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血鸦被突如其来的爆炸声惊到,随后听到了修特拉军队气势汹涌地冲向了第32区。她望向银翼消失的方向。
“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吗?”她拔腿想要去看看银翼是否安全,但是面对即将冲破防线的敌军,自己只能选择守住防线。
血鸦从灌木丛中闪出,横在军队前两百米左右的地方。敌人没有要停下脚步的意思,自己在站定了以后,立刻展开了“娜卡兰缇斯”,释放的“灵骸”远比第一次和骑兵打的时候放的多。无数的伤口爬满她的手臂和后背,背后扭曲的空间的体积也更大了些。在这样的“恐吓”下,敌人全部停下了脚步,所有人同时从背后把武器取下对准血鸦,队伍以非常快的速度呈梯状排好,有将近五十来门炮开始进入蓄能,而在队伍之后无法开火的人则放下了武器,从腰间取出了战术剑待命。
待镰刀成型,血鸦用力将“娜卡兰缇斯”横扫出去,一阵巨大的很像空气被撕开的咆哮声灌入了所有的耳朵,飞出去的风刃的强度直接掀翻了地皮。军队的所有充能同时开火,一红一蓝两股能量冲撞在一起,产生的横向激波腰斩了两侧很多树。
但,这不意味着对波是以平局结束——军队前排的一小部分人被残留的风刃波及到,血液从头盔的各个角落中渗出,随后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似乎像是预料到了这一点的后排士兵将战术剑拔出,跳过同伴的身体冲向血鸦,其气势完全不像惧怕刚刚风刃的威力。
由于冲过来的敌人数量庞大,继续使用“娜卡兰缇斯”无疑无法抵抗攻势,毕竟自己无法自如挥动这么重的武器。她将“娜卡兰缇斯”收回,从背后取出两个剑柄,在“灵骸”外放下将剑刃释放,这柄剑的大小与正常的双刃剑相比略小,但是,完全不影响自己清楚这样的杂兵!
在后面观战的领军看着战斗的进行,但是发现前去战斗的士兵一个接一个倒在地上,然后就起不来了,倒在地上挣扎。倒下的士兵身上的护甲除了一道非常深的切口以外,并没有太严重的伤。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领军看到这一切感到非常不可思议,等冲锋的人数减少了之后,自己获得了看到交锋的视角,看到了更可气的事实——每个人只挨了一刀就倒下了!
“风暴,给我上!”领军怒不可遏,拿起对讲机用压制不住的声音发出增援。对讲机的另一边听到了领军的命令后,回了一句“收到”就丢弃了对讲机。
血鸦将最后一个人用剑贯穿后,抽出时将将剑上的血甩出,被刺穿的人就这么倒下,倒在其他所有队友的身体上。
领军开始后退,对着阵线后方大喊:“第二队,上前!”随后冲出了上百人将领军包围,其他所有人都端出武器对准血鸦,但是看他们颤抖的手可以知道,他们在害怕。
“哈……哈……”血鸦的超载输出迫使自己身上的因召唤“娜卡兰缇斯”而产生的伤口扩大,一口血也从自己的口中流出。她将其中一柄剑倒插在地上,从口袋中拿出了一瓶PNT-2。
领军:“你,到底是什么人?!”
她将PNT-2对准自己的手臂打入,身上的伤口还没有恢复,但是全身似乎丧失了痛觉,声音也硬了些:“不重要,只要知道你们来错地方就行了。”还不等领军发出开火的指令,她一下跃到阵前,准备一把取下领军首级。
“哐!”
