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亦良,我有个事,你帮帮忙呗……”阡留拉着繁亦良的胳膊,抬头就看见他冷漠的双眼,好像自从认识他,也已经快一年了,就没怎么见他笑过,这人性子也太冷了吧?
“没空——”他从来都不认为阡留会有什么重要的事需要他帮忙,一个千金大小姐,除了玩,估计她也没什么有含金量的活,而有含金量的,大多数他这个平头老百姓也帮不上忙。
“咱学校最近有个话剧比赛,我想要那个奖杯,很漂亮的。”
阡留哪里是在乎那一个小奖杯,不过是看着他总是不开心,想给他找点乐子罢了,忙起来了就不会总是那么陷在回忆里了,至少她就是这样做的。
繁亦良皱眉,因为奖杯漂亮所以想去参加一个比赛?这种神奇的逻辑估计也就她那脑瓜子能想出来,再说她参赛了谁还敢跟她争啊?直接把奖杯拱手相让不就行了。
“你参赛?谁还敢去?”
“所以我想你去报名嘛。”阡留早就算好了繁亦良会拿什么借口来推脱,他想和她斗,还是嫩了点。
繁亦良愣了愣,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自己是不是刚好跳进了她的圈套?
“不去。”
“去嘛去嘛……”阡留紧紧拉着繁亦良的胳膊,他想走也走不了,不走还被阡留这么一弄,周围一群人眼神奇怪的看着他,好像他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一样,低头却看见阡留在偷笑,她还不信了,这样他还能不答应?
“别闹——”繁亦良好不容易扒拉开她的手,她又立马拉住,这动作落在别人耳朵里,怎么说都有几分暧昧的味道了。
听着阡留不停的在自己耳边重复去嘛去嘛那一句话,他感觉自己头都快炸了。
“我去,我去还不行吗?你先放开我。”繁亦良揉了揉眼角,心里质问了自己无数遍为什么会认识她,自己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啊?毁灭世界了?
“太好了,下午操场,两点见哦,等你。”阡留一溜烟的跑远了,生怕他反悔,繁亦良虽然性格不怎么好,可说到做到,再待一会儿他反悔了就白费她这么多心思了。
阡留吃过午饭,看了看表才一点,学校也不远,朽儿还没在家,她就一个人转悠着去了,下了楼,管家依旧很热情的想要送她,阡留赶紧拒绝,和管家待在一起挺不舒服的,有礼貌的让她不舒服。
没走多远,阡留就感觉有些头晕,可能是低血糖,她去路边买了个棒棒糖吃了才感觉好了一点。
走到操场,才一点半,可繁亦良已经等在那里了,他低头玩着手机,一身黑衣显得他身材修长,又有点高冷不可侵犯,酷酷的呆萌,阡留蹑手蹑脚的走过去,可刚到他身后伸出手,就被繁亦良逮了个正着。
“你怎么发现我的?”阡留对自己潜伏的技术还是很自信的,就算是警察来了也鲜少能发现,怎么他一下子就能看出来?
繁亦良对她已经实在是无奈,那么大个操场,中午了别人都睡觉呢,就她一个人的身影,自己是瞎了?才会看不见她。
“打算写什么话剧?刚刚已经报过名了,他们说题材不限。”繁亦良并不想问答她那个又蠢又幼稚的问题。
“鬼——”
嗯?繁亦良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又向她确认了一遍可还是得到了这个答案。鬼?她打算写什么?钟馗捉鬼?可别让自己报了名却成为别人的笑柄。
“一个鬼,一个孤儿,遇见玫瑰色的爱情……”
繁亦良听的云里雾里,鬼和孤儿能有什么关系?借尸还魂倒是有可能。
其实阡留也没想好,她只是心里有这样一个想法驱使她这样做,用鬼去写出一个让众人落泪的故事。
“男女主角的名字想好了吗?”
“女主角就叫清明,就用清明节的清明,男主嘛……”阡留歪着小脑袋,突然惊喜拉住他的胳膊:“久暮,就叫久暮。”
清明?久暮?真是奇怪的名字。
繁亦良和阡留讨论了很久,他觉得这样好,她觉得那样好,对一个扮演者的着装都要纠结很久,对每一个细节都追求到极致,慢慢的,一个逐渐清晰的故事就形成在了他们脑海里。
繁亦良本来不喜欢和她一起,但却也慢慢喜欢上了他们一起写的这个故事,甚至于愿意在饭前课后都和她讨论一会儿,有时间了还会去设计一下比赛的海报,每一笔勾勒用色他都十分细心,他感觉自己连期末考试都没这么认真过。
阡留是个很爱笑的女孩,和她在一起,虽然会烦,但她总能让自己很开心,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躲避什么?也许他躲避的——是她身上的那一种温暖,就像在黑夜里独行已久的人,是看不得十分耀眼的光芒的。
“其实我觉得吧,她穿白裙子比较好。”阡留指着剧本的一处认真思考,总觉得其他颜色好像不符合女主的形象,粉色太过于庸俗,红色太过于华丽。
“黑色的也可以啊!”
