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大家吃完,我又让小蝶送上香茗,朱丹臣倒是好这口,滋滋有味的喝着,几人又聊了一会,几盏茶过后,我见时机差不多了,大家也得到了消化和休息,于是就与几人来到了演武场,准备开始切磋。
首先就是傅思归,这人面冷心热,平时沉默寡言,最爱抱着铜棍叼着一根野草,望着天空,思考人世,大概是个有故事的人。
人狠话不多,一上来就把铜棍往身前一横,摆好了架势,这时一阵微风吹过,伴随着树叶沙沙落下,我拿出随身佩剑,也不废话长剑出鞘,剑鞘直接扔在一旁,脚下内力一吐,点脚就像傅思归直刺而去,这一剑是来的堂皇大气,正是段家剑法。
这套剑法是大理皇室先祖所创,适用于杀伐,讲究堂堂正正,大开大合,从不剑走偏锋,段浪已经练了半年,已经算是登堂入室。
傅思归看得真切,他的铜棍运转内力直接劈下,没有一点多余的动作,当真是干净利落,他用的棍法及各家所长,最开始他学的是一套少林齐眉棍法,后来在不断与人争斗中,删繁去简,渐渐形成了自己的风格,随手一劈,但是势大力沉,一下就把我的剑给劈歪了。
棍法最讲究的就是刚猛无前,他一招得手,似是怕伤到我,嘴上提醒了了我一句:“段皇子,小心了”后边便是****的进攻,横扫千军,崩,挑,削,劈。
我被他一顿抢攻,弄得有些手忙脚乱,小蝶也在后边手掐着衣角,咬着嘴唇替我担心,朱丹臣倒是笑吟吟的看着,看来他有把握在我受伤之前拦下傅思归,而且傅思归也不会真的伤了我,我想到此处心神大定,我赶紧将段家剑法泼墨似的展开防守,打算先扛过这一阵凶猛的进攻,但傅思归得势不饶人,横起铜棍,每每砸在我的剑上。
他是三流巅峰之境,而我不过是三流中期,但其实我的内力却比他还要雄厚的多,只不过是因为暂时没有对敌经验所以一被人抢攻,有些手忙脚乱,我发现他虽然与我硬拼,而且他的兵器比我更占优势,但他却奈何不了我,段氏的六阳融雪功可是江湖中的一流功法,所修炼的内力自然精纯无比,他与我硬碰硬吃不消的反而是他,我则趁他放缓了攻势,也开始进行反击,右手使用剑法,左手运起八品一阳指,点他周身大穴。
傅思归脸色微变,这一阳指,他可不敢大意,但凡挨上一指头,他大概就会行动不便,甚至被定在当场,到时候一招失手,满盘皆输,想到这,他开始与我缠斗了起来,不再以势压人,但我反而翻身农奴把歌唱了,直接开始进行反攻,云剑,撩剑,崩剑,段家剑法不断施展,对这套剑法也越加得心应手,而且左手时不时的比划两下,也让傅思归忌惮不已,其实我只是开始用了几次一阳指,后边都是拿手比划吓唬他。
一阳指是好用,可是颇耗费内力,才三流之境的段浪也不能持久。所以段浪一直是当绝招用的,刚才要不是被逼急了也不会用出来,我现在虚实结合,倒也将傅思归打的应接不暇,我又趁机好好的磨练了一番剑法,毕竟自从选则兵器是剑的那一刻,剑注定是我这一辈子的武器了。
江湖中人把兵器看的及其重要,甚至有剑在人在,剑毁人亡的的说法。我自然会是不会那么傻和不知变通的。
随着这剑法越来越纯熟,傅思归败局已定,我看准他一个破绽,运起轻功欺身而上,右手剑实招转为虚招,左手则趁势一点,点在他拿兵器的手腕云门穴上,傅思归手腕一个拿捏不住,长棍落地,人也楞在当场,显然还没从落败中缓过神来,我则大口喘着粗气,嘴里叫着。
“承让”,实际上心里倒颇为自得,要知道点云门这一点可是根据后世武当派开山鼻祖张三丰学的,他有一套剑法叫做云门十三剑,专门点人手腕云门穴,中招者兵器落地,又不伤人性命要害,当真是高明的很,但我不用剑法去点,因为我会一阳指啊,这套指法可远攻,可近战,主要看内力的多少,我现在只能近战,当成为二流高手的时候差不多应该可以提高攻击距离了,等到了一流,那才是真正的能够隔空点穴。
傅思归倒也不是输不起的人,郑重开口道。
“段皇子剑法精纯,指法娴熟,思归佩服”我捡起地上的铜棍递给他说。
“傅大哥的棍法才是凶猛异常,浪险些就落败当场,能够得胜,实属侥幸”我怕他面子上过不去,连忙谦虚道,谁料他虽然沉默寡言倒也是个愿赌服输的汉子。
“皇子过谦了,段皇子内力深厚,我就是攻击再凶猛也不过是以己之短攻你之长,不可长久,久攻不下,已是必然落败的局面,思归输的心服口服”小蝶倒是兴高采烈的走过来,高兴地欢呼到。
“好耶,公子赢了,傅大哥你放宽心,我一定多给你从宫中带些好酒,已做赔礼如何”
