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脑海里前夜梦的记忆还未散去。我仿佛听见姥爷曾在梦里呼唤我,我也想不起来是梦的哪里了。我还梦到自己在一个山洞里,用一种非牛顿体系的技能打下来一只鸟,还把它给烤了。哦,好像是因为烤的肉太难吃才醒过来的。
我看见被我咬出了牙印的被子,果然如此。
我拖着沉重的身体走到厨房,给自己冲了一杯咖啡。倒完水才发现,我冲的是孜然粉。
这几天赶期末的论文天天熬夜爆肝,明明什么都不明白还要往键盘上憋出连马克思都想不到的句子。还有不到两天就是提交期限了,论文却还有一半没有编出来。但每次我都非常享受卡在截止时间交作业的感觉。挑战极限莫过于此。
外面下着小雨,阴云密布得让我有些压抑。我准备点个外卖,坐在电脑前继续肝我的论文。
下单没过五分钟,就传来了敲门声。
“不会吧。。这么快?”我坐在位子上没敢动。敲门声很轻但急促,不像是外卖小哥。
我坐着等了两分钟,敲门声还在继续,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我只好起身,走到门口,想看看猫眼,却忘了它已经被门上的福字挡住了。
没办法了,我清了清嗓子,把声音故意压低,显得我声音沉重雄厚。
“谁。。谁啊?”我对我雄浑声音的伪装十分自信,果然,敲门声停了下来。
这时,屋内我的手机响了。
我暂时不理门外,进屋去接电话。
“喂,落骞,是你吗?落骞?”对面的声音显得十分急促,是我那老哥竹山白。“啊是我啊,怎么了?”我不解地问。
“你没出事?你家里好像有个男人。”他急切地问道。
男人?我好像还没有脱单吧。等等,竹山白怎么知道家里有谁,难道?“你你你。。。你是不是在我家门口?”
“是啊,不然呢?我敲了那么久的门,再敲下去我以为你出事了。”
我能出什么事,能让我出事的只有期末论文。我把门打开,果然看见竹山白那位老哥站在门口,身上披了一件黑色斗篷,看起来湿漉漉的。
“竹山白?老哥你怎么来了?你这穿得。。难道。。。在玩cosplay?”我不解地问道。
竹山白把门关上,把他的黑色斗篷解了下来递给了我。“去帮我晾一下,我等会有事跟你说。”说罢就走进厨房,也没有换鞋,在地板上留下了一串泥印。
“你赶紧给我把鞋换掉,不然就把地板给我舔干净。”我冲他嚷到。这人不是有一点洁癖么,这今天怎么连鞋都不换。
“咳咳。。呸,这水里怎么掺了孜然?你还有这口味?”
我没再理他,把那件斗篷晾在了阳台上。“说吧,这么早找我干嘛?帮我写论文来了?”
“想得美,坐下,有急事,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早跑来么?”他郑重地坐了下来,严肃地看着我。我有点不习惯,竹山白从来没有如此认真过。“什么事啊一大早跑来,你穿成那样是要干嘛?”
“山庄出事了,我刚离开两天,就不太安宁了。”他又咳了两声,看来是被雨淋感冒了。
我寻思这竹山白就是个卖茶叶的,他那种茶的山庄能出啥事。怎么,被放火了?我打趣道。
我看他略有踌躇,小眼睛瞟了我一眼。“是这样,有些事情,现在必须给你讲清楚了。”
“什么事情,跟我姥爷有关吗?”
“是的。不过你真的不知道你姥爷是干嘛的吗?他就没告诉你一些事情?”竹山白又咳了几下。这位老哥今天可真奇怪,我现在有些懵圈。什么事情,难不成,像小说写的那样,姥爷有大把的遗产留给了我?我其实是个富家女?还是。。。
“这可真是什么都交给我了。。。”我听竹山白小声嘀咕,他扶了扶额,五官像是被抹了黄油一般拧在一起。“什么交给你了?”我不解地问道。
“哦没什么,那不重要。”他拿手抹了把脸,试图让五官舒展一下。“落骞,你必须先跟我回趟蒲萝县,山庄暂时去不了了。今天就走,下午的机票,马上。”
What?老哥你把我当什么了,说走就走吗?“我论文还没写完呢!”“我帮你。”“好嘞。”
”等等等等,好什么好,绕了半天,到底怎么了?”我有些摸不着头脑。
“山庄里有几个箱子,被盗走了。”竹山白擤了一下鼻子。“箱子?什么箱子,很重要吗?还有为什么不能回山庄?”
他犹豫了一下。“和你有关。重点飞机上说。你姥爷有留什么东西给你吗?”
“有一点,但是……”“不管了,都带上,接下来我们都会很难过。”我被他打断,更加奇怪了。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和他聊天总感觉怪怪的,说话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一大早就跑我家里,只是因为他山庄丢了几个箱子?我猛然想起来昨天凌晨迷迷糊糊翻朋友圈的时候,这位老哥还拍了他山庄的风景来促销茶叶呢。
这怎么昨天还在山庄,今天就跑到远在一千多公里的我家里来?就算跟我有关,他那性子,不应该先发信息告诉我,跟我商量商量么,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慌乱了。
早上才睡起来,似乎还没有完全清醒,我就被这一系列的操作搞得迷迷糊糊。总觉得不太对劲。
“嘿,想什么呢?赶紧收拾行李,别忘了你姥爷给你的那几本书。我下去买点东西。”他拍了拍衣服准备起身。
我似乎想到了什么,急忙跑到门口,做了件必要的事情。“等等,老哥,我给你拿把伞吧。我得找一找,这许久不下雨了,伞都放在最里面了不好拿。给我点时间。”他嗯了一声,又坐了下来。
我装着手里翻弄着柜子,回头透过玻璃玄关悄悄观察竹山白的举动。他斜对着玄关,低头翻弄着手机,还不时回头瞧他那件黑斗篷,又似乎没有什么不对。
我转过来继续装着翻东西,左手掏出手机,看了看刚刚接的电话备注:未知号码。
好么,我刚刚也没看是谁就接了,光顾着门口了。我背后开始冒冷汗,老天哪,论文就够搞我了,这怎么又来一摊子事。
“竹山白?”我喊了他一句。”嗯?雨伞还没找到?”他问道,继续低头划着手机。
“你换号了?”我问他。
“啊。。。对,来的时候走得太急,拿成我备用的手机了。”
“哦。”我回应道。
“老哥,你先过来自己找,我早上还没上厕所,憋得慌。”我把他叫了过来,自己去卫生间,找了一件许久不用的渔网。
出了卫生间,看见他还真在那里找雨伞。我偷偷走到他身后一点,把渔网藏在身后。
“哥,你往后一点,踩到我新买的鞋了!”我嘟哝道。
他往后移了移,正准备起身,我把那张渔网就套在了他身上,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又使劲顶了他的膝盖,他“砰”地跪了下去。
“嘿你干嘛?快放开!”他又开始喊叫。
我死死地拉住渔网,踩在他膝盖后侧,让他的上半身不能动。
“来,说吧,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