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笙墨能去的地方不多,宸琛一个一个都找遍了,都没有她的影子。
刚出门的时候天色就开始阴沉下来开始下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到了午夜,雨下的更大了,房顶上,街道上,溅起一层白蒙蒙的雨雾,宛如缥缈的白纱。这时一阵风猛刮过来,那白纱袅袅地飘去,雨点斜打在街面的积水上,激起朵朵水花。
宸琛烦躁的把车停在路边,偌大的天地里,只剩下雨声和车子的雨刮器的声音。
“宸琛,我查到了。臻生是笙墨之前在法国养的一只牧羊犬。她离开之后就送给教授养了。我说你到底在不在听……你这家伙居然跟一只狗吃醋,真是够够的。喂喂喂……”
“笙墨不见了。”
“你说什么?什么不见了?”宋凛言语间也透露着一丝慌乱。认识他这么多年,他第一次听到宸琛的言语中透露着绝望。
“你在哪里,我陪你去找。”
一刻钟后,宋凛找到趴在方向盘上的宸琛。他进门的一霎带来外面湿漉漉的雨的味道。
“我让朋友查了摄像,他们最后是到了丽思卡尔顿。”
宸琛一把方向盘冲到了路上,差点碰擦到后面的一辆。后面开着的是个暴躁的肥胖男子,追上来之后开着窗户骂骂咧咧。宸琛丝毫不理,加大油门就往酒店开去。
到了酒店,前台告知不能泄露客户的隐私为由拒绝他们的请求。
僵持到最后只能报警了。
警察来之后,陆臻生慢悠悠从电梯里下来。
宸琛一见到他就拎着他的衣领。
“笙墨在哪里?”
“在楼上。”臻生挂着一丝笑容,他看着暴躁的宸琛,感到一丝好玩,就想逗逗他。
“带我上去。”
“她不想见你。”
“你不能关着她。”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关着她了?”
“你!”
“还有事么?没事我要睡觉了。明天还有重要的会议。有需要想告我的话,请联系我的律师。这是他的名片。不送。”臻生说完就往电梯走了。
宸琛一把抓住他的睡衣,只听见丝绸发出嘶嘶的声音。宋凛赶紧把他手掰开了,尴尬的赔笑。
“笙墨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宋凛好言劝着宸琛。
宸琛不肯跟宋凛回去。
开房也不去,就傻呆呆守在酒店的出入口。生怕臻生带着笙墨再悄悄的走掉。
经宸琛这么一闹,本就在倒时差的臻生更睡不着了,他倒了一杯红酒站在落地窗前看着这个城市。雨从空中洒向各个角落,雨滴很像一颗颗晶莹透明的珍珠,好看极了。雨滴从屋檐、墙头、树叶上跌下,就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最后连在一起,形成水柱。
等到笙墨醒来的时候,臻生已经叫好早饭了。
“去洗漱吧,我让服务员根据你的尺寸给你买了套衣服,你去试试看。”
“好。”笙墨淡淡的回应着,不像是陌生人般,倒像是认识了很久的朋友。
笙墨拿刀叉切荷包蛋的时候,发梢不小心粘上了蛋,臻生很自然拿起纸巾给她擦干净。
“我猜你那个朋友还在楼下,你打算怎么办?”
笙墨闻言默默放下刀叉说:“我不知道。”
“你们什么关系?”
“他说是我的未婚妻,可是我问过吴妈他之前根本没有订婚。”
“你自己不知道么?”
“不知道,我经历过一场车祸,之后就什么也不记得了,自然是他说什么我就信什么了。可是面对背叛就会感觉自己的世界全部崩塌了。”
“你打算怎么办?”
“他说我是波尔多大学毕业,我想回去看看能不能找回记忆。”
“波尔多?”
“是的。”
“我在那有酒庄,要不你等我上海的事情谈完,一起回波尔多?”
“好。”
“你不害怕?”
笙墨淡淡苦笑:“怕什么?对于一个不清楚过去的人,怕的应该是你吧。”
“你还是要面对他,说清楚。”
“好。”
“我一会车上等你,沪牌劳斯莱斯。”
笙墨点点头。
两人一下去,果然看见宸琛陪着宋凛。
臻生快步走出去,笙墨留在原地。
宸琛抓住她的手:“笙墨,那人我真的不认识。”
“已经不重要了。”
“那什么重要?”
“我真的叫苏宸墨么?我们真的订过婚么?”
宸琛看着笙墨,那双眸子还是那般的清澈,像海一般的的深沉,他心抖了一下。
宋凛看不过过来帮宸琛:“笙墨,他是救过你的。当初不是他送你去医院,你恐怕命都没了。”
笙墨不再言语,推开门。
外面依旧飘着雨。
宸琛追上去:“是,我是骗你了。我们没有订婚。可是我是真心爱你的。”
笙墨仰面哭了:“你骗我的,何止这一件?”
“你真的要离开?他是个陌生人。”
“难道你不是么?”笙墨坐上车离开了。
宸琛楞在原地,任由雨浇在他的身上。心像撕碎了一样疼,他突然冲向车子。司机一个急刹车,差点就撞到他。
臻生开门下车。
“我只是带她去波尔多,她现在想去找回自己的记忆。你给我律师打电话,我会告诉你她的近况。她有心结没打开,你暂时先放手。如果她是你的注定还会回来的。”
宋凛听闻也劝他放手,坐在后座的笙墨始终没有抬起头来。
宸琛只有放手。眼睁睁看着车子离开视线,消失在雨幕中。
“好了,擦擦泪吧。”臻生递过来一方手帕。
笙墨不愿意承认的是,与其说是被他欺骗伤心,倒不如被他背叛更伤心。她想起那个女子在他怀抱里纠缠,心就像被刀子捅过硬生生的痛。所以她不愿意面对宸琛。
臻生给她办了新的手机。可是她能联系谁呢?
那串熟稔于心的号码,再也拨不出去。
于是通讯录上只有陆臻生一人。
臻生是法籍华裔,这次回来是洽谈生意。臻生应付之余眼瞄着坐在不远处的笙墨。
“你新女友?”
“哦,不是。是妹妹。”臻生笑言。
推杯换盏之后,醉的不是臻生,却是笙墨。臻生只得一路把她扶上飞机,看她难过的表情。空姐过来轻声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一会等我妹妹醒了,帮她拿一杯纯净水。如果有蜂蜜水解酒就更好了。”
“好的,陆先生。您有需要随时叫我。”
笙墨伤心醉酒,宸琛淋雨高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