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家在宗阳县城是一个传承久远的中医家族,向上可以追溯到明清时期。钟家在县城内开了一个老字号叫百草堂,传到钟远山手里的时候估计得有百多年历史了,一直经营着道地药材,从不以次充好弄虚作假,在宗阳县内的口碑非常好。
钟远山的医术在宗阳县域也是赫赫有名,写有华佗再世、妙医圣手、医者仁心等等字样的锦旗差点占据了百草堂的一面墙壁。
郑伟和钟远山拿着药方回到百草堂,自己亲自动手去药柜里照单拣药。拣好后就在专用的煎药房里按照药方上的嘱托开始煎药,做这些事钟远山全部一丝不苟地亲力亲为,一点也不假手他人。
“老钟,你说青松开的这个药方到底有没有效啊?”郑伟自己学的西医,对中医只是略知毛皮,现在马上要服药了他心里又开始忐忑了。
“按药方配伍来说,君臣佐使、轻重缓急都是效力益彰,如果不是亲眼见过他本人,以能开出这种方子再加上药方的书写文字功底,我绝对会认为此人已是浸淫医道百八十年。所以效果你不用置疑,只是能不能在青松所说的时间内治愈的问题。”
“真有你说的这么玄乎?”
“通过今天观察青松的谈吐和气势,我看这个青松深不可测,远远不止今天表现出来的这些东西。”钟远山沉吟了一下后回答。
“我觉得也是,在中医方面的问题好像没有什么能难得倒他,解答的时候全是信手拈来。”郑伟回想了一下,认为钟远山说得没错。
“今天咱们拿到的这个药方算得上是传家宝了,只要略微增减一下基本上可以治疗所有的糖尿病。这个青松绝对是一个奇人,所以我们要把握好。”
“如何把握?”
“拜他为师,不过也不急于一时,等你的治疗结果出来再说。”
“年龄这小么,我们去拜他为师?”
钟远山的话听得郑伟张口结舌。
“不知道学无前后达者为师吗,拜师和年龄有什么关系?再说只要能提升医术,当他徒孙都心甘情愿。”钟远山可是嗜医如命的人,现在有个机会摆在眼前,他哪能放过。
“好吧,那我就陪你疯上一把吧。”
接下来的几天,服过药后的郑伟每天都会向钟远山通报一下自己的状况。
头三天变化不大,血糖只是轻微地变低,但三天之后就非常明显了,服药前非得要一日多餐才会觉得不饿,服药三天后就可以像正常人一样一日三餐也不觉得饿了。
这让郑伟非常兴奋,越发期待服药结束后的结果。
近几天任老头也遇到了烦心事,不过这个烦心事不是坏事,而是感觉自己的身体明显在朝好的方面发展。
头发根部逐渐变黑了,佝偻的背部比以前直了点,甚至掉了牙十来年的牙根部位也开始在发痒,自己整个人好像焕发了第二春。
不会是那小子搞的鬼吧?
任老头回想了一下这种变化发生的时间,好像是和青松接触过后才出现的。
于是趁着课间的时候又把青松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青松,我身体的这种变化是不是你弄出来的?”
任老头向青松解释了一下原因后急切地问了起来。
“这是好事啊,是不是我弄出来的并不重要吧?”
“可是我越活越年轻了,别人不会说我是老妖怪吗?”
“你就不能解释说是自己吃了保健药品或者其他延年益寿的东西吗?”
“屁话,什么保健品这么有效?谁不知道现在的保健品是忽悠人的啊?话又说回来,如果别人问我卖的什么药品我怎么回答呢?”
“随便编个名字出来让它背锅就是了。”
“关键是效果,如果别人吃了没效果我又怎么解释?”
“你这老头也太不会变通了吧?别人吃了没效果关你什么事啊?直接说体质不同不就行了,真是大惊小怪。”
“你小子怎么说话的?我可是你老师啊。”任老头说不过青松就开始吹胡子瞪眼睛了。
“懒得理你,我得回去上课了,这节课是班主任的课,不敢耽误。”
说到上课,青松真是一肚子火。由于自己有着超强的记忆力,课本上的东西他早就背得滚瓜烂熟了,但又不能不去教室里呆着混时间。
无所事事的日子非常难熬,特别是没事还不能走动就更难熬了。就像歌词里唱的那样,无聊的工作,真的好心烦。无奈之下,青松只好翻阅以前的记忆,将曾经学过的东西再重新参悟一遍。
“先别走。”
任老头见青松要离开,连忙一把拉住。
“还有什么事?”
青松纳闷地问道。
“嘿嘿,青松啊,我现在变年轻了,你有没有办法帮我家老婆子也变年轻点?”
涎着脸的任老头那副谄媚样让青松全身都泛起了鸡皮疙瘩,忙一把拔开他的手说道。
“你想什么呢?你以为这种好事非常容易做到吗?得花很大的代价的。”
“代价?什么代价?只要能帮我家老婆子延年益寿,再大的代价我也愿意付出。”
“哦,以命换命你也愿意吗?”