血鸦被从领军背后飞来的长枪击中,所幸使用剑交叉挡住的,要是就这么击中身体,恐怕凶多吉少。血鸦向后飞出一段距离,长枪的柄处从各个位置伸出极小的矢量喷射器,使长枪重新被远程控制收回到持有者手里。
“原来如此,已经链接过了吗……”
长枪的持有者从军队的背后,一个大跳跳到空中接住长枪,随后将枪尖对准血鸦,枪身上的矢量喷射器连同本人和长枪一起直飞向血鸦所在的地面。发现了不对劲后,血鸦向后翻滚躲开这一击,来者也翻过身子竖直落地,势大力沉地砸出了一个巨大的坑,横扫枪尖尝试够到血鸦,血鸦二次翻滚躲开了第二次攻击,在第二次翻滚的半空中,血鸦借机投出手中的剑,枪兵迅速压低身子,后背几近贴在地上才勉强躲过这一击,脸上被擦出了一道很小的伤口。
血鸦:“想必你的名字就是‘风暴’了吧……”
对方没有回答,但是眼神默默认可了她的疑问。他摸了下脸上的伤口,发现尽管伤口不大,但是已经开始流血不止。她转身看向背后的剑,剑刃因为失去了“灵骸”外放的补给消失,剑柄掉在了地上。
“这剑,是‘黑羽’系列的制式……”
血鸦瞪了下眼睛,然后说:“看来你知道些什么。”
风暴受身直立起来,提起枪尖对准血鸦。“你应该就是‘娜卡兰缇斯’的拥有者了。”
血鸦突然就陪出笑脸,身姿还是迎战状态。“哎呀,这么巧~”
“这剑,应该是借用了‘娜卡兰缇斯’的能力,拥有重伤敌人的能力。”
“那……谁知道呢?”说完,自己持着剑突进到风暴面前,眼中闪过一丝红光。风暴将枪在身前卷动,使枪尖在自己身前反复挥动扰乱对方的攻击路线,血鸦发现自己每当要伸出手刺击对方时,对方的枪总能在空中突然变向挡住攻击,随后还能立刻修正到另一个位置对自己造成威胁。
“呵!”血鸦突然用力,快速将剑斩向枪柄,风暴将枪握紧,接着碰击在一起将身子压向血鸦,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血鸦赶紧降低自己的姿态使用扫堂腿,而风暴见势跃起,同时将枪的握法调整了一下,挥动的速度突然变快,血鸦的背后被撕开一道伤口。两人再一次拉开距离。
风暴原以为这样会直接打乱血鸦的行动步骤,但是没想到血鸦还是顺利捡到了之前丢出去的那把剑,一脸坚定地看着自己。
“看来使用了PNT-2……”
说完,风暴突然做出了一个奇怪的举动——从身上取下几个小玩意儿,随后撒在地上开始“灵骸”外放。还没等血鸦反应过来,背后突然涌过来大量的脉冲炮,如同下雨一样掠过她的全身,而在炮弹即将击中风暴的时候,他的面前正好展开了一面护盾,挡下了少部分漏过来可能击中自己的炮弹。
风暴看到血鸦没有哀嚎一声,只是就这么倒下了,全身大面积烧伤,背后本来就留有的一道极长的伤口也渗入了一些轰炸的残留物,整个背后看上去相当恐怖,但所有的伤口都没有流血。
“尽管很不光彩,但是你只能怨这里不是决斗场,而是战场。”他将护盾关闭,提着枪走过来。
我……就要死在这里了吗……
手……动不了……但是这里……不能失守……
“本来‘黄昏计划’就没打算让我们活,还不如在临死前给敌人留下一个‘好一点’的印象。”
“可是……”
啊……我真傻……原来这种觉悟……他早就做好了呀……
两个人……面对成群的敌人……除了可以死得更光彩一点……还能有别的奢望吗……
“限制……解除!”血鸦用尽自己的最后一口气,对“娜卡兰缇斯”发出了指令。
风暴只听到了一点点声音,随后就看到了血鸦已经被炸烂的背后强制染上了符文。
“这是要干什么?”鲜红的光芒照耀着这不大的空地,在血鸦躺着的地方,浮现出了“娜卡兰缇斯”的影子,但是并没有散发出令人震慑的杀气,反而是令人稍显舒适的感觉。
“嗯?!”风暴开始警觉,持长枪向后挪了几步。“这,这是?!”
