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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故人辞,亲人待

远处的天上,九层逆时针旋转的巨大紫红色云雾漩涡缓缓转动着。柴高阳感觉到随着九层巨大紫红色云雾漩涡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漩涡中散发出的令人心悸的空间波动也越来越强烈。

就在漩涡由于极速旋转而产生了闪电参杂在九层巨大紫红色云雾漩涡中的时候,在漩涡最高处散发着万丈光芒的金色光团突然裂开了一道形状不规则的裂缝,在裂缝中有一片蔚蓝色的星空。

柴高阳盯着那个裂缝里的蔚蓝色星空,脑海中心念急转,盘算着出现这一变数自己该如何应对。

就在这时柴高阳看到裂缝中的那片蔚蓝色星空中出现了一颗流星。在他不断收缩的瞳孔中,可以看到这颗流星正在向自己极速接近。

“咔擦!”仿佛镜子破碎般的刺耳声音传来,这颗流星冲出了金光,冲出了九层巨大紫红色云雾漩涡,向着柴高阳砸来。柴高阳双目微眯,瞳孔中出现灰色光芒,他动用了自己的灵目神通“杀神法眼”看到流星中有一个人影,看来这个向自己高速接近的并非陨石,而是一个强大修仙者。

片刻后流星来到了柴高阳身前一丈处停下,流星上的红色遁光散去,现出了一个身着红衣的阴柔男子身影,这个红衣男子柴高阳再熟悉不过了,他就是自己的师弟“东方梓云”。

唐清瑶在睡梦中被屋子外面的空间波动惊醒。

只见唐清瑶睁开一双丹凤眼,在她身上出现了时间法则波动的那一瞬,唐清瑶就消失在了房间中,同时消失的还有她放在床底下的一双青色绣花鞋。

柴高阳身边出现了一阵时间法则波动,身着青色衣裙,外披淡青色纱衣的唐清瑶就出现在了他身边。

柴高阳看着眼前的师弟东方梓云,算算时间距离飞升仙界的那一天已经过去一年有余了,当初师弟对自己亲昵的神情还历历在目。

眼前的红衣阴柔男子除了双目冰冷毫无情感之外,柴高阳可以感觉到他的那股属于师弟的气息。

“师弟。”柴高阳开口唤道。

“师兄,我要飞升神界了。”东方梓云毫无感情地说道。

“师弟看来你有一番奇遇啊,你的神情为何这般冰冷?给我的感觉就像……就像天道一般。”柴高阳看着师弟毫无感情的面容,如此问道。

“我机缘巧合之下进入了另一个空间,在那个空间里没有时间,没有空间,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副‘星空图’,我参悟了那副‘星空图’,成为了‘永恒之神’。”东方梓云依然目光毫无感情,语气平静之极地道。

东方梓云说完这一句话,用手从额头上拂过,只见他的额头上现出了一块拥有十二个面的蓝色菱形体晶石。

同时柴高阳注意到,东方梓云此刻的双目中依然没有半点情感色彩,一双眸子空洞无比,里面隐隐能够看到两道古拙的奇异符纹。

在东方梓云身周有一圈圈的法则涟漪荡漾开来,直接掠过柴高阳和唐清瑶以及周遭的桃源村的一切,一直荡漾到无穷无尽的虚空中。

此时的东方梓云整个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已经不再有半点人气,看起来就像是一尊亘古留存的天地神祇。

东方梓云指着额头上的十二个面的蓝色菱形体晶石道:“这是‘永恒神格’。”说完这句话东方梓云就像一尊神像一般冰冷地伫立着。

柴高阳看着师弟空洞的眸子,鼻头一酸,心里升起一股揪心之感。

柴高阳声音略带颤抖地问道:“你可以不去神界吗?”

“不可以。”东方梓云仍然语气冰冷地说道。“我可以感觉到仙界在排斥我,如果我强行留在仙界,仙界的‘天道’就会感到我对它的威胁,它就会出手把我赶出仙界。”

“我懂了,你去神界吧,如果日后我能够飞升进入神界,我会去找你的。”柴高阳对师弟安慰地笑着道。

“师兄,我知道你的父母族人在29年前被‘鹤羽剑姬’杀害,我把他们复活了。”东方梓云语气依然冰冷地道。

柴高阳登时感觉心头一阵悸动,多年前父母族人的模样依稀在脑海中闪过,随着29年过去,他们的在柴高阳记忆里的音容相貌已经很模糊了。

“谢谢。”柴高阳由衷地对师弟东方梓云感谢道。

东方梓云没有回话,只是挥手把额头上的永恒神格给隐去了。

这时唐清瑶嫣然一笑地对着东方梓云屈膝行了一礼,道:“叔叔好,叔叔这一去神界可就不知道何时我们才能再相见,叔叔不如在此住上几日,你们二人也好续续兄弟情谊,叔叔觉得可好?”

