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听我的来历和武功也都是大惊失色,他们刚见我逼毒的手法精妙非常,竟然连解药都不需要,看来内力也是精纯深厚之辈,正讶异我是何方来的年轻高手,如今听乔峰介绍都恍然大悟,又看我随手竟能打出少林的不传之谜龙抓手,也都震惊莫明,心中也不禁嘀咕,难道这江湖中真的还有很多能轻易使出别派绝技的人吗?那自己苦练多年的绝技,在别人手里竟能轻描淡写的施展出来,自己的努力还有什么意义?这时丐帮众人都已经开始怀疑人生了。
王语嫣和阿朱、阿碧听得我居然跟丐帮乔帮主拜了把子,都大感诧异,而且我还有意为他们慕容公子开脱,甚至都用出了献身说法,把我自己都“搭进去”了,她们心中也是一阵欣喜,为我的所作所为而感动,尤其是王语嫣,看向我的目光中倒不似,在听香水榭时说话绝情的样子了。
只听乔峰续道:“贤弟,为兄都不知你还有这等玄妙的武功,来,来,来,我来给你引见我们丐帮中的首要人物。”说完他拉着我的手,走到那白须白发、手使倒齿铁锏的长老身前,说道:“这位奚长老,是本帮人人敬重的元老,他这倒齿铁锏当年纵横江湖之时,兄弟你还没出世呢。”我只好迎合的道:“久仰,久仰,今日得见高贤,幸何如之。”说着抱拳行礼。奚长老勉强还了一礼。
乔峰又给他引见那手使钢杖的矮胖老人,说道:“这位宋长老是本帮外家高手。你哥哥在十多年前,常向他讨教武功。宋长老于我,可说是半师半友,情义甚为深重。”我也行礼道:“适才我见到宋长老和那慕容家两位动手过招,武功果然了得,佩服,佩服!”宋长老性子直率,听乔峰口口声声不忘旧情,特别提到昔年自己指点他武功的情意,而自己居然胡里胡涂的听信了全冠清之言,不由得大感惭愧。
乔峰引见了那使麻袋的陈长老后,正要再引见那使鬼头刀的红脸吴长老,忽听得脚步声响,东北角上有许多人奔来,声音嘈杂,有的连问:“帮主怎么样?叛徒在那里?”有的说:“上了他们大当,给关得真气闷。”乱成一团。
乔峰大喜,但不愿缺了礼数,使吴长老心存芥蒂,仍为我继续引见,表明吴长老的身分名望,这才转身。只见传功长老、执法长老,大仁、大勇、大礼、大信各舵的舵主,率同大批帮众,一时齐到。各人都有无数言语要说,但在帮主跟前,谁也不敢任意开口。
乔峰如今看到被救出的众人又有我的支持,心中已经有了底气于是说道:“大伙儿分别坐下,我有话说。”众人齐声应道:“是!”有的向东,有的向西,各按职份辈份,或前或后、或左或右的坐好。在旁人瞧来,群丐似乎乱七八糟的四散而坐,其实何人在前,何人在后,各有序别。
乔峰见众人都守规矩,心下先自宽了三分,微微一笑,说道:“咱们丐帮多承江湖上朋友瞧得起,百余年来号称为武林中第一大帮。既然人多势众,大伙儿的想法不能齐一,那也难免。只须分说明白,好好商量,大伙儿仍是相亲相爱的好兄弟,大家也不必将一时的意气纷争,瞧得太过重了。”他说这几句话时神色极为慈和。他心中早已细加盘算,决意宁静处事,要将一场大祸消弭于无形,说什么也不能引起丐帮兄弟的自相残杀。
众人听他这么说,原来剑拔弩张之势果然稍见松弛。
坐在乔峰右首一个脸容瘦削的中年乞丐站起身来,说道:“请问奚宋陈吴四位长老,你们命人将我们关在太湖中的小船之上,那是什么意思?”这人是丐帮中的执法长老,名叫白世镜,向来铁面无私,帮中大小人等,纵然并不违犯帮规刑条,见到他也惧怕三分。
只是我知道他人面兽心,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道貌岸然之辈,表面大公无私,实际上满肚子男盗女娼,敢做不敢当,是人渣中的极品,我本想揭穿他,但想到可能口说无凭,而且人家丐帮自己的事我胡乱插手,到时在给我扣一顶栽赃陷害的帽子,那就得不尝失了,而且人家身为执法长老,表面功夫想来做的十分到位,于康敏的苟且之事都是暗地里进行,明面上一直都是德高望重,铁面无私,受人爱戴,丐帮帮众被他迷惑,到时候再将矛头指向我,不是让乔峰也跟着难做吗?