领军看到了眼前这一幕,想要说话却始终没说出口。血鸦缓缓地站了起来,背后的血像是从盛好的杯子里洒出来的一样浸红了自己脚底的地面。
“快!快,给我……开……”话还没说完,原来的安逸感突然转换成了猛烈的杀气,包括领军在内的所有人立刻虚脱,虚弱得倒在地上——然而风暴没有倒下,只是瞪着敌人全身散发着血气地站在那里。
血鸦尽管遍体鳞伤,但是还是慢慢恢复了站起来的能力,低着头,手斜持着镰刀。
“战士,我本与你无仇无怨,无奈我们目的大相径庭,同时又背负着不一样的信念,只为了追求我们的情感所倾注的一切。这一战,我将为了赎罪,帮助她活下去!”
血鸦没有说话,她背后的声音变得非常空灵,眼底流转的红色光轮在告诉正面对着她的风暴,这一战,自己打算拼命!
失去了肉身的残魂与神灵,寄宿在永远不会被人发现的容器中安身,度过了千万个黎明和黄昏,同样的景色却经历着不同的人和事,直到时间让景色也不再一样。被认为会永远活下去的神始终如一地看着这变幻的色彩,永恒的生命让无数短暂的生命失去了意义,因为短暂,所以不可能永恒记忆而被遗忘。失落的残魂与神灵落入尘世,像其他所有人一样,被人遗忘,但又不一样,因为只有他们还看着这反复上演的表演……直到有一天,他们被人想起,并重新被拉入舞台表演,以记忆为凭依,为本没有意义的短暂,赋予永恒……
风暴拿起长枪,对着血鸦的头:“你现在的状态不像本人……”
“娜卡兰提斯”:“是的。吾名娜卡兰缇斯,回应召唤而来,只为了不再让我爱着的人对我失望。”镰刀的血光浮在空中,颜色深到几乎到了可以阻挡视线的地步,残留在空气中的紊乱的气流撕扯着大地,留下无数的沟壑,而红色幻影背后伸展出来的血色的翅膀遮蔽了大片天空。
风暴顿了下步,随后将全身弹出去,冲锋到血鸦面前,刺出长枪。“呼”地一阵空气的爆裂声后,风暴已经将枪贯穿了血鸦的身体,鲜血从内部流出了些许,但是非常少。风暴发现血鸦没什么事,一阵恐慌下解放了长枪的内核,以枪身为风眼制造了起了狂风。
血鸦用左手一把将长枪抓住,全身站定,右臂持着镰刀从身前挥过。在强烈的压迫感下,风暴后跳拉开距离,但镰刀带来的风压还是给风暴身上砍了上十刀,伤口处一时间内血流不止。他不仅没能杀死敌人,还让敌人缴获了自己的武器,还进行了非常猛烈的反击。
他伸手用意识驱动长枪回到手中,长枪上的喷射器喷出的火焰将血鸦身前还算完整的装甲给烧红。当长枪从血鸦手上仅仅只是滑动了一点点时,血鸦抓住枪身,释放镰刀自行将长枪斩断,随后用刀刃处钩住长枪装备了枪尖的柄处,将长枪从血鸦的身体中慢慢抽了出来,除了长枪上连携带出来的血以外,血鸦全程没流什么血,而贯穿伤也在用红色的液体快速填充伤口,但是没有结晶化。毁掉长枪后,血鸦自己将烧成红热的装甲板从身上卸除,手上只留下来了一点点的烧伤。本以为风暴会就这么放弃抵抗,可没想到的是,自己刚刚将胸口的装甲卸下,风暴就飞踢了过来,一脚将血鸦踢飞了些距离。他顺势将地上的长枪残骸捡起来,很淡定地取出里面的内核。
“娜卡兰提斯”:“你疯了吗,肉身接触不洁之物只会被侵蚀,直到万劫不复!”
“多谢你的好意,我还没有现在就去死的觉悟。”风暴将内核通过“灵骸”外放悬浮在两手中间。“戒律之尺,弑神之枪!”
内核被凭空粉碎,内部爆发出来的能量猛然摧垮了四周所有的东西,甚至将第32区的围墙摧毁了半截。在他的双手间,由强烈的风暴汇聚而成能量体驱散了原本环绕在四周的血气,甚至连已经昏倒在地上的很多人的背部盔甲都被狂风撕开,继而撕开了背后些许皮肤,淌出鲜血。
“是吗?无论到了什么时候,吾身注定无法改写命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