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说的故事:是一个关于蓝天大海的故事。它很平凡,是一个普通再普通不过的故事,好像是不值得去记录,但又与众不同。每每想起像是大海的风吹拂过来,它深深的吸引着我的思绪……最终我还是起笔写下了这个故事……
十里,是一座坐落在洛江与大海的交接处的小城,不算繁华也不算贫穷,既有高楼大厦,也有小镇乡间。东是一望无垠的碧蓝大海,西接绿意莹莹的丘陵山峦。
因受特殊地理位置影响,这里气候温和湿润,全年温度怡人,雨水少却空气湿润。
海风带来了水汽,吹散了云,天空总是呈现一种蔚蓝的色彩。
天蓝碧水,海天相接。这里是一个幸福的城市,来往的行人都有自己的目标和自己的生活。几乎每个人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我们故事的主人公白鸟——今年20岁,性格孤僻,一位坐在轮椅上的少女——就生活在这座幸福的城市。
白鸟的房间很特别,一张羽毛白的单人床,一张宽足够放五本书并带着一个抽屉的深灰色书桌,最后是两个安在墙上的桦木树皮颜色的书架。便无其它家具。
墙是桦木树皮的颜色,地板也是一样古朴的深灰色。整个房间也是一种木质的味道,闻起来很舒服。
唯一的窗户开在西侧,书桌放在窗户的左侧,床与书桌相邻。两个书架占满了其它两面墙。
书架上放满了关于地理的书籍,这些书籍大多数都也是深灰色的——就像是书架的颜色。
桌子上躺着一本展开的蓝色封面笔记本,蓝色的纸张里有几行娟秀的字迹,其余都是留白。右角放着两个透明的圆柱般的开口容器。一个贴着标签A,里面放着几只颜色不一的笔。另一个贴着标签B,里面装满着种子——这个是用来喂鸟的。
白鸟摇着轮椅推开木制的窗户,窗户外是一个小巧简易的木制平台。她伸手在上面撒下一些种子,开始静静的等待。
白鸟穿着能完全将腿部遮住的白色长裙。她好久没有修剪的头发安静的披在腿上,皮肤很白,眼睛是墨蓝色的——她从来不刻意打扮自己。
她抬头望着蔚蓝色的大海和天空,在书桌上取下笔记本和一只蓝色的笔。
笔记本靠在腿上,平静的写下:
白鸟之悲,天之蓝,海之蓝,未染其色,孤身漂泊。
少女目光如水,墨蓝色的眼睛盯着大海和天空交界的蓝色边际。心中怅然,不禁所念。
“白鸟之悲,天之蓝,海之蓝,未染其色,孤身漂泊。”
……
海风徐来,带来了几只灰色的海鸟。它们扑腾着翅膀降落在平台上,并没有在意一伸手就可以抓住它们的少女。
鸟儿惬意的啄食着平台上的种子,偶尔也偏起头,那灰黑的眸子缩了缩,看一眼白鸟便继续低下头去。
它们是这里的常客,习惯了这个一身洁白坐在轮椅上的少女在它们进食的时候默默地注视着它们。
海风透过窗口吹拂过来,带着大海的咸味和清凉。阳台上的鸟儿吃饱了,扑腾起了翅膀,满足的发出一声悦耳的鸣叫。渐渐的消失在了天际,驶向了蓝天和大海。
白鸟望着鸟儿消失的身影,自言自语着。
“它们是天空的精灵,本该飞向天空。没有任何事物可以拥有拘束天空的孩子力量……”
她摇着轮椅来到书桌旁,拉开抽屉取出一本书籍——是关于大海和地理的书。
白鸟将书平静的放在腿上,慢慢翻开第一页。她总是这样消磨一天的时光,看一整天的书。
黄昏来临,少女抬起头,便是一望无垠的橙色世界。金色的大海与天空将不分彼此,天空翱翔着数不尽的海鸟。远处军舰和商船烟囱里冒着灰色的烟,驶向了港口。近处的行人车辆开始多了起来,人们也踏上了回家的路。
合上书,摩挲着书皮上稍微有点粗糙的纹路。这个时候,轮椅上的少女总是想着自己能站起来,又或者可以拥有一双翅膀能如同海鸟一样飞翔在天空。
不过白鸟知道这个是不可能的。她的腿已经站不起来了,人类永远也不可能拥有翅膀如同鸟儿一般飞翔在大海和天空之上。
军舰护送完商船驶回大海,这时月亮也升了起来。一切终归蓝色,正如诗中所说——海之蓝,天之蓝。
白鸟房间的门轻轻敲响了,随后声音又停了下来。屋外的保姆将晚饭放到门前的桌子上,下了楼。
保姆和家里的新来的修理工人开始唠嗑起来。
保姆叹了口气说:“我家小姐每天都一个人待在房间,除了吃饭和洗漱都不开门。”
修理工人收拾着工具道:“有钱人家的孩子可能是有些怪脾气吧。每天待在家,她不上学吗?”
保姆回答:“学她是不上的,小姐其实除了不和我说话外都挺好的。我来这里一年了,小姐甚至没有和她家人说过话!说来也奇怪,小姐手机也没有,也不经常使用电脑。”
修理工人说:“她的家人一年也回不来一次吧……”
保姆叹了口气道:“欸!小姐也是可怜……”
修理工人继续问:“那你们怎么交流?”
