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镇抚司的牢房十分黑暗,几缕残阳从窗外飘洒进来却被那无尽的黑暗所吞噬,满耳的哀嚎声却在心中平添了无限的恐惧,周遭充斥的血腥味让人胃里一阵翻涌。进了北镇抚司,即便不受刑,也绝对是一种煎熬,难怪锦衣卫在影视剧中是那般情景。锦衣卫的电影、电视剧顾楚看过不少,皆是心狠手辣,可是这个李廷的长相却不像是心狠手辣之人,文质彬彬的倒像是文弱书生一般。
“李大人,我此去定是凶多吉少,不知陛下会如何惩罚我。我父亲已经走了,如果我也遭遇不幸希望你能将我的尸体埋葬在父亲旁边,这样我也不会孤单了。”虽然顾楚并没有见过顾清,但在这里上顾清是和他最亲近之人,死后葬在一起,倒是有个伴了。
“顾楚姑娘,一切尚未成定论,你何必如此悲观。”李廷安慰道,“陛下也绝非是心肠歹毒之人,他绝不会滥杀一个好人。”
“你为何如此确信?”顾楚眼中闪出一丝希望。
“我跟着陛下有十年之久了,他从未滥杀过人。”李廷解释道。说完,李廷便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借你吉言,若是此番可以有惊无险的出去,我请你吃饭。”顾楚大声喊到,虽然此番安慰令她安心不少,但心中依然有些忐忑,毕竟,帝王心从来都不是那么好猜测的。
“皇祖母,您当知道这一切都与顾楚无关。”回道仁寿宫后朱祐樘便一直踱来踱去,既焦急又害怕,进了北镇抚司,不死也得掉层皮。
“我知道,你父皇也很清楚,但是他为了保住万贵妃,只能选择舍掉顾楚。”知子莫若母,太后很清楚朱见深心中的想法。
“那我们该如何?”朱祐樘眉头紧皱,本以为以自己现在的实力已经足够保护身边的人,如今看来,简直痴人说梦。
“哀家也不知如何是好了,若是钱太后还在,也许顾楚还能有一线希望,如今只得看皇帝的意思了。”
“皇祖母,难道就只能这样等着吗?”
“对,等着,你千万不要试图做些什么,这样反而会惹怒皇帝,将顾楚陷入更深的危机之中。”
“皇祖母,孙儿告退了。”
“去吧,切记,什么都不要做。”
太后这么说,朱祐樘却不能什么都不做,自从他得知顾家被抄家是因为自己的事情得罪了万贵妃,他便发誓,日后不论发生什么,都要护她周全,况且这次的事情本就是因为自己,她原本不需要趟这趟浑水的,若不是自己要救吴姨,她根本不必挺身而出,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坐视不管。
朱祐樘出了仁寿宫便直奔北镇抚司。
“太子殿下,陛下有旨,谁都不能见顾楚姑娘。”
“若本王执意要进去呢。”朱祐樘面色清冷,淡淡的道。
“那就休要怪臣不客气了。”李廷俯身说道。
“本王不会做什么,只是去问问情况,毕竟这件事情和我有关系,我不能让她一个小姑娘受苦。”
“殿下请放心,陛下不会对她如何的。”
“你如何得知?”
“臣不知,但陛下宅心仁厚,必不会滥杀无辜的。殿下且回去等消息,若是顾楚姑娘有一点闪失,唯臣是问。”
“本王暂且信你。”
“恭送太子殿下。”李廷拱手行礼。
“我不走,就站在这里静待结果。”朱祐樘执拗的说道。
“殿下要等便等着吧。”
北镇抚司里,朱见深坐在顾楚对面。
“小姑娘,你可知罪?”
“回陛下,奴婢不知。”
“诬陷贵妃,谋害太子,以奴告主扰乱后宫秩序,以上任何一条皆是死罪。”朱见深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的小姑娘,总觉得她的眼睛中有着同龄小姑娘没有的洞察力和睿智。
“陛下,您心里应该清楚这件事情的始末,我一个小丫头如何会有那包毒药,还有我与殿下无冤无仇为何要谋害太子殿下。”顾楚说道。“说句不当讲的,陛下只是为了贵妃娘娘找一个替罪羊罢了,很不幸我是那只羊罢了。”
“接下来你把刚刚没有说完的话说完。”
“奴婢并无确切证据证明贵妃娘娘毒杀了淑妃娘娘,但这包毒药确是她毒害太子殿下的证据,陛下这些年不曾想过为何自己一直没有子嗣,上一任太子殿下缘何册封不到一年便离世了。”顾楚缓缓的道。
“朕怎会不怀疑,只是万贵妃从小就陪在朕身边,她陪我走过了一个又一个艰难的时刻,我不愿意相信她是那样一个心肠歹毒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