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驱毕业于警察学校,打算做一个光荣的人民警察。可吴驱的父亲突然急性心肌梗塞住院,母亲不停地抚摸着父亲的胸腔,两人流着泪对吴驱说:“我们放心不下几十年的店面,和一直照顾生意的客人啊!”
为了稳住父亲的病情,吴驱第一次满足父母并不合理的要求。最终他的警察梦从心中摔下,落入每天打碎的蛋花里,撒上葱花,放进蒸锅。吴驱继承父亲的肠粉店一干就是五年,他已经彻底绝望了。
即使店里生意异常火爆,每天早上来打包肠粉的上班族很多,也能看到好多学生座在店里开心的吃粉,可吴驱还是不快乐。所以在父亲走后,吴驱毫不犹豫的转让了店面,把五年来所得的收入绝大部分留给了母亲。
吴驱再不顾旁人的目光说走就走,因为他感觉他自己已经找不到归属感。吴驱随便报了个旅行团,就到了海外的一个度假小岛游玩。吴驱避开沙滩上的人群,站在岛中央最高的火山上远眺,一望无际的大海给了吴驱暂时的宁静,或许完全冷静下来后,吴驱就能好好去做自己喜欢的事了吧。
吴驱登高望远,正打算发表发表感想,就被三个戴着头盔,背着弹挂,手持步枪的某国大兵打断了。用鸟语对着吴驱说了一大堆,无非就是这里要被封锁了,游客全部撤离什么的话,态度不好,动作也很粗鲁。
“不要推我,我自己会走路!”吴驱一边不满地抱怨着,一边小心地找落脚点下山,“枪保险都没开,吓唬谁呢?”
之前吴驱为了缓解长久紧张的心情,已经偏离了道路,自己找了个地方上山,此时下山的路并不好走。雪上加霜的是,一个某国大兵觉得吴驱动作太慢,推了吴驱一把,刚好吴驱脚底石头一松……
再次醒来,吴驱背痛的厉害,估计有不少划伤,拿出口袋里的手机,幸好没坏。稍加犹豫,吴驱还是打个电话给母亲,还没等吴驱报平安,电话那头带着哭腔的声音就先传过来了。
“儿啊,现在在船上了吧?”
吴驱刚想回答,电话那头又先说了,根本没给吴驱机会。
“儿啊,你不知道啊,现在新闻上播啊,某国又在研发新武器,现在出了问题,你去玩的那个岛受影响会有影响啊!突然出现什么‘奇点’啊,听都没听过,太吓人了啊!”
吴驱看着面前的空气像是被火烧过一样地在扭曲,渐渐的扭成一个吞噬周边一切的小型黑洞,呆了。
手机那边的声音开始断断续续,“儿啊!快回国吧,妈妈……再也不……怪你了,你要……做什么……妈妈都支……持……啊!”
吴驱的四肢开始僵硬,手机快要从他手掌滑落,他的意识也开始模糊……手机的那边传来了断断续续的哭声“啊啊……啊啊……啊啊”像是预知到什么,这是一位母亲最后的挣扎“啊……啊……儿……啊,你……快回……”。
无论谁对谁错,都容不得他们后悔,因为一起都已经结束。
当吴驱再次醒来,他感谢了佛祖,老子,孔子……反正能想到的都感谢了一遍。当然,最应该感谢母亲,或许是她最后的呼唤,才让自己大难不死。
吴驱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关节,顺便环顾一下四周,全是石制的房子,刻着繁杂的浮雕,圆屋尖顶。很显然,西欧的某个古老小镇,吴驱心里全是劫后余生的庆幸,甚至没有多余的精力关心他是怎么到这里来的,他只想尽快找到中国大使馆寻求帮助。
一束阳光照进小巷,吴驱走过去让阳光抚照,惬意地伸个懒腰,他觉得今后要好好生活。天空的云如此的白,云边,长着翅膀的马群载着人快速划过,真……假。
吴驱猛盯着小巷上方的天空,告诉自己只是眼花了,一片巨大的阴影遮蔽了吴驱的视线,一片片暗红的鳞片是那么的显眼,夹杂着火山顶硫磺的气味。
“是……龙”吴驱颓唐的坐倒在地上。一只倒霉的灰毛麻雀好像也被龙威吓到,直直地掉进了吴驱的衣领里。
像是用铁锤猛砸钢板,几声巨响从天空传来,接着是铁锯在钢条上拉过的摩擦声,听得吴驱头皮发麻。吴驱还想在这个镇子找个本地人搭伙跑路,省的他瞎跑迷路。结果走了几条街,没看到一个人,敲了好几家的门,一点动静都没有。这个小镇的人全部早都跑了,现在就只有倒霉的吴驱留在这里。
天空的动静越来越大,越来越吓人,伴随着巨响的一声“嗷呜……”,明黄色的火焰从天空倾泻下来,瞬间就点燃了吴驱周边的一切。虽然吴驱没有直接被火焰击中,可他觉得再不跑就会被活活蒸熟。此时已经不管迷不迷路了,那个地方没火就往哪里冲,能否逃出生天全凭运气。
