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手中拿出一银白色令牌,牌面秀气的刻着“天清日白”四个字,字在阳光下闪着七彩的颜色,上面吊坠着雕刻极为精致的鹰像。
大婶惊喜的感叹道:“这是据传天道宗在外行走最高级的令牌啊,道长这是给我们的么?”
房外只听见“呯”的一声,道长、大婶、大叔互相看了一眼,道长低语道:“贫道此时不宜显露真身,请二位代为应对。”大叔快速决定道“仙长先去屋内一看,我二人去看看状况,婆娘你先去看看怎么回事,我去拿武器,立刻就到”
二楼对一个孩子来说太高,但是空中调整姿势的时间太短,卢绝屁股朝下狠狠的撞在了地面上,整个五脏六腑翻江倒海一般,屁股根两个骨头钻心的疼。卢绝头晕目眩,嘴里控制不出的吐血,身上无一处不痛,但此时孩子二话没说,用手撑着地面,脚使劲一登,屁股后面刺痛再次传来,卢绝强行忍过去,起身快速飞走,两手扒着墙边的狗舍,前半个身子使劲往上蹭。
这时大婶跑来后院一看,卢绝竟然上了狗舍,两手撑着墙沿,要翻墙出去。大婶也是神情一急,大喊而出:“孩子你别跑啊,大婶是好人,快点回来”大婶快速向墙边奔跑而来。
卢绝头也不回,忍着剧痛又爬上墙沿,这会蹲着向外一跳,这次剧痛卢绝再也没撑住,“啊”的嘶吼了一声,没有站稳,翻倒在地。墙内大婶大喊着“老东西快点过来,点子跳墙到外面了,去外面追!”
卢绝听到墙内传来的声音,狠狠的咬住牙关,伴随着屁股的巨痛,撑着站了起来,一瘸一拐向山边的大路走去。此处二层小楼林立,但盘山的大路只有一条,沿着环山路就到了官道的阶梯。宅院旁边的环山路正有一群背着药筐的年轻教内药堂子弟有说有笑的路过,他们左胸绣着紫线花瓣红线花柱的藏红花,正是药堂入室的新学童。
此时卢绝也不顾体面,嘴角含着血,冲着几位药堂子弟大喊:“我爹是教主!我爹是教主!救命啊!救命啊!”
几位药堂子弟听到呼救,面面相觑,回过神来又赶紧跑过来。这时卢绝刚才被关在宅院的大门打开又突然紧闭。药堂子弟忙上前观察,一个嘴角流血全身泥土,但能看出黑袍金线绣龙的打扮,应该是个贵族子弟,几人商量好,扶着他到药堂,之后再请药堂香主定夺。
卢绝此时只想见到父亲母亲才安下心来,他觉得这些子弟对付不了屋里的中年道长,那个道长他虽没见过,但是以卢绝作为教宗的嫡长子,他所见优秀人物不在少数,云州数得上高手的长老、护法差不多都见遍了,仅听那个道长声音浑厚绵长,气息不乱,声调小又清晰的穿透力,就知道此人功力算是云州境内数一数二的高手。高手未出来结果他们,算是幸运,卢绝现在只想催着药堂子弟们赶紧带他离开这是非之地。
众人扶着卢绝走了二刻钟,就见刚才先去报信的药堂弟子身边有个国字脸皮肤微黄黑中等个头,左胸绣着白色天山雪莲的中年男子出现,以卢绝的阅历,知道这是管事的来了。
中年男子仅盯了一眼卢绝,就认出了这是世子。连忙跪下行拜礼,“殿下受惊了,臣救驾来迟”卢绝现在总算感觉自己可能脱离了虎口,但此人卢绝也不认得,只好开口道“这位叔叔是谁,我不怎么认人。”
中年男子连忙起身扶着卢绝道:“殿下可能不认得我,我是药堂邱长老的入室子弟,本是回春堂香主,因为邱长老带了其他七个入室弟子和三百药堂弟子去了崧秀分坛增援季总护法,先暂代总坛药堂总执事,去年殿下生日宴上见过您一次,我们当时药堂四五个长老几十个子弟一块拜的您,所以您可能当时没注意到我,我姓王名岩忠,殿下叫我小王执事或者王香主都行。”一边说着,王岩忠打量着殿下的伤势。
王岩忠轻轻拍了下卢绝的屁股,卢绝吃痛的叫了一声。王岩忠从怀里掏出一枚用包裹系好的金针,拿出火石擦出火花,用金针在上面烧了烧,对卢绝说了声:“殿下忍耐片刻,臣用金针看下伤势”卢绝点了点头,说完王岩忠轻轻捏了金针缓慢的插入卢绝屁股坐骨处,卢绝只觉得有些痒,倒是不痛,估计是药堂独门的秘法。王岩忠拿出金针,仔细看了看,又取出药瓶,浇了些液体,金针前段慢慢发白。
“殿下,臣刚才查过殿下身体心脉受损,坐骨骨裂,服我药堂创药,安心修养可三七二十一日痊愈,如果频繁活动,骨头移位,最后割肉刮骨疗伤也有可能。殿下先到药堂静养,发生的经过慢慢说,有紧急的状况,我会立刻向总坛执事们禀报,请殿下简略说下出了什么事。”王岩忠国字脸颇能获得信任,卢绝看到王岩忠条理清晰的道理,心里慢慢安定了下来,一路上躺在后续药堂弟子带来的担架上,简略的说出了事情经过。
王岩忠不时问了些细节,听着卢绝说完,又凝神思考。这时,卢绝已经来到药堂单独的一个小病间,床桌齐全,窗外都是药草和鸟叫。王岩忠搬个板凳坐在床边,思考片刻对卢绝说:“殿下,以臣之见,恐怕我教总坛现在发生了天大的事,教主教母可能都有性命之忧。吴莲是护卫教母的队长,我们都知道她最受教母信任,她如果把殿下抓出来,必是有所依仗。不然她承担不起背叛的后果。如果殿下回头的时候没有看错,说不准殿内的几位世子和小姐都被胁迫成人质或遭了毒手。”
“我刚刚已通传总坛卫教代执事、护教代执事、监察院总长老之前殿下被抓的宅院,相信一会就会出结果。现在我们不能贸然送殿下回宫,我武艺不精,药堂子弟们多擅长医术,不善武学,如果宫里已落入贼子手中,我们前去就是羊入虎口。相信护法、执事、长老们肯定会有办法,殿下在这里稍微休息。”张岩忠黑黑的脸上写满了忧心忡忡,倒是什么话都倒豆子一般跟卢绝说了个清楚。
卢绝十岁的孩子初遭大变,侥幸逃脱虎口,父母兄弟姐妹生死未卜,对张岩忠的分析也是有听没有懂,最后只注意到了“休息”两个字,就点点头,闭上眼睛沉沉得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