青松戏谑地问了一句。
“愿意,只要能让我家老婆子越活越年轻,我就是马上死去都甘心情愿。”
任老头毫不犹豫的声音让青松动容了。在修真界,每个人差不多都是为自己而活,只经常听到过为了提升修为或者争夺天材地宝父子相残,师徒反目的,鲜少听到过有人为了自己的伴侣而甘心舍弃自己性命的。
在修真界延续生命的方式有很多,其中最残忍的就是剥夺别人的生机来增长自己的寿命,这种方式几乎为世人和天道所不容,所有修士在万不得已的情况绝不会采用这种方式来延续生命。
“好吧,你赢了,有机会的话让我见见你家老婆子。”青松说完就转身出门往教室走去,留下任老头在办公室里差点喜极而泣。
青松虽然没有答应,但也没有拒绝,综合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任老头认为青松肯定有手段能让老婆变得年轻。
被任老头这么一纠缠,看样子上课得迟到了,青松打算从教室后门溜进去。
推了推后门,不知道哪个缺德的居然把后门给栓上了,没办法,只能走前门了。
“报告。”
青松老老实实地在站在门口喊了声报告。
正在讲课的鄢然被打断了,回头一看见是青松,一阵无名之火忍不住就从心底喷发了出来。
“上课居然还迟到,给我站在门口听课。”
说完就不再理会青松继续站在讲台上讲解题目。
咦,平时也没见这个班主任朝谁发过火啊?今天这是怎么了?
青松疑惑地往鄢然瞅了过去,看过她的脸色后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生理期到了,难怪这么大的火气。
生理期的女人是不可理喻的,不但不能跟她们讲道理,就是没事都会莫名其妙地朝你发几句火。女人本来就是比较难伺候的物种,生理期更是如此,惹谁都可以,千万别惹怒生理期的女人。要不然,保准吃不了兜着走。
这些事情常人都知道,医术通神的青松就更加知道了。所以他就装起了鹌鹑,低眉顺眼地站在门口一声不哼。
鄢然在讲台上讲了一会后,见青松耷拉着脑袋站在门口一动也不动,心里顿时顺畅了许多,便走了过来轻声说道。
“以后别迟到了,回到你的位置上去吧。”
“谢谢鄢老师。”
青松微笑着冲鄢然点了下头,在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又轻声说道。
“你这是宫寒,记得多喝开水,还有就是生理期要学会控制情绪。”
说完就加快速度朝自己的位置走去。
无耻,王八蛋。
鄢然脸色铁青咬牙切齿地看着走向座位的青松,心里恨恨地骂个不停。但想到这个学生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自己今天是生理期,脸上又一瞬间变得绯红。
接下来上课的时候鄢然都不敢看向青松那边,一遇到他的眼神后总觉得自己在这个学生面前像没穿衣服一样被他看了个精光,搞得后面的那些课自己都没法聚精会神来讲,下课铃一响就飞快地收拾东西跑出教室。
其实鄢然对青松的印象并不坏,整个学校的人都以为青松是孤僻独行不合群,但她认为大家的看法太片面了。
因为她刚接手这个班级的时候,特地关注过这个学生。青松表面上看起来天天昏昏欲睡无精打采,但他在凝神关注某一件事的时候,那双眼睛瞬间就会变得乌黑发亮深邃得怕人,透射出来的眼光中饱含着无所不知的智慧,好像能洞穿这个世界上的一切。
当你注意到他的时候,他的眼神马上就会变得暗淡无光,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鄢然一直认为这个青松在隐藏自己,至于为什么要隐藏她就不得而知了。
有时候不得不说女人的直觉是非常可怕的。青松不和同学们玩,并不是自己不想玩,而是觉得自己是个活了几万年的老怪物,没法和这些不谙人事的小屁孩玩到一块去。
三天月假青松回了趟台山观,现在身上有了好几万块,购起物来他就用不着再去节省,回去的时候就把庙里每个月要补充的生活用品带了回去。
大米现在不用购买了,他早就把混沌珠内产出的灵米搬了好多出来,够师父他们吃上好几个月的。由于山上没有通电,没有冰箱肉食和蔬菜之类的东西就没法储存,只好继续吃地球上生长出来的,只有青松每次回山的时候台山观里的人和兽才能吃到混沌珠内的灵材。
与师父和六只妖兽腻歪了三天,青松又回到学校继续天天上课下课。早上去采石场炼体,晚上则进混沌珠修炼,每天在学校和肖家村之间来回几趟,重复的生活就像固定的旋律一样没有任何变化,平淡如水,却又轻松祥和。
没有杀戮,没有争斗,更没有人与人之间的尔虞我诈,也用不着去提防谁。这种惬意的生活让青松几乎忘记了自己是一个练气七层的修真者。
约定的半个月时间终于过去了,郑伟在钟远山的陪同下做了个全身检查,结果所有的数据全部都恢复了正常。
捏着一叠检验单的郑伟恍惚了一阵后又有点伤心,敢情自己几十年的医术是白学了,看来得重新改行了,就是不知道在自己的有生之年还能不能学会。
“走吧,我们去一中找老任。”
郑伟将手里的检验单扔进垃圾桶后率先走出了房门,钟远山默不作声地跟了出来,心里也是感慨万千。
这种结果虽然是意料之中,却也是情理之外。因为按照常理来说,以青松的年龄,是不可能在医术上强过自己两人的,可最后的结果却不得不让人折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