保姆回答:“小姐在门外放了本本子,她有什么需要就写在上面。”
夜色渐渐深了,城市里开始亮起了灯。蓝色的大海依旧是波光粼粼,只是天空上再也没有海鸟的踪迹。
白鸟摇着轮椅将书放到书架上,目光扫到了书架右下方的一个松动的钉子。她试着按了按钉子,发现只是有点生锈。
打开房间的门,白鸟房间门口有一张不大的桌子。上面放着保姆送上来的晚餐,以及躺着一本比较厚的记事本。
白鸟打开记事本,翻了不到一半。在空白处写下一句话:南侧书架右下角的钉子需要更换。
白鸟回到了房间,靠着窗静静地坐了一会儿。目光垂在海天相接的地方。
蓝色,大海依旧是那种令人沉醉的颜色……
一声扑腾翅膀的声音传入少女的耳畔,一双展开着白色羽翼的海鸥停在了窗口。
海鸥遮住了白鸟的视线,在窗前的木制平台上站着,眼睛盯着轮椅上的白鸟。
白鸟心中疑惑了一刻,这才发现海鸥喙上缠绕着几圈细细的鱼线。鱼线在月光下闪着银光,就像是海鸥的羽毛一般的颜色。所以第一眼白鸟并没有发现。
白鸟伸出手,那只白色的海鸥偏着头看着白鸟,并没有一丝要飞走的意思。
白鸟眼神温柔起来,问:“你不怕我?”
海鸥依旧是看着白鸟的眼睛,好像告诉白鸟它并不害怕。海鸥的眼睛也是墨蓝色的,就像白鸟的眼睛一样美丽。
解开海鸥喙上的鱼线,海鸥甩了甩头。
白鸟放下手说:“现在!你自由了!你走吧!飞向蓝天大海……”
白鸟发自内心的祝福这同自己名字一般的白色之鸟。
海鸥轻轻一跃,落到白鸟窗前的桌子上。看着笔记本上的诗句。
上面写着:“白鸟之悲,天之蓝,海之蓝,未染其色,孤身漂泊。”
白鸟嘴角微微的勾勒出一个恰好的弧度,她心里开心起来。想必,这只纯白之鸟也理解这句诗吧……
白鸟对着海鸥道:“你喜欢吗?”
海鸥偏着头看了眼白鸟,喙啄了啄蓝色纸张上的诗句。白鸟竟然一刻间看懂了它的意思!拆下这如同大海般蓝色的纸张。折了折,递给了海鸥。
海鸥衔起纸张,跳到窗口,回头继续用那墨蓝色的眼睛看着白鸟。
白鸟微微笑了起来,温柔道:“你走吧!你是天空和大海的孩子!”
海鸥扑腾着翅膀,渐渐的消失在大海的方向。最终和蓝色的天空和大海融为一体,再也不见了踪迹……
空旷的房间里,白鸟继续翻着自己未曾阅读完的书籍。窗外依旧是一片月色下,波光粼粼的碧蓝大海,以及一座安静坐落在海边闪着晚灯的小城。
蓝色大海的远处,银白色的军舰在水中航行。
少年顶着晚间的海风,在船舷上望着平静的大海。大海如同镜面,印着天空的月,银白色的军舰像是行驶在了一面镜子上面。不断的拨开前方的海水,产生的纹路告诉少年,面前的镜子是一片大海,而不是一面镜子。
少年目视远方,远处水面划起了一道痕迹。一只在月光下闪着蓝光的白色海鸥飞来。最终腾跃上了军舰,停下了少年的旁边。少年看到了海鸥衔着的蓝色纸张。
少年有点好奇:“嗯?”
他的伸出手,竟然一下子就把海鸥抓在手里。白色的海鸥没有反抗,偏着脑袋用着墨蓝色的眼睛看着少年。
少年留着精神的短发,五官端正,眼睛是大海一般的深蓝色。穿着蓝白相间的军装,散发着一种属于军人的英气。
取下海鸥带来的蓝色纸张,少年深蓝色的眼睛在月光下注视着上面娟秀的字迹。
“白鸟之悲,天之蓝,海之蓝,未染其色,孤身漂泊……”
船舱舱口出来一位同少年一样穿着军装的年轻人,隔着几米远远地喊到了一句。
“蓝海!首长叫你!说是家事,不是军务。”
少年回应了一句。
“好的等下就来!”
出来的少年挠了挠自己齐平的短发不解的问道:“真搞不懂,蓝海你大晚上的不在船舱里和兄弟我们一起,跑上船舷来干什么?”
蓝海微笑道:“我知道了,我以后尽量!刚刚发现了一只很奇怪的海鸟,先研究研究,等下就去。”
另一个少年一头雾水问:“哪里有什么海鸟?”
蓝海提起了手,手里却握着一只纯白色的纸飞机。
那个少年道:“走啦!等下首长急了,他可是你父亲。也是我叔。”
蓝海摆了摆手,吐了口气说:“我并不希望结婚来着。”
那个人推了推蓝海,调侃道:“今年你都二十二了,我们这几个兄弟想女孩子都没有!你就得了吧!拒绝几次相亲了?”
蓝海象征性的笑了笑,回过头面向蔚蓝的大海。伸手将手里的纸飞机扔向了天际。
蓝海说:“我们走吧!”
……
夜空中,白色的纸飞机不断的前行。一直滑翔在蔚蓝色的海面,最终沉没在了水面。下一刻,水面一转。白色的海鸥扑腾着翅膀突破水面蔚蓝的屏障,继续翱翔……
蓝海将纸张夹在了自己喜欢的书籍里,转身走进了司令部。他心中想着那句诗句,不知道为何蓝海心中有一丝熟悉。
“白鸟?海之蓝,天之蓝……”
他突然记起了小时候自己在海边救起的一个女孩,她的名字也叫白鸟。
纯白之鸟,将跨越时间的两人再次冥冥之中连接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