看她那么紧张,繁亦良半开玩笑的和她说着,这么认真的阡留,他还真是少见,就算上次在云海酒店面对那么多人,她也是淡然的笑笑,想起那天的她,他突然觉得,其实女主穿浅紫色的裙子也好,会不会像她那样惊艳?
阡留白了繁亦良一眼:“黑色?谁家公主穿黑色的啊?又不是女巫。”
繁亦良无奈的耸了耸肩,开个玩笑嘛,何必那么介意。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着,转眼间离比赛的日子就不远了,可阡留总是觉得对这个故事还不满意,其实繁亦良已经觉得挺好了,也没必要苛求那么多,可阡留还是孜孜不倦的研究。
她不厌其烦的读着剧本,总感觉这个故事欠缺了一点什么东西,可到底是什么?
“给,喝点水吧,为了一个话剧天天不要命了一样。”繁亦良实在无法理解阡留的思维,太奇怪,该执着时不执着,不该执着时反倒是执着的很,不眠不休的。
“你说那个鬼为什么会喜欢她啊?”阡留喃喃。
“你不是说因为她给了他一把伞嘛,他感激她。”繁亦良还以为是什么大问题,又是这种不痛不痒的地方,看了眼阡留,却发现她根本就没听自己讲话。
仅仅因为一把伞?他就守护了她十几年?是因为他们心里同样的孤独,她从小没有妈妈疼爱,他虽有,却也是一个没有爱只有钱的家庭,他们的本质是一样的,就像自己和繁亦良会结识,也是因为彼此是一样的人,爱而不得,没有结果。
“马上就要比赛了呢,做好准备了吗?”阡留笑着看向繁亦良:“你要火了哦!”
繁亦良喝了一口水,放下杯子认真的看着她,难道她不知道,自从认识她,自己在这个学校就已经火了吗。而且她凭什么那么笃定这个话剧就可以被别人喜欢?
看着繁亦良眼里的疑问,阡留也不和他解释,只是轻轻的告诉他永远不要小瞧自己,自信才是成功之本。
“我怎么感觉你的声音和前几天不太一样?”阡留突然才意识到,好像那几天他的声音很粗哑,最近变轻了好多。
“前几天?”繁亦良疑惑,声音难道还会隔几天一变?
“就去丽江的时候。”
听完她的话,繁亦良就知道了,那还不是那天为了找她嗓子都喊哑了,后来一个多月都没有好。
“没事,你听错了。”
“哦!”阡留倒也不纠结,她现在比较担心她的剧本,什么都没有这个重要。
比赛当天,阡留起了个大早就到学校,可学校的剧场里已经很多人了,有些占不到位子的同学都站在旁边的走道上,她看着在后面剧组里忙前忙后的繁亦良,觉得他其实也是个不错的搭档,认真负责,不做就不做,做了一定会做好,她相信,苍天不负有心人,他一定能对的起他的努力。
想让他加入F寂,却又不舍得把他也拉进这个黑暗的无底洞,而且他应该也不会同意,毕竟那里曾经逼死了他最爱的人。
“繁亦良——”他回头,看见站在门口的阡留笑着冲他招手,他也笑了笑,不管别人如何看,这个故事至少没有让他失望,凄美却又温暖,像她又不像她——
话剧的篇幅都比较长,一个上午也才表演了三场,可中午也没人愿意出去吃饭,总怕回来就找不到座位了,人声鼎沸,尖叫声与掌声相融合,台上与台下也连成了一体。
在一片掌声中,主持人走上舞台,含笑向大家介绍下一个话剧《思君不见》的时候,阡留的心猛的揪了起来,终于到他们了。
“下面,让我们欢迎艺术学院室内设计专业的繁亦良同学为我们带来他排编的话剧《思君不见》,大家掌声欢迎。”
顿时,剧场里响起了一阵阵掌声……
阡留拍了拍女主的肩膀作为鼓励,演员都已经准备就绪,每个人眼里都闪烁着光芒。
“加油——”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