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炎看着何夕此时的神情,心里泛起了酸涩,而对于此时何夕所说出的话,他也只能选择了漠视。
何夕怔怔的看着手中的耳坠,心不由自主的抽痛起来。
莫言从内室拿出一件淡蓝色的羽衣,轻柔的为何夕披上。
“姑娘,披上吧,天凉了。”关心的话语,出口很是温柔。何夕没有说话,轻轻的偏头,看了一眼莫言披在自己身上的羽衣,回过头没有任何的动作,静静的任莫言为自己披上衣裳,眼睛也又开始盯着耳坠一刻也不曾眨过。
“这次的万花祭也快到了。”冥炎移过何夕身上的视线,认真的说着:
“夕儿你……”
何夕恍惚着抬头惆怅的看着有些昏暗不见顶的天,续而打断冥炎的话:“我会去的。”
冥炎微微有些惊讶的注视着自己身旁的女子,眼里满是疼惜和不忍。
万花祭是除冥界外,人、魔、妖、仙、神都十分重视的祭祀,万年一次,若是祭祀失败,那六界将迎来灭顶之灾,所以六界都十分注重。上万朵冥花以其灵魂祭拜冥火,火光冲天,万花齐发,红艳如血,极大多数都是以灵魂献祭冥火。
冥火将燃烧七天七夜,灼烧祭灵,凡是祭祀之人,几乎无生还可能,就连轮回也入不了,终世处于冥火之中,直到灵魂化尽。
莫言什么话也没有说,她就一直静静的站在何夕的身后。不似其他奴仆一般,低着头,恭敬的站着,而是十分淡然的站在身后,时时注视着何夕,若是何夕微微回过头,还会看到她眼里炙热的热情。
“上次……”何夕轻声开口,却又停顿了一番:
“很多人离开了吧。”
“……嗯。”冥炎平静的回答着何夕:
“护法……也换了。”
何夕浑浑噩噩这几万年,冥界大大小小的祭祀以不下万次。虽做了严谨的准备,但还是会有死亡的。
“茗茶呢?”
茗茶是何夕的随身护法,也是何夕最看重的人,何夕曾一度希望,茗茶能成为祭司,代替自己,做好主祭司的所有事务,但那时几乎所有人都在反对着她的想法,都在说着冥花不可为主祭司,可何夕不明的是,自己本身即为冥花,为何茗茶就不行,而所有人给她的答案无非就是茗茶灵力不足,身份不明,对于自己的身份却只字不提。
“……”冥炎听着,没有丝毫的惊讶,他知道何夕会起问茗茶的,可该如何回答何夕,他自己也不知道。
“莫言。”何夕等了几分钟,有些不耐烦的轻声开口。
“茗茶去寒潭了。”
何夕听着,轻笑了一声,低下了头,她还是放不下啊。其实在云西离开的时候,自己就应该知道的,可还是有些不甘啊。
何夕转身,走出了壹何居。看着此时随处可见的父女相拥,母女相泣,何夕便有些不自觉的邹起了眉头。
这几万年来,他们也不曾好过吧。何夕每走一步,内心就越加的难受。耳边一个女孩带着哭腔的声音不停的响起:
“姐姐,为什么要用灵魂来祭拜轮回,祭拜鬼火?为什么总是要让他们分隔两地?”
“如果可以,我希望所以的灵魂都能得到安抚,所有的家都没有离别。”
“姐姐,肖棱哥哥说,想要太平,这是不可能的,没有谁的世界可以太平,除了神界上那位。可神界上那位是哪位呢?为什么他就可以独享太平?”
“姐姐,云西走了,别在固执了。”
最后何夕终于还是忍不住的蹲下了身子,眼睛
红肿的吓人,本就火红的瞳孔里还带上了血色。此时的她,早以没有了往日的冰冷。如一只迷失了路的小猫,惹人心疼。
“姑娘……”
莫言最是看不过何夕此时的模样,她心疼的盯着何夕,微微抬起的手还是没有触碰到何夕。眼里的不忍,终究还是被她狠狠的压了下去。轻轻一挥手,便带着何夕到了万花祭的祭坛旁。而冥炎早以到了此处。
莫言最是不喜的就是这儿,因为这里曾拆散的很多人的家,这里也是何夕最在乎的那位离开的地方,也是何夕受尽万般折磨之地。莫言将何夕轻轻的扶了起来,轻柔的为她理了理有些薇乱了白发。
何夕已恢复成那个高冷的女子,她凝视着眼前这个已经有了火星冒出的祭坛,眼睛微微轻闭着,细细的聆听着这几万年不曾再听过的声音,有些刺耳,可又有些瘆人,若是在细细的听,似乎还能听到灵魂的嘶吼。
“近几日,不知为何,总觉得这火不太正常,似乎预示着什么事将会发生。”冥炎微微回头,看着何夕说。
“可知与何人有关。”
何夕也看出来了。可惜她并没有任何的思绪,也没有心绪仔细的思考,因为她这几年并未出过壹何居,也对所发生的事没有了什么兴趣。对于祭祀的事,她也并不知晓会发生什么。
但这一次,何夕知道,自己该尽到做为主祭司的责任了,这么多年了,自己不应该在继续逃避下去了,这样的自己,她是不会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