“哈哈,小蝶姑娘,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啊,俺老古,嘿嘿,认输了,你也给俺带点好酒呗”古笃诚赶紧带着谄媚抓耳挠腮的说道,几人都是哈哈大笑,我也不禁莞尔,这莽汉比都不比,直接认输只想要宫中的好酒,也是酒中恶鬼了。傅思归也笑了,看来是真的不介怀了,其实他算是这四人中,排名第二的高手了,古笃诚虽勇猛但也就是那三板斧,靠着一股子力气,所以他才直接认输,因为他在四人中是垫底的存在,见傅思归都打不过自然不想再出手。
而褚万里则是以以奇制胜,用的是奇门兵器钓鱼竿,其中另有机关,不明所以的人会着了其道,四人中武功排名第三,沉默寡言的傅思归第二,而朱丹臣则第一,一手判官笔,也是走的点穴的路数,武功胜在轻巧之极,轻功也极好,所以他才是我此次来挑战的重头戏,我又歇了一会,恢复内力后,于是看向朱丹臣说道。
“朱大哥,浪还想领略一下你的判官笔法,不知可否赐教”朱丹臣还是那副不疾不徐的样子说道。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说着两人来到场中。
他一抖书生袍,挽起袖口,右手提起一支十几斤的铁杆笔,左手放在右手手腕处,右手食指拇指捏住笔杆,笔头打横,到不像要和人打架,一副要开始写书,作画的模样,我看着他的样子,当真不可大意,要知道这些书生最擅长弯弯绕,指不定那里有阴招,我可得把招子放亮了,可别着了道,想着就说到。
“朱大哥,放马过来吧”打算以不变应万变,朱丹臣倒也不含糊。
“小心了,段皇子,我这套春秋笔法也是专攻人穴道的”开口提醒了我一句,就运起轻功拿笔直点我右手拿剑的云门穴,看来他也受到了我的启发,说不准以后这个手法,在他对敌中也能发扬光大呢,来不及多想,朱丹臣人已经到我面前,我心大惊,心里直呼来的好快,朱丹臣轻功极佳,在机动性上我直接就输了一筹,看着那道惊天一笔,离我越来越近,我只能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了,弃了右手剑于不顾,左手直接运起一阳指,点向他拿笔的右手云门穴,两者出手速度都是极快,小蝶是根本看不清的。
只有傅思归等人看得真切,也不由得为我叫绝,攻敌必救才是上上之策,这和我时常看兵法也有关,在紧急时刻想也不想下意识的就用了出来,看似伤敌一千自毁八百,实际上,我即使长剑落地,还有一阳指法,而朱丹臣一旦判官笔落地,基本上只能仗着轻功和我游斗了,毕竟他一身功力都在笔上。
高手过招那真是一招定胜负的,正在我洋洋得意以为这次必胜的的时候,让我没想到的事请发生了,朱丹臣居然临时变招了,原来他一开始出手就是虚招,他虽然觉得,点人云门,是一个好的招式,但毕竟也是初学乍练,现学现卖,并不精熟,逢人过招怎么可能直接用出这自己并不熟练的招式呢?
所以他虽然出手很快,看似直取我手腕云门,实际上早就留了三分余力,见我反应极快,围魏救赵,攻敌必救,应对的也是极妙,也是不住点头。
然后当机立断,直接来了一手将计就计,右手的判官笔直接与我左手的一阳指对上,同时左手袖袍一挥,扫落了我右手无所做为的宝剑。
我一看大惊,连忙也弃剑。右手化为掌,与他袖袍中的手对上,比拼内力,我们两个就形成了左手对右手,右手对左手相互交叉的形状。我左手一阳指对他右手判官笔,他仗着兵器之利,本就占便宜,我右手又和他袖炮中左手对拼内力。
我突然发现情况不妙,这朱丹臣内力充盈根本不是三流巅峰的境界,而是早已迈入了二流之境,怪不得,这人刚才再我与傅思归一战时,始终不急不躁,原来他真有办法在危机关头分开我们,避免两人受伤,因为他已经是二流高手,无论速度还是力量都很强,这就是二流之境吗,果然是碾压三流之境啊。
段浪已经有点吃不消了,他虽然内力比之三流巅峰的傅思归强很多,但是却远远比不上身为二流高手的朱丹臣,这老小子果然藏拙颇深啊,竟然不知何时进入了二流之境,而且落得此番窘境,也是因为我大意了,本以为可以必胜,谁想转眼就面临了进退两难的局面,在僵持下去我是必败无疑的。
今天这朱丹臣还真是给我上了一课,什么叫扮猪吃老虎,什么叫将计就计,什么又叫狮子搏兔亦需全力。
我脸色发白内力已经开始不支,内力比拼的当下也说不出话,想认输都做不到,还好朱丹臣看出了我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于是内力一吐,右手的笔与我的左手指头分开,左手袖袍一扫,又将我们比拼内力的手分开,我向后连退了七八步才止住身体,而朱丹臣只轻轻退了一步就稳住了身形,高下立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