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上的叶子落了,天气也愈来愈冷,我知道,这是冬天来了。
这边的冬天,要比家里冷很多,人们早早地穿上了棉衣系上了围中,走路,也变得匆忙起来。那些每天早早起来忙碌的人,都裹紧了衣服,搓着手,低头迎着风疾步消失在冬天的晨雾里。天气好的时候,冬日的暖阳从书房的窗子缓缓进入,我时常手捧一杯香茗,轻倚窗边,耳机里放着我喜欢的音乐。
“南部小城,没有光彩照人,每次我走到这里,我都感觉着平静,阳光炽烈,人们慢悠悠的步子,零落的草帽,我栽的花儿”。这首曹方的《南部小城》,是我安静时经常听的。听着这首歌,好像自已真的置身于烟波浩渺的江南,看着窗外人们走路的步子好像也慢了下来。
不是所有的相遇都值得,就像人们常常会问:如果我们一直在雪里走,是不是就可以携手白头?冬,带给了我们很多东西,即使寒风刺骨,万物萧条;即使花草残缺,树木凋零;都不能拉远我们之间的距离。这是冬,是片片雪花洋洋洒洒下,是我们看不到的咫尺天涯,是你渴望回但再也找不到的完整的家。
记忆里的冬,是欢乐的,是无忧无虑的,是我最喜欢的,它承载了我整个童年最美好记忆。我对冬的记忆,多半来自我那当人民教师的父亲。
冬天下过雪的小镇,街道上堆积着一层厚厚的雪,放学的路上总是能在雪地里看见一位父亲,骑着单车载着一个小女孩,踉踉跄跄地移动着。那便是我的父亲和我,我满怀欣喜地坐上了父亲的单车,谁料雪天地滑,一个噗通我俩便应声倒地,没有哭喊,只是被这么大的阵仗惊到,但瞬间便又不顾一切地放声大笑。
每到冬天,总会有一些不愿到南方过冬的鸟,站在光秃雪白的树枝上啼叫,好像在告诉人们:看!冬来了,叶落了,只有我们还默默守在这,望着这不知何时才能结束的冬天。是啊,这银装素裹的冬天总是来得那么猝不及防,就像你身边的人,不经意间进入你的生命打扰你的生活,却又在不经意间,悄然离去。
英国作家雪莱在《西风颂》里写到: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如果我们试着把这句话反过来呢?春天已经很远了,冬天还会再来吗?我渴望冬天,渴望冬的暖,冬的寒。围坐一起吃火锅的是我,冬天雪地里打雪仗的也是我,只要是在冬天里活跃的身影,总会有我。
这个城市的冬,不像小镇里那样平和安详,也没有了当初那个无忧无虑天真烂漫的我,只剩下一群忙忙碌碌和我一样的人,噼里啪啦用力敲击着键盘,全然不顾外面的景色。他们不知道冬的暖,只体会它的寒,在这千篇一律的世界里,茫然生活,被生活折磨得不知所措。
我喜欢冬日里的一米阳光,它不顾冬日的反对,把身体的热量不遗余力地分给残存在冬天里的一切事物,包括在这个城市里快要奄奄一息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