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众神在茶余饭后有两件谈论的闲事。这第一件便是听闻桃神与风神的婚事将近,第二件就是若尘天神与梧罹三皇子关系越发亲密。众神觉得,桃神与风神日日粘腻,这第一件事板上钉钉,可若尘天神与梧罹皇子是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神仙,这第二件事似是空穴来风。“三弟。”梧罹正在自己的火罹宫练阳火之术,远远听见大哥梧阳的声音,屏息收了功,转头果然见大哥梧阳与大嫂文茵手牵着手来找自己。梧罹依旧笑地灿烂,“大哥大嫂,我知道你们恩爱,可也不用专门来我府上让我看着你们恩爱啊。”文茵听了笑得羞涩,“三弟,你说笑呢,你大哥和我是专门来看看你,可有勤加练习阳火之术。”梧罹笑着,上前一把揽住梧阳,便将梧阳与文茵带着,去到自己宫中的枫林院了。
他们坐在院中的亭子里,梧罹吩咐了下面的侍从上茶。“大哥。你与大嫂也成婚许久,准备何时给我生个侄儿呢?”梧阳与文茵面面相对,脸色微红。梧阳推了推梧罹,“你小子可莫要拿我跟你嫂子打趣,倒是你。”梧阳拿起桌上的茶,微微抿了一口,“听宫中众神说你与那若尘天神,近几日走得很近。”梧罹不语,轻咳了几下,便站起身来,走了两圈。梧阳与文茵看了梧罹这个样儿,大概知道这神界所传确是不假了。梧罹走了两圈,思索了片刻,还是转过身来面对着梧阳文茵,“大哥大嫂,我的确钟意若尘。自你们婚宴上与她初识,就觉得我们只见定会有羁绊。”梧阳见他这个三弟露出少有的严肃,便知他并非玩笑。“那,若尘天神可知你的心思,她怎么说呢?”文茵开口问了。梧罹不语,他身后红红的枫叶极尽温暖,梧罹脑中闪过高云的样子,他笑了笑,“我不知道,可能她心里已经有一个人也说不定。”梧阳与文茵相互看了看,他们实在不知若尘天神这几万年,除了云幽天神,还有哪个男子与她亲近。梧阳看着自己这弟弟,站起身来,取了几片枫叶,“梧罹,你自小热情,待任何人都像这枫叶一般热烈。”梧阳施法燃了手中枫叶,“可是枫叶是会消失的。”梧罹看着梧阳,突然又展开了笑容,“大哥,你怎的就说些没头绪的,我与若尘约好了,你们在我宫中随意,我先走了。”说完梧罹就急匆匆离开了。文茵瞧着梧阳,“你想让梧罹放弃若尘天神,是怕梧罹感动不了她?”梧阳低语,“你不了解梧罹,我是怕他用情太深。”
梧罹走到九寒宫前,满眼笑意,他走进内殿,远远瞧见若尘在同一头白虎嬉闹,他隐约记得那白虎是魔界王子莫望的神兽。梧罹脸上的笑意逐渐变淡,只见那白虎最后留给若尘一封信和一坛酒。若尘收了那酒,打开那信,原是莫望在问自己种的杏花开得如何,荷花池里的鱼儿可还好,送她的那珠子可还好。若尘心中奇怪,莫望每次来信,不是问自己的花,就是关心那池里的鱼,有时还问问自己的珠子甚至是白泽。若尘也像往常一样,变出纸笔,一一回答他的问题,就将信给了白虎。白虎收了信,不舍地蹭了蹭若尘,这才离开。梧罹看白虎离开,心中想起些事情,便沉默在那里,“梧罹,你站在那门口,是有心要顶了那门神之职?”只见若尘走过来拍了拍梧罹。梧罹这才缓过神,随若尘进了内殿。
“梧罹,我有样东西,想给你看看。”梧罹满眼好奇,只见若尘用黑帐罩住殿内,从手中变出一颗珠子,念了念法术,二人面前出现点点荧光。那荧光在黑暗中点亮若尘的脸颊,梧罹看着眼前的若尘,觉得若能一辈子守着她,像大哥大嫂那般恩爱,应是此生无憾了。突然,梧罹就见那空中绽放了花朵,他看呆了眼。若尘将脸凑到梧罹跟前,“这是烟花。”“烟花?”梧罹转过头去,就见若尘的脸贴在自己面前。漆黑的屋内是烟花绽放,萤火微光,钟意的女子就这样看着自己,梧罹此刻心跳加速,盯着若尘说着,“甚是好看。”若尘笑得开心,她看向烟花,“我也这样觉得,第一次见到烟花时,我竟不知还有花能盛放于天。我每每觉得疲倦,都会拿出来看看。”“我是说你。”若尘一听,愣了愣,便收起了珠子,红着脸转过身去。片刻,梧罹大笑着又说了一句,“我是说笑的,那烟花可比你美多了。”梧罹说完便走出大殿。
