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裴霖和先生循声而来,哪知还未入门便看见这番狼藉。柳青玄也听了些风声赶来,正巧遇着柳青霭跑出去,同她擦肩而过。
这件事她在隔壁听的真切,从头到尾都入了耳。只是她不动,等事情闹出去了再急急赶来。柳青玄皱着眉头看柳青霭跑走,一脸的担忧。
“先生一定要明察这件事啊。青霭是顽劣了些,但哪里能惹得出这档子事,让众多贵女都来对付她?”
柳青玄三两步上前去,连着声音都带着颤抖。红泪满上眼眶,旁人看了只是一副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美人画。柳大娘子这般在意柳青霭,好一幅姐妹亲深。
陈沛苒等人直直的愣在原地,过了好半响才想起辩解。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也是听了他人说柳青霭用了些不正经手段进了浮华宗,一时不满才……”
夫子抽回被柳青玄拽着的袖子,看着陈沛苒等人冷哼一声。
“你们倒是闲下来了!听风就是雨,浮华宗掌门做的事情定有他的缘由,且不用你们在这议论着,造谣生事!”
陈沛苒听着脸更白了,她只是想教训教训柳青霭,压根就没想过后果。
夫子长叹了一口气,念在初犯,也不能过于惩罚。只是好训了一顿,打发她们回去背修法经了。还勒令这五日内的课业时同闲暇时,不得踏出瑜班一步。
这可不就等于变相禁足?除了用膳和寝休,其余时间只能待在瑜班的院子里。陈沛苒虽心有愤气,但也不得不服,只能应下。
许裴霖立在门旁,看着一干人从自己身边经过。这件事是院内的人闹出的,柳青霭也不是害人者,他在这也只是看看热闹。他且无权干涉院内这些事情,能做的只不过是在这些受管束的人的账上记一笔罢了。
柳青玄瞧着人都走的七七八八了,便擦了脸上的泪花,悄悄往许裴霖这凑了凑,行了一礼。
“许师兄也看见了这事,还希望能开开恩,多关照些青霭……”
“令妹蒙受了委屈,我又怎能再雪上加霜了?这本就不是她的过错,柳大娘子不要再过于担心。”
看着柳青玄楚楚可怜,许裴霖语气也不自觉放缓了些。
想起刚刚柳青霭起身跑出去的样子,许裴霖只觉得她像只受惊的初生羊羔。
回京几日事情倒是不少,大多都同这柳小娘子有关。好一个小羊羔,给点小风就能掀波澜。许裴霖倒是想看看,以后绕着这只羊羔还能闹出什么来。
柳青霭循着路跑回了寝舍,拿绣绢擦去自己的眼泪血污,推开门坐到桌前,喘气和啜泣声混着一块,好不委屈。
柳青霭想起刚刚夫子和许裴霖的神色,也是暗自得意。她压根就什么事也没有,在和陈沛苒对峙的时候,她就已经想到了后面的路该如何走。
陈沛苒那群人闹出的动静那么大,也不慌夫子听不见。在这五天内,柳青霭只能憋着脾气潜藏着。既然自己不能动手,装装样子把这些事捅出去,也不怕没人帮着收拾。
卿芙急急随着柳青霭来了寝室,看见她坐在桌前止不住的啜嚅,一身的狼狈。好友受了这种气,换谁都是气的。但偏偏又有人盯着她们,一口恶气只能靠着别人出。
卿芙和柳青霭在这方面的想法不谋而合。
卿芙替着柳青霭将妆奁拿出来,架起内里的铜镜帮着她梳头。
“没事了。没事了。瞧刚才那阵仗,先生一定会将这件事解决好,好好处置陈沛苒她们那群人的。”
卿芙轻声安慰着柳青霭,帮她擦去眼角的晶莹。柳青霭抿着唇点了点头,心里只道这院里能信任的也只有卿芙了。
卿芙同她梳顺了青丝,又给她用湿巾擦净了脸,便招呼着让她自己更衣去了。等柳青霭再换了身干净衣裳出来,卿芙又是拉着要给她梳发髻。
柳青霭看着那精致的发髻,一直道着手真巧。其实她是想夸的,却又想不到夸些什么,总不能说卿芙像自己的婢女一样会梳头发。
卿芙听着直笑,笑够了,也就收拾好东西拉着柳青霭再往椿班院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