吴驱刚从一道火墙的边沿逃出,就看到前方是一个铺着石板的小型广场,广场对面一道两米宽的水渠出现在吴驱的眼前。“得救了!”吴驱高兴的叫了出来。可是一排着火的树木挡在中间,随着火势的加大,可供人通过的缝隙越来越小。
吴驱憋住胸腔的一口气,打算一鼓作气冲过去,就在此时,两团黑影从天而降,发出铁球落地的声音。吴驱下意识回头一看,是两匹马和两个骑士,两匹马都是皮开骨绽的,暴露着的伤口都十成熟了,没有一点血色。两位骑士也都黑得和碳块一样,其中一个还被一颗巨大的牙齿贯穿了胸口,被钉在石板上。另外一个情况好点,没有明显的外伤,但是躺在地上好像无法动弹,只能转动头部,看向吴驱。
吴驱看向前方越来越小的缝隙,狠狠地咬了咬牙,转身抄起那个骑士,用尽力气朝那个缝隙冲去。火焰的烧灼带来的痛感几乎要让吴驱晕死,咬牙坚持住,纵身一跃,水渠内水流温凉的一激,让吴驱保持住了清醒。能明显感觉到水渠内的水在升温,这次为了不被煮熟,吴驱用尽全力顺着水流逃离。
已经看不到熊熊大火中的镇子了。远处冲天而起的浓烟时刻提醒着吴驱活着有多么的不容易。吴驱筋疲力尽的躺在河滩上不想起来。可是一阵寒风袭过,浑身湿透的吴驱冻的直哆嗦。刚刚逃命太急,带着的骑士呛了不知多少河水,此时已经昏迷过去。
吴驱只好站起来费力地把骑士挪到干燥的草地上。之前没注意,碳块样的骑士被河水冲洗干净,居然是个女的。
吴驱看着女骑士苍白的脸,五官极为立体,嘴唇饱满,带有弧度,双眼深陷在精致的眼窝里,此时她闭着眼睛,犹如镶嵌着两片温润的白瓷,平直纤细如柳叶的眉毛是白色的,一头湿漉漉的银色长发发柔顺的贴着她的额头,侧脸和腰肢。两只尖尖的耳朵调皮的从发丝间探出……好漂亮的精灵啊。吴驱看得都要忘记自己现在要干嘛。
冷风再次袭过,吴驱才回过神来,赶紧把女骑士翻过去面朝土地。吴驱则半跪下来,膝盖顶着女骑士的胸腹,右手支起她的下巴保持喉部通畅,左手用力拍打她的背,等女骑士不再吐水以后,才把她平躺着放好。
整个过程又消耗吴驱不少体力,稍作休息之后,女骑士还是没有苏醒。难道……吴驱咽了咽唾沫,要进行喜闻乐见的人工呼吸!
看着她绝美的容颜,吴驱手都开始颤抖……
第一个步骤,检查周边环境是否安全。
第二个步骤,检查患者是否清醒,是否还有呼吸。患者当然不清醒啦,吴驱的笑容都开始荡漾……手指探探鼻息,吴驱的食指感受到一股温热的气流……吴驱的笑容渐渐凝固。吴驱不死心的去看患者的胸廓,有微微的起伏……好大的波涛……啊……不对,好大的盔甲啊。吴驱的鼻腔一热,两行糊糊的东西流出来。
吴驱狠狠地扇了自己几个耳光,想什么呢,想什么呢!救人要紧啊!患者状况良好,压根不需要心肺复苏,是好事,好事!吴驱再骂一遍自己,“这可耻的失落感是怎么回事!”觉的还不够,吴驱再扇自己一巴掌,“警校的教育都教到狗身上了吗?”
稳定住情绪以后,吴驱才发现伤口都快麻木了,这是体温过低的表现,要赶紧动起来,尽快生一堆火。
河流旁边就是树林,吴驱拾捡了一堆的干柴,找到一些干草做火绒。此时有个打火机该有多好,可是除了身上这套衣服鞋子,吴驱什么都没能带过来。
吴驱去河边挑石头,想刻个取火槽钻木取火,挑好大小合适的石头,放在大石头上,再搬块大石头一砸……大小石头哪块都没碎。吴驱挑不同种类的石头反复试了几次,石头连个白印都没有。这个世界石头怎么形成的,怎么都这么硬。
还好吴驱运气不错,在河边捡到一把断剑。木柄都附满了一种褐色的苔藓,断掉的剑身拿水一冲,就发出阵阵寒光。吴驱拿在手里掂量掂量,“可惜了,曾经是把好剑。”
结果拿断剑刻了半天,也就刮掉了点树皮,吴驱以为是木质的问题,换了好几种枯木,木质较软的也就刮开薄薄的一层。吴驱甩手丢了那把断剑,他算是明白了,这个世界的东西都硬的要命,没点力气就不要折腾了。
硬着头皮在那道浅浅的木槽上钻着,吴驱开始出汗,没多久手掌就磨出水泡了,可他不能停下来。风一直在吹,不停地加速蒸发他的汗液,带走他的体温,剧烈运动是用透支的方法来解决体温过低这个问题,唯有火,才能带给吴驱持久的温暖,才能让吴驱在与这个危机不断的异世界对决中扳回一局。
当火焰在木柴上熊熊燃烧时,吴驱和单挑荒野里的艾德一样,对着火堆兴奋的大吼大叫,手舞足蹈。
“Yes!Yes!Yes……”
从这个异世露出的獠牙中逃脱一次,吴驱倔强地向这个世界宣告他这渺小而又可悲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