梧罹看着若尘院子里的杏花,想起人间若尘住的那处,心里突然有一丝难过。他走到杏花树下,抬头望着那小花,迟迟不肯动身。好在神界没有四季,若尘才可将那人间府里的四季带到九寒宫里。“你什么时候竟喜欢杏花了?”若尘走出来,站在梧罹身旁。“我在想,你这个种着杏花的院子,果然是没有我枫林院来的好看。”若尘听了马上瞪向梧罹。只见梧罹随手施了法,在若尘院中种下几棵枫树,红似火的树与若尘的院子格格不入。梧罹那样一布置,若尘竟看得别有一番风味。但她总觉着梧罹今日有些奇怪,心想了想。就故作厉声道,“你那红红的枫林院,似是着火一般,哪里好看?”梧罹一听,变了法术,只见这整个院子都枫叶漫天,存心与她作对,可偏偏此时此景,美得惊艳。
“姐姐!”梧罹与若尘远远看见桃神拉着风神跑进来。他两人看见这院里精致,有些惊喜,桃神不禁赞叹,“姐姐这是在作何?莫非是什么大日子?”桃神又看见梧罹站在旁边,就福了福身问了句好,风神也行了礼。桃神走向若尘,轻悄悄地笑着说了句,“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姐姐这里有贵客啊。”“哪里不是时候,我这宫里俨然已是何人都能随便闯了。”若尘叹叹气。“你与风神今日来寻我作何?”“姐姐,我跟天璞来是想陪赏你那荷花池。”只见桃神一脸怪笑,若尘瞟了瞟她,就晓得了她的心思,这桃夭分明是想与天璞那小子去赏荷,偏偏拿陪自己当借口呢。“那走吧。”若尘无奈道。梧罹见状,正要向若尘告辞,就听桃神说了句,“三皇子留步,你走了,我们若尘姐姐不得孤单?”若尘瞪了桃夭一眼,桃夭就拉着天璞跑掉了。若尘看了看梧罹,漫不经心说了句,“你想走便走,不送了。”梧罹听了,偏就不走了,死皮赖脸地跟着若尘他们去赏荷了。
若尘与梧罹站在莲花池一旁,只见桃夭与天璞打打闹闹,桃夭一个飞身悬在荷花池中央,天璞也使了法术追上去。桃夭右手一划,一串水花溅到天璞脸上,天璞见状,似是不认输,也拨起一番水花。桃夭旋身一躲,本想落在荷花瓣上,没成想一个没踩稳,眼见要摔进水中,那天璞眼疾手快,搂住桃夭腰身,轻点在荷花之上。两人四目相对,含情脉脉,“夭夭,不论过了万年,还是十万年,或是百万年,我永远都在你身后接着你。”桃夭掩不住笑意,眼见两人拥吻于荷花池中。
若尘与梧罹远远看着他们俩玩闹,看到这一幕都下意识红了脸转过去。“这丫头,真拿我这儿当他们你侬我侬的地方了。”若尘嘟囔着。“桃神与风神如此相爱,这婚宴估计不远了。桃神大方可爱,天真无邪,我以前竟未注意神界有这样的神女。”若尘听了,想着这梧罹怕不是看上桃夭,“桃夭她早以前同我讲过,她心悦于你,想让我引荐,我嫌麻烦并未理会她,如果当初我将她引荐给你,你会喜欢她吗?”若尘鲜少如此正经地问话,梧罹停顿了片刻,“会吧。”若尘听了,许久没有说话,她看着梧罹,心中不是滋味儿。梧罹看若尘沉默,就笑着,“人家桃神风神现在如此幸福,你可别想些有的没的。”若尘听了,笑了笑,从水中摘了一朵荷花,唱起了歌谣。梧罹听这歌谣悦耳,却少了些生机,就用法术,唤了鸟儿在若尘身旁做舞。池中央的桃夭与天璞看见那俩人,相视一笑,“你说若尘天神与梧罹皇子是不是关系匪浅?”天璞问着,桃夭则是一脸鬼笑,默默说,“我觉着姐姐喜欢梧罹皇子。”
桃神与风神玩闹够了,就都回去了,梧罹也觉得是时候回宫。梧罹刚走出九寒宫,又看见白虎站在不远处。梧罹面带笑容,走到白虎面前。“我认得你,莫望身边的白虎。”只见那白虎凶狠地看着梧罹,“你最好不要对若尘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梧罹听了,脸上的笑容还在,“不该有的想法?我不知道你说什么。”“你们神界就是喜欢装模作样,我不与你说那些没用的。你很清楚莫望私底下对若尘有多用心,要是没有莫望,若尘根本不会理会你。”梧罹没有说话,但此时双手已经紧紧攥成了拳头,“这是莫望让你说的?若尘会不会理会我,与你何干?你只是莫望的神兽。”白虎怒吼了一声,似是要扑向梧罹,但它想着这里是神界,扑向梧罹对它没好处。便怒狠狠地转身要离去,梧罹看着远去的白虎,笑容终于不见了,“你是莫望的神兽!神界还是莫要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