘦弱的难民完全可以轻易地杀掉,这不是什么时候杀的问题而是杀不杀的问题。难道是在训练?我环顾四周,周围并没有其他士兵。那看来领头羊是队长。
我慢慢地走了过去。晓月看到了我,脸上满是害怕与担心,她对我摇摇头,然后不敢再看向这里。
呼,希望这些人不会想要杀我们。为什么不惊扰到他们,我没有敢大声叫喊,箭可不长眼。大步跨过,不能让这群人觉得我是在偷袭。正处于紧张状态下的人可不一定会干出啥事。
突然,他们收起弓箭扬长而去。嗯?就这么结束了?这是在干嘛?
不过对我们来说这到是件好事。跑到四人身边,他们粗喘着气,想必定是被吓了一跳。
“没事吧?”,晓月和弟弟摇摇头,爷爷叹气:“这群王八蛋嘞当兵嘞果然不是啥好东西”
这群人不像之前遇到的,没有劫财劫色也没有伤害我们,更是像在训练,不太可能是漫无目的之人。能够练习骑马射箭的小队在我那个时候也是精锐,在没有足够的动物当移动靶时确实有其他部队闹出拿难民练习的事。刚才那群人动作标准脸上却是紧张的神情,应该不是老手,也没有射杀我们,看来组织练习的人是有那么一点良心。
算了,想那么多干嘛,终归不是我要管的事,先去城里再说吧。等到二老二少回过神后我们继续赶路了。
晚上弟弟又找来一把木柴放在我的边上。“哥,这些够用吗?”“够了,快去休息吧”“哎!”
我们围在火堆旁驱走夜的凉。火柴劈里啪啦地烧着仿佛在不满夜的宁静。火光映照在晓月的脸上,稍黑的脸上透着红色。我问她,“怎么不去睡觉?”“我帮你烧柴火”。“快去睡吧,明天还要赶路呢”“你先睡吧,我不困”。
这丫头。
“如果咋俩现在都不睡,后半夜就没人守夜了,咋俩就得熬一晚上。两个人都不睡可是会影响明天赶路的。你是家里最大的孩子,爷爷奶奶经不起折腾,弟弟还那么瘦弱,不要任性”
她低着头想着我猜不到的事,黑黑的脸上有坚强和善良。
“我还没你那么大的时候,爹娘去世了,只剩我和妹妹相依为命,之后我们俩就一直乞讨一直乞讨。有时候别人看我们实在可怜会给点吃的,不过很多时候我俩就只能饿着,还有时候讨来的饭被其他人抢走了,甚至有些畜生看我妹妹小想把她卖掉。终于,我们熬到了,一家戏班愿意接纳我们,妹妹也和班主的儿子成了亲。可是已经可以快快乐乐的妹妹也去世了。之后我就离开了。”
“为什么要离开?”
“因为那不是家,我已经没有家了,所以我要去青城,既然我已是孤身一人那还不如去闯一闯,所以……”
“所以?”
“所以你最好赶快睡觉,不然如果因为你弄得我晚到了,我可饶不了你”。赶紧睡吧,编不下去了!
“你是个好人”“嗯?”
“谢谢你救了我们”“那不如你以身相许吧”
“啊!”,这回她的脸是自己红的不能怪火光了,“我,我”
看着她低着头语无伦次着,心想把事情弄大了,“对不起啊,我开玩笑的,我这人就是嘴欠,你想我都多大了这怎么可能呢,对不起”,我欠欠地笑了笑。
“我觉得大哥很好啊,姐姐都十六岁了,可以和大哥成亲的”。我去!为什么你这个小崽子还没睡,还突然冒出这样的话。
“月月是不小了”。不要说这样的话啊爷爷!
奶奶,您可别说话啊!
咳咳。
您还真没说话。
“不管要干什么,现在先去睡觉吧,明天还得赶好长的路。上半夜我守,下半夜换晓月姑娘”。大概是害羞了,那丫头终于肯去睡觉了。
天空是黑的,大地是黑的,只有火照亮了我。坐在火堆旁,听着火烧的声音,一切又变得沉寂。
后半夜,正当我犹豫是不是要叫醒她时,晓月自己醒了。
“这火你会烧吗?”“会”
“行,你坐在我旁边,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就叫醒我,知道吗”“嗯”
“谢谢你的水”“你之前谢过了”
“我想再谢一次”“那,不客气”
闭上眼躺在干草上,感觉到脚边的草被缓缓压下发出声音。火被烧起来,照在脸上觉得很暖。
“我觉得你很好啊”
……
早上被晓月叫醒。
“怎么了!”“天醒了”。这样啊,火堆还在冒着烟,揉揉眼缓解睡意,我站起身看到远方的鱼肚白。我醒后,晓月又叫醒弟弟和二老。这丫头真是尽心尽力啊,昨晚应该也是在认真地守夜吧。
简单收拾下东西就又踏进路途。太阳依旧公平地将阳光洒在每个人身上,可是这莫名其妙的雾仍旧散不开。赶路依旧是件辛苦的事。
嗯?马匹声?迅速,急促,是在追东西?在前方!
“不要动,全部都不要动”。他们被我吓到著在原地。
声音越来越近也越来越紧促,虽然能听到大致的方向是我们前方,可这雾干扰视线,没办法准确定位,只能先按住不动。
“准备好,我让你们跑的时候就快跑”。把板车交给晓月和弟弟,我抽出剑,等待着。
马蹄踏地的声音,划破空气的声音愈来愈近,前方出现的黑影刹那间变大。向我冲来了!
“向右跑!”。糟了,我不该拿剑的!
听到命令,他们用力跑向右边,大概是看到我拿剑的身影误以为是敌人骑者似乎被吓,于是反而加快了速度。我急忙侧身用剑划破马肚子,马跪了下来,骑马人也跌出去。
血从脸上,身上,剑上低落到地上。可是身后还有马匹声。
“杨大哥!”“别过来!”
咻!
箭,是弓箭,我以前感受过它的威力,现在它在我的胸口。我能感受到那份属于它的冰冷,是金属穿透血和肉的锋利与疼痛。脸上的血滴到箭上又落到地面,那它穿过的地方在流血吗?应该在吧,可它已经冻住了我的身体,我什么都感觉不到。
咚!
是我倒下了。
眼前的景象是晓月的哭脸,弟弟的害怕,爷爷的恐慌。还有一个人,是个我好熟悉的人,虽然看不清,可是我好像在哪见过他。在哪见过他,在哪。
没等想明白,我的眼睛就自动地闭上了,耳朵也停止接受声音。
我会死吗?
……
……
“你害怕死亡吗?”
“以前怕”
“现在呢?”
“现在觉得可以死是一件幸福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