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的时间,飞转流逝,我们可以用一句话的时间提一提惯仲。
毕竟一个无情的挥剑机器,实在是没有什么更值得提的。
惯仲还在继续着挥剑,每日几百次,还是几千次,他自己也记不清了。
总之,在挥剑斩月这件事上,他依然寸步不近。唯一成功的大概就是,现在可以进步到坚持上下挥动十几下,木头才会断开。
但是也仅此而已,距离第一次劈开月亮,还远得很。
然而努力这件事,时间本身就是答案。
就好比你现在正在学习高等数学,可能永远也想不起来曾经一个九九乘法表也要记个两三天,那个时候你以为这是登天的难事,而现在,一笑了之。
一千次也好,一万次也好,十几万次也好,总有一天,惯仲能够在最后一次的劈砍中,斩开整个天地。
那是他给整个世界的答案。
而此时虚阳门,都在等待苏杨给出一个答案。
沈佩斗气过于旺盛的问题并没有解决。
新出现的问题,往往无法从固有的历史中寻找解决办法,你必须跳出其中,才能够看清真相。
苏杨从过往沈佩的经历,练功的过往,已经虚阳门众多的典籍中,没有找到新的办法。新的办法,有可能是从无到有,从零到一,这也是虚阳门人所期望,也是对苏杨的寄托。
如果把人形容成一部手机,那斗气就如同电池,而对于沈佩来说,这块电池的消耗远远比不上产生的速度,而在某些情况下,电池甚至开始自我放电,开始干扰其他零部件的运行。
苏杨一开始想的办法是集中放电,既然电量太足,那就放一放,常常保持一半电量就可以的。
但是人的身体就不像手机结构那么简单。
人的身体有无数的细胞、血管、神经、经脉、穴位组成,斗气由穴位产生,并经过经脉的输送到达各处,途径各种脏器。持续的充电、持续的放电,特别是大剂量的放电,有可能对经脉穴位,甚至身体各处组织造成不可逆的损伤,这种做法相当有风险。
其实,理论上只要安全度过了这一段成长期,沈佩的身体各处能够承受充沛斗气所带来的的影响,沈佩修行的道路上,将会是一片坦途。
然而,怕就怕还没等到那天,沈佩自己的身体就先负担不了了。
而且由于人有斗气护体,平时不觉得,可一旦斗气泄光,身体会进入“脱力”的状态,站不能站,立不能立,难受至极,类似戒烟戒酒时会出现的戒断反应。
实际上经脉穴位等组织是会随着人本身的修为提高而变化的更加强韧,就像肌肉一样,锻炼的更多,就更有动力,对氧气的需求量也会增加。
但是沈佩年纪太小,身上的经脉骨骼还未发育完整,其斗气含量就已经超标,所以在常人看起来百利而无一害的斗气,在沈佩身上,却开始反噬。
用苏杨的话说就是,买手机还是要先看看电池容量啊.....
所以苏杨的办法是:想办法,提高沈佩的斗气容量。
具体来说就是尽量把斗气集中在身体的某一个或者几个地方,然后集中训练修行这级个部位,使之成为专门的电池以供储存。
针对女性身体的特殊性,在身体具体哪几个地方储存多余的斗气,苏杨还是有不少想法的。
当然,为了应对这种想法,我们国家另有一套完善的刑罚。
储存斗气这种事,在这之前完全没有人遇到过,大多数人的问题是:自己这块电池根本没有这么大的产生量,又何来如此的烦恼?
好比苏杨,有着7寸的屏幕,528g内存,麒零2000处理器,莱卡六摄八千万五十倍变焦摄像头。
然而电池大约只有500毫安,喇叭还是坏的,啥时候能修好也不知道。
所以苏杨的办法就是:实在不行还是跑了吧,大不了修书一封,把自己的所感所想,解题思路都留给虚阳门,总之,自己是已然无能为力了——莫说解决沈佩的问题,就连他自己的耳朵上铃铛的问题,他也还没有解决呢。
然而,随着第一年时间的结束,事情又有了变化。
寒冬腊月,初雪刚过,鹅毛的大雪将整个小山坳整个覆盖,所有的一切都笼罩在一片白茫茫的视野里。
这纯白的宁静,随着一位老人家的来临而被打破。
苏杨正扫着雪,想着自己是不是真的要溜之大吉,忽而耳朵上的铃铛开始叮当叮当的摇晃,苏杨以为是沈佩过来了,转头一看,发现,是一位老婆婆。
这老婆婆鹤发童颜,面目和蔼,头发虽白了却是一脸的慈祥,看得出来年轻时大概也是一个美人。
老婆婆杵着一个拐,拐杖上挂着半块红色玉佩,看得出来腿脚有些毛病,走得也很慢,不甚方便。
苏杨向老婆婆鞠了一礼。
这界云山几乎可以说是虚阳门的禁地,外有门岗,内有哨卫。能入此山门的,都是和虚阳门相熟之人,而能够上到这山顶的,来拜访闭关的沈佩,肯定也可以说是贵客了。
老婆婆点了点头笑道:“你就是苏杨?”
苏杨点了点头,露出了半官方似的笑容。
老婆婆指着苏杨耳朵上的铃铛,又笑道:“这铃铛,我制出来也有五十来年了,没成想现在竟然是你戴着。”
姓名未知的死老婆子,好感度-50。
“若想取下它也是有办法的。”
恩人呐恩人,您如火灾时的雨水,久旱时的甘霖,仗义疏财救人于危难,人称界云山及时雨,
你就点化了我苏杨与苦难吧。
“只要斗气控制得当,这铃铛不出声,你就可以出声了。”
这还用着你说?我都哑巴了一年了我还不知道这个道理?合着你们虚阳门都是属水的是吧,说话都是祖传的浪!
“当年沈最那小子,可是用了五年呐。”
苏杨愣了,原来沈最也戴过这玩意,而且还戴了整整五年,难怪那天他耍我耍的那么开心,他这是把自己以前被耍的那份给耍回来是吧。
苏杨自然也只能自己暗想,还只能陪着笑。
正想着,沈佩走了过来,对着这婆婆鞠了一躬:“南宫姨婆。”
南宫,自然就是这婆婆的姓,姨婆说明是沈佩妈妈的姨妈。
苏杨恍然大悟,看来沈最岳父岳母家对沈最也很不满意嘛!不然怎么会弄出这么一个禁声铃给沈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