东方梓云看着柴高阳期待地对自己点头,沉吟了片刻,最后还是道:“也罢,就在此叨扰几日。”

东方梓云又到:“仙界的天道通知我五天之内要离开仙界,这五天我就在这里吧。”

柴高阳听到东方梓云同意在这儿住上五天,很是高兴。妻子唐清瑶便向桃源村的村民买了鸡鸭鱼肉蔬菜,款待师弟。

“师弟一年时间不见,你变得更美了。”柴高阳高兴地笑着道。

“……”东方梓云目光依然清冷,没有回答柴高阳的夸赞之语。

看来这个“永恒神格”对师弟的影响是很大的,一年前师弟还对自己很亲昵,一直问自己他美不美。如今师弟从出现在自己面前到现在都没有问自己他美不美,如此变化真不可谓不大啊。

“师弟如今还处于早晨辰时时刻,我带你去逛逛这桃源村,顺便和你说说我飞升到仙界的这一年的经历。”柴高阳对着师弟微笑着道。

“……”东方梓云没有回话。

唐清瑶熬了三碗米粥,柴高阳、东方梓云、唐清瑶,一起喝了这三碗米粥。之后唐清瑶在家里做中午吃的菜肴,柴高阳带着东方梓云在桃源村散散步。

“师弟恭喜你成神了,我们这些修士穷尽一生就是为了突破天道的束缚,获得真正的大自在,如今你先我一步成为‘真神’,师兄我很高兴,我想如果师傅、师姐知道了也会很高兴的。”柴高阳对师弟道,但在说到师傅和师姐的时候难免有些失落,仙凡之隔,此生或许和他们都不会再有相见的那一天了。

“世间万事万物皆有他自己的命数,我们不能改变。凡界、仙界、幽冥界、神界,以及千界万界都有它自己的命数,而这个命数是‘造物主’所定的。我们只能遵从造物主所定的规则行事,如果违背‘造物主’的规则,就会灭亡。”东方梓云声音空洞地道。

柴高阳算是知道了,师弟不只是成为了“永恒之神”,而且他可能被什么存在给洗脑了,给他灌输了必须遵从“造物主”制定的规则的思想。

柴高阳看着眼前眼神空洞目衲的师弟,柴高阳知道他已经被洗脑的很彻底了,只能以后找出把他洗脑的存在,从其身上想办法,解铃还须系铃人。现在不能和师弟说他被洗脑了,如果说了,以师弟如今对“造物主”的拥护状态八成会和自己拼命。

柴高阳一念及此,便换了个话题道:“师弟,你如今已然成神,师兄我再和你讨论道法就显得不够看了,不过师兄我有自信在另一个方面比你厉害。”

面对柴高阳的卖关子,东方梓云不为所动,脸上依然毫无表情。

柴高阳见此尴尬地笑了笑后便继续道:“在这桃源村有三处最好的钓鱼地方,那儿的鱼又多,肉质又鲜美。”柴高阳说到这里嘿嘿地笑了几声,然后又继续道:“不过这三处地方从来没有别人去钓过鱼,因为我在那三处地方的外围布置了幻阵,其他村民进入幻阵中会被困在幻阵中三天,起初还有几个村民不信邪,硬是闯我布下的幻阵,于是我把那些人困了10天时间才让他们出幻阵,那些人出幻阵的时候那个灰头土脸的样子,现在想想真的是超级搞笑。”柴高阳说到这里便哈哈大笑起来。柴高阳笑的时候偷瞄了师弟一眼,可惜师弟还是面无表情,柴高阳心里不禁无力地叹息了一声。

柴高阳和东方梓云一路上说着话,大多数时候是柴高阳说话,东方梓云有时会应和几声。

大约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柴高阳和东方梓云来到了河边,柴高阳取出阵盘,施法撤去了钓鱼的岸边外面的幻阵,只见面前平平无奇的河岸,立刻化为白色的云雾,下一刻这些云雾都消失在了虚空中,在柴高阳和东方梓云面前的河岸变成了另一番景象。

