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里了？”
刚进家门，黑暗里传来得一句话吓了我一跳。爹坐在院子的空地上看着星空。
“和朋友在外面逛了逛”。
爹拍了拍旁别的空地，“过来坐”。杨聪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坐下。
“今天又学了什么？”
“老师教‘我们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就这些？”
“......”
“好好学。咳咳咳，等将来考上状元。”
“......”
“你能不能，咳咳，答应爹一件事”
杨聪抬头看向他。“如果爹和娘死了，好好保护你妹妹”。
杨聪瞪大了双眼，“不是，干嘛要说这种话，你们怎么了，没事吧，爹你怎么了，我会好好学的，你别......”，“听我说，爹和娘早晚会先走，到时候就剩你和灵灵。你是哥哥，灵灵还小需要你照顾。也许我不能看着你们长大成人了，我就希望你能照顾好她。”
杨聪从来没和自己的父亲说过什么话。他爹总是不在家，即使在家也只是休息。杨聪从不敢主动和他爹说话，可能是因为两人说话都是批评或是打骂。
这一次他主动跟杨聪说话却说自己可能死，言语里透露着无奈。杨聪不敢说话，只敢让眼泪落下，可是爹没有打自己啊，为什么自己会哭？
“你答应我吗？”，“那就等你死了我就答应。”杨聪起身离去，然后就后悔刚才那句话。
“那就说好了”。身后这句话显得有些，高兴？
为什么要死呢？一年那么长，人不是能活好长时间吗？爹怎么会死呢？如果不能活的长，那长生不就行了。杨聪想不通。
......
......
现在杨聪恨自己当初为什么要说出那样的话，说什么等死了就答应。老天不肯回应他平日里的愿望，却要“实现”他的气话。
他看见，亲眼看见了，看见那个混蛋用刀杀了他的爹娘，完完全全地看见了。单行，那个混蛋叫单行，那个敌军的首领。杨聪看见了，并将那张脸烙在脑子里。
之后那个家伙放了火，他和灵灵之前被爹娘藏在屋里，烧毁的屋顶掉落下来，两人无处可逃。浓烟肆意地钻进杨聪的口鼻，侵蚀着他的大脑。
可恶！灵灵，醒醒灵灵！灵灵！很快他也坚持不住。
被困住的时间里很难熬。没有吃的，没有喝的，呼喊也叫不来人。肚子也在不听地呼喊，脑袋无精打采地耷拉着。担心上面的东西会再塌下，为了保护灵灵杨聪用身体挡在灵灵上面，可是力气没得太快，本来是要保护却压在灵灵身上。
明明能看到从缝隙里跑进来的光，却一点希望都没有。灵灵更瘦弱，一点水都没有进，黝黑的小脸变得煞白，嘴唇干的裂开。
得活着！杨聪用摔烂的木头划开手腕，把血凑到灵灵嘴边。他不知道这样行不行，可至少有希望！
灵灵喝到了吗？不清楚，那之前他已经晕了。
两个人被无意中从废墟里拉出来。按理说灵灵还有的救，杨聪应该已经是个死人才对。明明割破了手腕，可是手腕上连个伤口都没有。
各阳已经变成一片废墟了，已经没有理由待下去。他和灵灵走上了去其他地方乞讨的路。
......
“灵灵，快把饭吃了，这样就不饿了”
......
“灵灵，快把药喝了，这样就不疼了”
......
“哥哥，现在我们要去哪？”，“这个戏班子愿意接纳我们，就是他们走南闯北的搞得我也不知道要去哪。”
即使是贫困的年代，也会有富人。通过给他们唱戏，戏班能赚到钱。
“这个女孩声音好啊，适合唱戏”，“班主，她从小就顽皮，可能不太合适。”
“没事，都是练出来的，现在生活那么难，找个良苗可不容易。小姑娘，你愿意跟我练唱戏吗？”
灵灵问：“学唱戏有吃的吗？”
班主哄到：“哈哈哈哈，有！只要你唱的好就有！”
“那我要学！”。唱戏啊，这傻丫头明明字都不认识几个。“班主，您看我的声音行吗？”，“你？你练个三十年应该能听了。哈哈哈哈”。三十年啊，太长了！
......
杨聪非常生气地问：“你的手怎么了？”
可灵灵有意隐瞒：“刚才摔了一跤。”
杨聪：“是不是那个女的打的。”
“不是，师傅对我那么好，不会打我的。”“那上一次为什么你的手敷着药？还有上上一次？”
灵灵：“我......”
杨聪无法忍受：“果然是那混蛋干的吧!”
