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事房中台坐着一人,一袭青衣,约莫三十,脸上表现出的是与世无争的样子,他就是新城主白海穹,台下分座数位掌事。接位数年以来日日勤力,但家族内内部暗暗纷争仍让他有无力之感。
最近几年更有严重疾病流行在白龙城及周边,得病者发作时如火灼其身,痛苦不堪,活不过数年,人称水炙病。
白龙府及四泽分殿寻访四周名医,却都束手无策,患者只能时时购买止痛草药缓解,无力耕种,以至于大量家破人忘的惨剧,白龙城昔日繁华已渐破败。
“爹爹,师傅,娘又开始发作了,快来看看。”
屏风后边上不知何时出现个十五岁的清秀女孩,急急道,白海穹心里又念到夫人身体自从得了水炙病,这一年多来不见好,一双子女也似有一阵子没见人影了。
然后问女孩道:“兰儿,白玉棠呢?不是让他照看他娘的吗?”
“弟弟去山边找胡大夫去了,他说胡大夫会炼虞菽丹治病。”
“这个庸医,不知那来的混吃混喝骗子,快叫你弟回来”,白海穹听到胡大夫,一脸气愤,未顾其他,起身向夫人处快步而去。
再过一个月,青黄交接时便是白家十年一大祭的祭袓之日,届时白家数代众人便会在城主的主持下祭祀初代城主白龙,城中其它大家族和四泽神殿做为城中代表也会前往祭祀,老城主自然也要参加,到时祭祀的安排便是对城主的一次大考了。
大家心知肚明,白龙府在日渐衰微,周边其它家族豪门对白龙城的管制及药草的把控权也眼馋,自然免不了一番争斗。
白家祭祀坛位于归蟒山东南方脚下,主坛雄大,初代创城城主白龙的雕像巍峨矗立,下方石碑尽书白家子弟助四泽神殿平乱,维护世间太平,秩序的事迹。
周边数间屋子由下人和受罚在此维护祭坛的族人居住,祭坛面朝归蟒山主峰,周边山瀑流淌,古树盘绕,尽显千年家族古韵。长长石廊连接山腰与祭坛,山腰处是白家修炼宝地,据说内藏御龙法宝,可助白家人突破御龙术高阶壁障。老城主就在此归隐。
数百年以来,白家无人修成完整的御龙术,又因为水炙疫病,民不聊生,因此白龙府的管制权被周边权贵觊觎,只能依靠四泽神殿的权威维护利益,所以老城主不得不尽力一试,以使白家摆脱这种状况。
离祭坛数里处有几间茅屋,那白海穹口中姓胡的庸医和她孙女就住在这儿,只听那胡医师笑道:“小棠哥,这虞菽丹虽能治疗你娘的水炙病,但寻药和炼制要耗费我大量灵力啊!”
又听其摇头晃脑且一本正经的续道:“试究虚玄从初本,有一点圆明无际。天地生长之不同灵性之物在恰到好处的融合后方可针对病性下药,炼制尚需时日。”
这胡医师口中的小棠哥就是那白玉棠了,“胡庸医,谁让你当初冒充柳生妙手的传人了,要不是看你懂那炼药的方子,才不让你在这茅屋住呢!”
白玉棠喝道,胡医师的孙女也不生气,细细说道:“爷爷,咱们答应过人家的,治好白家阿姨病,她病的好难过,明天我们尽快去采药吧,就缺那一方药材了。”
胡医师的孙女名叫小希,约莫十岁的样子,当初在白龙府上住的时候白玉棠他娘源泉离就很喜欢这个女孩儿,小希也很喜欢这个和蔼可亲的阿姨,源泉离甚至有打趣道要小希做儿媳妇。
胡医师直瞪大双眼:“就知道偏向外人,都还没嫁出去就不帮爷爷了。”
“爷爷莫打趣我,我是心疼源阿姨。”小希应到,
胡医师嘻嘻道:“好,听小希的,不过不是不去采药,淮阴草在聚阴峰峭壁上,采不着啊!”说完歪着脑袋瞄了瞄白玉棠,白玉棠自然领会,说道:“我去,这个难不到我。”
白玉棠平时跟着大伯练习御龙术的功法,与他父亲相比,这天赋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他爷爷称赞其与姐姐为白家的祥麟威凤。
虽然一个才十五岁,一个十四,就御龙术小成,周身可生护体清气,增强体力,其他年纪相仿兄弟姐妹均不是他们的对手。
说罢,见天时尚早,问了淮阴草形状后,叫上屋外的书童白锦往聚阴峰奔去。
聚阴峰位于主峰归蟒峰西北,有一面因为较为低矮且与其他峰接近,导致终日不见阳光,峰面尽是**之气,喜好**之气的生物如淮阴草就生长在此。
白玉棠和身后冷的打颤的白锦走进了聚阴峰峡谷,此处即便是白龙城打猎居民也极少进入,一来峡谷**之气积聚,与本身阳气相冲,不宜久待,其中吸纳**生长的动物对普通人来说,食用其肉就是服食毒药。
虽是正午,谷里也不够明亮,虽然两人偷偷摸进来过,但并不深入。此谷越是深入,各类植物更是奇奇怪怪,一株烁着蓝光,形似长戟,一株长满倒刺遍地缠绕,其中一株长的更是有如木塔一般,均与外界不同,两人边走边称奇,半响后便抵达聚阴峰峭壁之下。
淮阴草蔓延在峭壁之上约摸三四百尺高,数量不少,白玉棠和白锦甚是欣喜,蹬腿就上。
白玉棠年纪大些,不一会儿就与白锦拉下一大段距离,见状对白锦喊道:“你真慢,在下面等着吧!我一个人就够了。”
白锦看下面阴森森,一个人待着也害怕,便回道:“玉棠哥,我有的是力气,跟你上去看看,你别管我。”白玉棠便奋力向淮阴草攀爬,峭壁湿冷,白玉棠催动御龙术,周身隐隐有青色麟气,身体不乏力,慢慢的靠近淮阴草,爬到一适合站脚的石缝,伸手拉扯,不一会儿一大片淮阴草就掉了下去,一会儿后,白玉棠心下觉得分量足够,娘亲有救了。
抹了一把汗就叫白锦向下爬,两人慢慢向下,一会儿听见白锦吓道:“蓝睛老虎,它在吃淮阴草。”
蓝睛老虎听到后发出低吼,望了望上面的白锦,白锦顿时吓得不敢动弹。
”老虎吃草?“,白玉棠带着疑问向下看,一只蓝睛老虎果真在大口大口的像吃肉一般吃着淮阴草,且眼看越来越少,白玉棠有些着急,峭壁上的淮阴草已不多,被老虎吃掉后怕是不够炼药,这蓝睛虎阴冷强壮,怕是打不过,又担心它吃光,眼见虎越吃越多。
于是鼓起气来向下大声骂道:“哪来的蓝眼睛小虫子,敢偷吃爷爷的东西,还不快滚!”
那蓝睛老虎似听得懂般怒吼着用虎爪向白玉棠攀爬,这虎爬了四五米高后白玉棠吓了吓,正欲向上爬,谁知虎爪坚强,攀岩却不协调,一个打滑便重重的掉了下去。
白玉棠见到哈哈一笑:“蓝眼睛的笨虫子,上来啊,大爷咬死你。”那虎越发爆怒,凶悍的向峭壁上冲了几次,无奈在峭壁下瞪着白玉棠,白玉棠又调戏了这虎一阵,也停了下来,白玉棠只想吸引它不去吃淮阴草,不想浪费力气,两人一虎就这么僵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