念及此处,只能作罢,不过等以后我倒要好好安排一下这白世镜,想来学会了生死符不如让他先体验体验,倒也给马大元出口恶气,毕竟这马副帮主还是很正派的人,他与乔峰虽无深交,但他知道乔峰的为人和能力,知道乔峰是能带领丐帮走向鼎盛的人,后来康敏让他揭露乔峰身世,从而自己取代乔峰,做丐帮帮主,他也坚决不从,因为他知道自己能力武功皆不如乔峰,所以严词拒绝了,还打了康敏一巴掌,所以康敏才勾结白世镜想要让他出头搬到乔峰,哪知白世镜胆小怕事,两人的苟且更被马大元撞破,两人见东窗事发,所以才对他痛下杀手,这丐帮白世镜原本和马大元私交甚好,亦师亦友,所以马大元曾私底下将锁喉擒拿手传给了他,外界根本无人知晓,这只是两人心照不宣的事,但错误已经犯下无法挽回,索性一错再错就嫁祸给了慕容复,谁让你家好大“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名声,这波背锅倒也合情合理。
那康敏见白世镜是个无胆之辈,就又勾搭全冠清这有色心也有野心的人,果然全冠清在她耳边香风之下,那是听之任之,比狗还听话,直接表示想揭露出乔峰身世,并暗自准备和谋划,等了许久见乔峰远离洛阳来到江南,知道他现在没有根基,时机已经成熟,所以才有今天这蓄谋已久的场面。
四长老中奚长老年纪最大,隐然是四长老的首脑。他脸上泛出红色,咳嗽一声,说道:“这个??这个??嗯??咱们是多年来同患难、共生死的好兄弟,自然并无恶意??白??白执法瞧在我老哥哥的脸上,还请不必介意。”
众人一听,都觉他未免老得太也胡涂了,帮会中犯上作乱,那是何等的大事,岂能说一句“瞧在我老哥哥的脸上”,就此轻轻一笔带过?
白世镜道:“奚长老说并无恶意,实情却非如此。我和传功长老他们,一起给囚在三艘船上,泊在太湖之中,船上堆满柴草硝磺,说道我们若想逃走,立时便引火烧船。宋长老,难道这并无恶意么?”奚长老道:“这个??这个嘛,确是做得太过份了些。大家都是一家人,向来亲如兄弟骨肉,怎么可以如此蛮来?以后见面,这??这不是挺难为情么?”他后来这几句话,已是向陈长老而说。
白世镜指着一条汉子,厉声道:“你骗我们上船,说是帮主呼召。假传帮主号令,该当何罪?”那汉子吓得浑身簌簌发抖,颤声道:“弟子位份低微,如何敢作此犯上欺主之事?都是??都是??”他说到这里,眼睛瞧着全冠清,意思是说:“本舵全舵主叫我骗你上船的。”但他是全冠清下属,不敢公然指证。白世镜道:“是你全舵主吩咐的,是不是?”那汉子垂首不语,不敢说是,也不敢说不是。
白世镜道:“全舵主命你假传帮主号令,骗我上船,你当时知不知这号令是假?”那汉子脸上登时全无半点血色,不敢作声。白世镜冷笑道:“李春来,你向来是个敢作敢为的硬汉,是不是?大丈夫有胆子做事,难道没胆子应承?”
李春来脸上突显刚强之色,胸膛一挺,朗声道:“白长老说得是。我李春来做错了事,是杀是剐,任凭处分,姓李的皱一皱眉头,不算好汉。我向你传达帮主号令之时,明知那是假的。”白世镜道:“是帮主对你不起么?是我对你不起么?”李春来道:“都不是,帮主待属下义重如山,白长老公正严明,大伙儿一向心服。”
白世镜厉声问道:“然则那是为了什么?到底是什么缘故?”李春来向跪在地下的全冠清瞧了一眼,又向乔峰瞧了一眼,大声道:“属下违反帮规,死有应得,这中间的原因,属下不敢说。”手腕一翻,白光闪处,噗的一声响,一柄刀已刺入心口,这一刀出手甚快,又对准了心脏,刀尖穿心而过,立时断气毙命。
诸帮众“哗”的一声,都惊呼出来,但各人均就坐原地,谁也没移动。
白世镜丝毫不动声色,说道:“你明知号令是假,却不向帮主举报,反来骗我,原该处死。”转头向传功长老问道:“吕兄,骗你上船的,却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