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晚敲响第二声鸣钟时,雪城觞国师的全部弟子徒孙都聚集于国运祭坛处,等待着觞国师出现。片刻后,年过一百的,雪城第一国师出现了,他看着祭坛周围几千人规规矩矩的正座着,没有一丝杂音,也没有一个人抬头。
觞国师笑了笑,抚开扶着自己的大弟子的手,给了一个眼神示意他放心,自己颤颤巍巍的走到祭坛中央,在大弟子等人担忧的目光中盘坐下。
觞国师沉思了片刻,说到:“你们现在看起来乖巧的很,但是肯定很疑惑为什么本国师突然发出急诏令将你们全部召集到此处。”顿了一下,他笑道:“本国师大限将至,未来将属于你们,不必惊讶也不必担心。今天让你们都回来除了告知这件事外,就是想和你们分享我年轻时的经历和见闻。你们对于自己的老师或祖师也就是我咯,多少都有些好奇,因为我目前除了这个名号什么也没在这里留下。”
觞国师的声音并不大,还有些沙哑,若非现在是夜晚且周围人异常安静,很难听清楚。
周围的气氛变得有些低沉,因为这个于他们而言敬重非常的觞国师要离开人世了;同时他们又有些激动,因为这个于他们而言神秘异常的觞国师要说出自己的过往。一时间,众人心里五味杂陈。
觞国师抬起手,往衣襟里摸出一枚玉佩,觞国师抚摸着玉佩上面的秸秆花,一双沧桑的眼中满是复杂,他沉声说道:“我本名叫做公孙逍,是东城公孙家的嫡亲子孙,我还有个自小亲厚的双胞胎弟弟公孙遥。你们没听过东城有个公孙府很正常,因为在八十多年前,公孙府就被覆灭了,而我,侥幸从那场灾难中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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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衣冠华丽的少年跪在朱门前,那天东城下了场有史以来最大的暴雪,已经两个时辰了,少年的半截身躯被埋入雪下,却仍然跪在门前却不敢移动半分,他知道里面的人看着他,也知道只有这样才有可能让素来冷漠的父亲放过哥哥。没错,那位少年就是东城公孙府的二少爷公孙遥,而他的哥哥便是公孙府大少爷未来的家主公孙逍。
一个仆人看到公孙遥变成雪人还在跪着,于是走到公孙遥旁边,低声劝道:“二少爷这又是何苦呢?大少爷犯了家规,老爷断然是不会轻易放过大少爷的,二少爷这般既让老爷难看又伤了自个儿的身子,以后要是烙下什么病该如何是好?”
见公孙遥不听,仆人看了眼紧闭的朱门,作为在公孙府做了几十年事的仆人,自然知道老爷听得到他们的对话,但那朱门紧闭,俨然是不会低头的,但老爷却并未将自己轰走,看来是想让二少爷知难而退。仆人想至此,低声细语的劝道:“奴才也知道二少爷与大少爷自小亲厚,但是今儿个老爷心情不好,二少爷有事何不先回去待到老爷气消些了再提议?如今这场面,老爷怕是不会允了少爷的,奴才知道二少爷心里着急,但是您这般对待自己,夫人知道后定然会生气……”
话还没说完,公孙遥低吼道:“行了,别拿母亲的事压我,哥哥犯了什么错?为什么要打穿哥哥的琵琶骨还将人锁在凌云崖上?这大雪天的,哥哥的功力又发挥不出来,这不是要置哥哥于死地吗?父亲!遥儿求您了,放过哥哥吧,遥儿给您磕头了。”
公孙略听着外面的声音不耐烦极了,偏偏他就这两个儿子,一个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已经废了,另一个若再出什么事,这不是让公孙府绝后吗?但公孙略也容不得别人置喙自己的决定,这二儿子又是个不省心的,若是死了,公孙府绝了后,他公孙略如何对得起列祖列宗?念此,公孙略打开了朱门,垂眸看着半截身子在雪里埋着,把头使劲往雪里砸的公孙遥,生气至极。公孙略面色阴沉道:“作为公孙府的少爷,为了一个废人,堂而皇之的跪在门前,被别人看到还不知道怎么笑话我公孙府,笑话我公孙略,这般乱来简直不成体统!”
公孙遥突然大吼道:“哥哥才不是废人!”他抬起头看着眼前丰神俊朗的中年男人,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这是一个父亲会说出的话。
公孙略看着他悲愤的样子,心里更加烦躁,比起大儿子,这二儿子真是愚不可及。挥手叫了几个身强力壮的家仆将公孙遥挖出来带回屋,说道:“把二少爷带回去面壁思过,等他什么时候想好了就什么时候放出来。”。
等到公孙遥被挖出来后,他想挣扎着自己走回去,却发现因为在雪里待太久了,身体被冻僵完全动不了。
公孙遥也知道目前自己是救不了公孙逍的,只能希望楚越的动作快些,趁父亲还没派人去查看哥哥的情况来个移花接木,将哥哥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