原本随处可见的河岸景色,随着幻阵的撤去,出现了早晨独有的氤氲雾气漂浮在河面上,河面下的游鱼和细石竟可以看到它们的每一个细节:鱼儿的鳞片闪闪发亮,而石子的纹理精致而秀气。河面有若流动的玻璃,毫无瑕疵,干净而透澈,让人的心情也清澈了起来。河面上游弋着几只野鸭,河边垂柳依依,在一棵绿色柳树下立着一块黑色的石碑,其上龙飞凤舞地刻着“垂星之埏”这四个字。东方梓云一眼就看出了黑色石碑上的四个字是师兄的字迹,他嘴唇动了动,好像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

柴高阳在河边的一块大石头上坐下,招呼师弟在相邻的另一块大石头上坐下。

柴高阳给师弟一根鱼杆,并且一盒鱼饵,这鱼饵是柴高阳在土里挖的蚯蚓,柴高阳还给了师弟三个装鱼的水桶,如此柴高阳二人便在这河边钓起了鱼。

柴高阳给鱼竿的吊钩勾上鱼饵,然后把钓线和鱼钩一起抛到河面上,尽量把鱼钩的落水点远离河岸,最后柴高阳把钓竿插在岸边等鱼上钩。

“哈~啊~”做完这些柴高阳就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舒展筋骨带来的快感使柴高阳发出了舒服的呻吟。之后柴高阳就躺在大石头上,翘起二郎腿,睡起了觉。

东方梓云见此倒也习以为常,当初在凡界的宗门红尘阁的时候柴高阳师兄就是这么一副潇洒不羁的样子。

东方梓云看着手中的钓竿,回想起了当初在凡界红尘阁的生活,心里不禁生出一股温馨之感。

东方梓云把吊钩勾上鱼饵,把鱼钩也像柴高阳一样抛到远离岸边的河面上。

东方梓云已经是神了,肉身和灵魂都和大道相契合,东方梓云想着让鱼上钩,鱼就上钩了。

只见东方梓云向前抛出了鱼竿,鱼饵缓缓下垂直到鱼漂剩下一小节露出水面。

不一会鱼漂就开始连续的抖动,频率极快微微荡起了一层层的涟漪。

东方梓云单手轻巧一抬,鱼钩稳稳的刺中了鱼获,他收短钓线把鱼获拉出水面,原来是一条深白色的“白鳍鲈”,他把白鳍鲈放进水桶中。

东方梓云再次向前抛出了鱼竿,鱼饵缓缓下垂直到鱼漂剩下一小节露出水面。

静等了一会儿,鱼就上钩了,只见鱼漂在轻微抖动后不降反升,直到整根浮起横倒在了水面。

东方梓云反复提拉鱼竿,竿稍弯曲弧度一度垂直向下,最终鱼获缓缓被拖至水面。

原来是钓到了一条浅蓝色的“落月鲫”,于是他把落月鲫放入了水桶中。

东方梓云在鱼钩上重新勾上鱼饵,之后向前抛出了鱼竿,鱼饵缓缓下垂直到鱼漂剩下一小节露出水面。

仅仅是过了一盏茶的时间,鱼漂就猛然下沉,波纹以沉落处为圆心四散开来,鱼竿夸张的弯曲着仿佛随时要断裂一般。

东方梓云大力猛拉,绷直的鱼线吱吱作响,激烈的浪花中鱼获被拉出了水面。

东方梓云定睛一看,原来是一条深棕色的“棕鲟”,东方梓云把棕鲟从鱼钩上解下,放入水桶中,然后把换上新鱼饵的鱼钩又抛入平静的河水中,等待下一只肥鱼的上钩。

东方梓云虽然还是眼神空洞,面无表情,但是此时他的内心不再空荡荡,多了一份温馨的感觉,那是和柴高阳在一起的时候才有的温馨感觉。

……

正午的时候柴高阳打了个哈欠,醒了过来。

柴高阳看到右边的大石头上东方梓云在盘坐闭目养神,便站起来走过去看看他钓了几只肥鱼。

柴高阳觉得师弟可能会钓六七只的肥鱼,可是等柴高阳走到师弟的近前,竟然看到了三只水桶里都是满满的肥鱼,师弟用灵力封住了水桶的桶口,以免肥鱼跳出水桶。

东方梓云感应到柴高阳来到近前,便睁开了眼睛。

“师弟你也太厉害了,竟然钓到了这么多鱼,哈哈哈,今晚我们有烤鱼吃了。烤鱼、美酒,我的人生就是为了这个而活啊。”柴高阳看到师弟醒了,便兴奋地对师弟道。

之后柴高阳就提着师弟钓到的两桶大肥鱼,师弟提着一桶大肥鱼,往家的方向原路返回。柴高阳的水桶里却是空空如也,他光顾着睡觉,没有钓到鱼。柴高阳也不觉得不好意思,直接哈哈大笑地提着师弟钓到的鱼和师弟一起回家了。