“哥哥别生气，这也是没办法啊，这是必须的受的苦，哥哥以前上学的时候不也被打过嘛？”
“那不一样！”
不顾灵灵的劝阻，杨聪飞奔到衣间。那个混蛋居然还在教课，也配！冲上去给了她一拳，不解气，趁着她倒地又狠狠地踹了几脚。周围的人显然懵了，平时客客气气的杨聪为啥会突然打人。班主懵过后赶紧过来拉人：“杨聪你干嘛！”周围的人听到后也赶快过来帮忙。那个泼妇露出来真面容，头发散披，张牙舞爪，真是条狗。这泼妇站起后居然还想打回来，杨聪又是一脚踢过去。班主见状赶紧把我拉出去。
“你想干嘛！”
“我想干嘛！你怎么不问问那泼妇想干嘛！我妹妹的手是不是她打的！一个小女孩成天被打，你觉得我还能忍吗！我告诉你，你今天包庇不了她！”，杨聪冲着班主大喊。
“你想干嘛！被打那是传统的教学方式，打是为了让她记住，那以前不都是这样教的吗？”
“我去你的狗屁，以前这样教现在就得这样教吗？那还要你们干嘛啊？传统就都是对的啊，传统就允许你们强制这样对一个小女孩吗？传统是谁啊，这么大权力！我告诉你们，我妹妹学不好怪她自己，可是你们整天那样打就是你们混蛋！”
“那你还想不想让她学好啊？”
“如果是这样的学法，我就不让她学了”。
“不让学，那你们快走吧！正好我还能省钱”。
“谁稀罕你们！”
杨聪跑回房间想要拿走东西，却发现没一样是属于自己的。那就只能带走妹妹了。突然一声哥哥让他扭头看，灵灵和一个男生一起进来。班主的儿子？怎么会在这？
灵灵：“哥哥你要走吗？”她低着头说出这句话。
“你不想走吗？”
“我......”。
杨聪看向那个男孩：“你叫陈靖？”
“是的，哥”
“别叫我哥，我不是你哥。我问你，你喜欢我妹妹吗？”
“啊！”
“我问你喜不喜欢灵灵！”
“喜欢，我喜欢灵灵。”
“那你呢，你喜欢这小子吗？”
“嗯”，灵灵使劲点点头。
杨聪：呼，看来得去道歉了。
......
“你怎么后悔了？”，班主讥讽道。
“没后悔，是我的错，全是我的错，是我的不对。师傅我向你道歉！班主我向你道歉！”
那泼妇见此，居然还不屑一顾。
杨聪：要不是为了灵灵，我一定再打你一顿，谁想跟你道歉啊！
那泼妇找到劲骂：“班主，这种人就应该赶出去，呸，他就不应该活着”。
切！
“这件事双方都有责任，大家心里都知道，所以道歉完了就行了。杨聪啊，你跟我过来一下”。
跟着班主走出去，站在一片空地上，漫天的星空依旧耀眼。他拿来一条板凳：“坐下来”。坐在凳子，杨聪没猜猜明白这小老头要干嘛。
然后他便说出自己的心思：“这个你觉得你妹妹也不小了吧。”
杨聪假装没在意：“没啊，还是个小丫头。”
“你看这兵荒马乱的，一个女孩子不太好啊。”
“没关系，我能保护好她。”
“可是，女孩子到了时候总要嫁出去啊，你不可能一直陪在她身边啊！”
“除了我自己，别人我不放心。”
“我儿子你应该认识吧？”
“不是很熟。”
“他很喜欢灵灵，灵灵也喜欢他。”
“我怎么不知道。”
“你整天就知道练什么武功，你妹妹的事你一点都关心。”
“不清楚你儿子的个性，我觉得不行。”
“说实在话我儿子的老实个性我也觉得不行，但是过日子不就得找个老实的，踏实的，这种时候找个女婿难！找个儿媳妇也难！如果他们俩成亲了，接下我这个烂戏摊子，至少能过活”。说罢，班主重重出了一口气。
杨聪回想起几年前爹的话——“如果爹和娘死了，好好保护你妹妹”。这些星星还是那时候的那些吗？如果是麻烦你们给我爹还有我娘说，就说杨聪会保护好妹妹的。可是，就这么一次，我必须去报仇！之后我一定会回来。
杨聪：“什么时候成亲？”
......
那天，灵灵很漂亮，虽然杨聪看不到她的脸，可还是觉得她很漂亮。那天，从来没有喝酒的杨聪喝醉了。那天，他假装不哭，假装自己很高兴，但其实他也真的很高兴。那天晚上比任何唱戏的时候都热闹。那天晚上他巧巧地走了，只留下一封信。他还偷走了一把剑，虽然不够锋利，但足以杀人。
......
......
“你为什么会这么多武功？”
“学的呗”。
“可是你这么多武功一百年也学不完啊！”
“那就多学几百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