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痛疼感?”
坐在图书馆的阅读桌前,拿着一卷文宗的周百芝伸手托了一下自己的眼镜框,眼睛从刚开始便没有从文宗上挪开过,仿佛刚刚的话并不是他说地一样。而坐在他对面的我用力舔了一口自己口中的棒棒糖,随后拿出对着周百芝认真地说道:“准确点应该是没有触觉,不但痛疼感觉不到,估计连冷暖都感觉不到。这样的人有救吗?”
“我又不是医生。”
周百芝说着,将手中文宗轻翻了一页,见他那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我不由得鼓了鼓嘴,难得我这么有雅兴来找他请教问题,他竟然这么对我。不过整个宿舍里,如果说逻辑最强的,反而就数眼前这个讨厌鬼。想到这里,我强压着自己内心的怒火,伸手拿出一袋子糖果,并从里面挑了一根最大的棒棒糖递到周百芝面前,对着他来回晃了晃糖果,这才笑着说道:
“大哥,吃个棒棒糖,帮帮忙嘛!”
被我用棒棒糖扰乱了视线的周百芝,这才抬眼看了看我,伸手将我放在文宗前的棒棒糖夺走,并重重放在了桌子上,随着砰的一声巨响,直接将学校图馆刚趴下眯了一会儿的图书馆管理员给惊了起来,见我们两个人还在这里“奋发图强”,便对着我们嘘了一声,说道:“同学,保持安静!不要打扰其他同学学习?”
“是是!不好意思啦,晚上十一点还来这里打扰您睡觉。”
毕竟这个时候,整个图书馆就剩下我和周百芝,还有一个值夜班的图书管理员。起码的面子还是要给的嘛。但是我给面子,周百芝却丝毫没有搭理图书管理员的意思,握着手中的文宗,有些生气地说道:
“这糖是我中午给你买的,原本还想堵住你的嘴,也好能让我清静清静,没想到我躲到这里都能被你给抓住。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当然是想请你帮忙啊!不然,我也不会放弃今晚和王轩的紫禁之约。”
“为了一个没有触觉的人?这样的人万中无一,比中六合彩都难。若是真有这样的人,我建议还是死了比较好!反正没有痛苦。”
听见周百芝这么说,我一时间竟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猛地一拍桌子,剧烈的响声让刚刚才爬下的宿舍管理员又被吓了一跳。
“你们又在干什么啊!不读书赶紧离开,别一惊一乍的。”
这一次,我并没有回答管理员,而是冷冷地对着面前的周百芝,说道:“那个人碰巧是我的朋友,你说话注意点!”
说这话的时候,我眼神扫了一下周百芝旁边的棒棒糖,继续道:“现在,我们可以一边吃糖一边聊了吧。”
说完,我重新将自己的棒棒糖放回到口中,并双手交叉在脑后,背靠着椅背,等待着眼前周百芝的回答。毕竟他是聪明人,不会不识抬举的。
“哼!”
周百芝,看了看旁边的棒棒糖,最后将手中的文宗轻轻放在自己的旁边,这才对着我说道:“我不喜欢这种混合味道。”
“好!好!你要什么味?”
“柠檬。”
……
当时钟的指针指向十二点的时候,我和周百芝之间的一大包糖果,已经减少了近一半,没想到周百芝也是好甜之人,今天我算是大开眼界了。
“这么说,李欣怡被钢管的接口划伤后,你就带她直接去医院了,没出什么意外?”
说这话的周百芝正吃着一包巧克力豆,看他那一边吃一边思考的样子,我怎么感觉似从相识呢?但是却怎么也想不起在哪里见过。苦恼地我不由地也拿起一包巧克力豆吃起来。一边吃,一边说道:“当然有意外!检查,消毒,上药,包扎,一气呵成后,我的五十大洋意外地就飞走了,我都没有来得告别。”
听见我这么说,对面的周百芝轻笑了一声,往嘴里扔了一颗巧克力豆后,继续问道,
“我是说李欣怡,她没有反抗吗?或者是抗拒打针,抵触检查之类的事情?”
“老配合啦!跟乖乖女一样。”
说着我舔了一下嘴角的巧克力,随后继续说道:“你是不知道她的伤口有多深,从虎口那里直接划到底,啧啧啧……女人对自己这么狠的也属少数了。”
“她没有痛觉,就算是把她的手砍下来,也不会哭一下吧。”
吃完一包巧克力豆的周百芝,又打开一盒蓝莓巧克力棒,从中抽出一根指着我道:“李欣怡在学校的名声并不是很好,现在看来跟她感觉不到痛疼有很大的关系,因为感觉不到疼,所以她显然不清楚谁是在害自己,谁又是在帮自己。我猜那丫头是将所有人都当成了敌人,凡是碰她的,她都认为是在欺负自己,并进行报复。不过听你这么说,恭喜啦!”
“噗!”
当周百芝刚说完恭喜二字,我便起开了一罐可乐。看着我手中还在冒着水汽的可乐,周百芝眉头皱了皱。
“我没记得给你买可乐啊!”
废话!这是老子我买的,毕竟有佳肴怎么能没有美酒呢?我将手中的可乐放到他面前,自己顺手又起了一罐,并简单和他碰了下杯。待我们两个心照不宣地喝完一口后,我一摸嘴,这才问:
“恭喜什么啊!你是说李欣怡能够还我五十元钱?我觉得不可能,我一路上都在告诉她受伤有多严重,但是等到了宿舍,她都没有想要补偿我的意思。妈的,谁定的破规矩,女人受伤,男人就一定要无偿掏医疗费吗?”
喝了一口可乐,将口中的甜味冲淡不少的周百芝呼了一口,“这规矩我没有听说过,不过我说地恭喜是,像李欣怡这样的女孩,她的想法是非常极端的。她认定谁对她坏,那么这个人不管如何对待她,她都会觉得是在攻击自己,即便是握个手或者拍下肩膀。相反也是一样,我说地恭喜是,你现在估计不管怎么对她,她都会认为你是在对她好了吧!”
“那该怎么治呢?”
听见我这么说,对面的周百芝喝着可乐白了我一眼,像是我明知故问一样,“给钱啊!是生理还是心理问题,只要钱到位,剩下的交给医生就行。”
我听完他的话,也回了他一个白眼,顺便喝了一口可乐,这才对着他说道:“我要是现在有钱,还会来请教你该如何帮她?说点实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