回到家门口,就看到妻子唐清瑶已经在家门口等着自己了。柴高阳把三桶肥鱼给妻子看,之后就领着师弟把三桶肥鱼放在厨房。

他们三人都洗完手,便来到了饭桌旁坐在了椅子上。

唐清瑶看着柴高阳的师弟东方梓云,然后指着桌面可以旋转的饭桌上的那些菜肴微笑地介绍道:“叔叔你看,饭桌中央的那个是“番茄火锅”,这些蛋饺、鱼丸、新鲜蔬菜啥的都是烫火锅的食材。火锅左边的那两个菜肴分别叫“红烧湖羊肉”、“火焰醉鱼”,火锅前边的那两个菜肴分别叫“玲珑熟醉蟹”、“人参乌骨鸡汤”,火锅后边的那两个菜肴分别是“烤肉串”和“蔬菜沙拉”,最后这火锅右边的菜肴叫做“紫薯米糕”、几种不同口味的“浆果蛋奶冰激淋”。

唐清瑶说完这些菜肴名字后微笑着道:“叔叔尝尝这些菜肴,看看合不合口味。”

东方梓云等唐清瑶介绍完菜肴名字,面无表情地道了一声:“谢谢。”

柴高阳此时起身握住妻子唐清瑶的手道:“我能娶到你做我老婆真是我一生中最大的幸运。”说着就在唐清瑶额头上轻吻了一下。

“不正经。”唐清瑶假装生气地道。

“嘿嘿嘿”柴高阳见此便嘿嘿地笑了起来。

“师弟来尝尝我故乡的‘啤酒’,很好喝的。”柴高阳说着便给师弟的酒杯中倒满了啤酒。

东方梓云大口地喝了一口啤酒,说道:“酷爽,好喝。”

柴高阳脸带笑意,给师弟倒啤酒。

柴高阳、东方梓云、唐清瑶三个人酒足饭饱之后就离开了饭桌。唐清瑶去做家务事。柴高阳和东方梓云躺在房子前面的庭院里的躺椅上。柴高阳仰面看着星空,东方梓云亦仰面看着星空,这一晚他们聊到了很晚。

这五天时间里,晚上的时候柴高阳和东方梓云同床睡觉,白天的时候柴高阳带着东方梓云去三个不同的钓鱼的岸边钓鱼,这三个钓鱼的地方柴高阳分别给他们起名叫:“垂星之埏”、“幻海之心”、“游心塘”。

……

第五天到了,“天道”给东方梓云发出了即将驱逐他出“仙界”的最后通知。

“师弟你是最美的,你在师兄我和嫂子心里和眼里永远是最美的,我和嫂子以后会去神界找你的。”柴高阳对师弟微笑地道。

“师兄、嫂子,你们多保重。”东方梓云依然是面无表情地道。

柴高阳看到这里心里感到揪心地痛,但是柴高阳知道要想让师弟变回原来那个爱美的师弟,就要找到给师弟洗脑的人,从他那里想办法把师弟变回正常的样子。

东方梓云看了最后一眼柴高阳和唐清瑶便化为一道红色遁光向着远处飞去。

柴高阳看着师弟逐渐远去的背影,心里有一种失落的感觉。此时远处的天边又一次出现了九层巨大的紫红色云雾漩涡,包裹着东方梓云的红色遁光飞入了九层巨大紫红色云雾漩涡。随着九层巨大紫红色云雾漩涡最高位置的那个金色光团发出“咔擦”的一声仿佛镜子破碎般的刺耳声音,金色光团上就裂开了一个不规则的裂缝,东方梓云一催遁光就进入了裂缝里的蔚蓝色星空中。

片刻后九层巨大的紫红色云雾漩涡就消失在了柴高阳和唐清瑶的视线中。

柴高阳望着师弟消失的方向,眼里和心里充满了失落。唐清瑶看到丈夫柴高阳此时失落的神情,就在柴高阳背后抱住了他,柴高阳感受到妻子抱着自己,便向后伸出手握住了唐清瑶的手,两人久久相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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