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酋拉着马和顾长盛回到村庄，给马备好水和马料，顾长盛把吴酋安置在院里用稻草搭建起的棚子下坐下。
“先生，您坐这里稍等片刻，我去把饭稍热一下，就可以吃了。”
“谢谢小兄弟，有劳了。”
吴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院子，一隅篱笆菜地，菜地旁边篱笆圈养了几只鸡鸭。瓦片下两间房间，窗户纸虽旧看着很干净。右手边房间前一间泥砖切起的小房，它屋檐上瓦片格外黑，顾长盛刚刚进去，不用想那里就是厨房。
“长盛，你是不是回来了？今天的果子卖得怎么样？”
一位好看的妇人从屋子里走出，素面粗布掩饰不去她的雍容。她没有注意到陌生访客，直径厨房。
一两分钟的时间，她从厨房出来，手里端了一碗水，微笑朝吴酋走去。
“先生你好，不好意思，刚刚没有注意到你。我听长盛说了，这孩子也不给你倒杯水，莫见怪。”
夫人彬彬有礼，把碗轻放在吴酋桌前，举手投足不失风范，在村野间倒是难得见到。
“不怪，不怪，要不是他我和我的马就惨了，您儿子真是好少年。”
吴酋赞叹之余端起碗就是一大口，身体细胞犹如干裂旱地逢细语。
“先生见笑了，孩子是好孩子，就是没见过什么世面。”
顾娟含蓄地说。
“母亲，饭好了，可以开饭了。”
顾长盛欢心叫到。
“好，就来。先生我去去就来。”
“好，夫人请。”
顾娟和顾长盛端着菜碟子缓缓而来，土豆丝，架子豆角，油麦菜，馒头一下子摆满了小木桌子。
三人围坐，互相寒暄几句动起筷子。
“我都好些天没吃馒头了，味道不错，偏北方口味，我喜欢。”
吴酋美滋滋地吃着，进入南方地界米饭他还是不太习惯，馒头好吃还不容易饿。
“没什么菜，喜欢就多吃点，先生从北方来。”
顾娟慢嚼细咽，轻语中隐藏着一丝莫名情思。
“嗯，北都城。我看夫人不像南方人？”
“我家是北方的，嫁到南方而已。”
顾娟简单说道，说完就闷声不语了。
“哦。”
“母亲，我都没有听你说过你是北方人的事情。”
顾长盛只是听母亲偶尔提起都城，不曾说过其他，原本以为她只是年轻的时候去过那地方。
“陈年往事，不提也罢。”
“母亲不提，我就不问。”
顾长盛很懂母亲的心思，她越是不以为意的事情越是她最看重的事情。
吴酋吃完饭道别二位就骑马踏上往南州的路。
“不好了，长盛哥，河里一点水都没有了。”
一个十五六岁留着锅盖头的虎头虎脑少年冲冲跑来。
喂鸡的顾长盛把最后一把谷子洒鸡栏里，拍拍手上的谷尘。
“上午河里不是还有水吗？怎么这会就干枯了。”
他上午挑了两桶回家，才去的城里。
“狗子妈去洗衣服，到河边发现一点水也没有了，村队长召集人往上游去了，我们也跟去看看吧。”
“好，母亲，我出去一趟。”
这么热的天，没水，可不是闹着玩的，非出人命不可。
顾长盛冲着屋交代，和少年离开。
十几个年轻人沿着上河寻去。虎头虎脑的少年一路上捡了许多小鱼小虾，放进腰间蓄有水的竹篓里。
“你们太可怜了，等水来了，就把你们放回河里。”
他痛惜地对着竹篓低喃，想想那些晒死的，他救下来的只是万千中的几条。
他们加快脚步，发现上游水域充足。放眼望去，河堤口被几块大石头堵住了。一看那石头是有人故意而为之。要放流水源，必须把那几块石头撬开。他们商量着回去添加人手带上铁锹铲子和能用的工具。
“这不是下游的人吗？什么风把你们吹到我们上游来了，来了就坐下来喝杯水在走吧。”
说话的青年流里流气，一副二世祖的派头。
“谁稀罕你的水。”
“就是。”
“梁霸，你有什么不服的尽管冲我们来，为什么断我们水源。”
村队长站在前头与梁霸四目对峙。
“你们把顾长盛交出来，我就立马给你们放水。”
梁霸错开视线，看了一眼人群中最俊秀的人，恶狠狠放话。
“长盛，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那你倒要问问他了，他前几天做了什么他最清楚。”
顾长盛听到有人指名道姓叫他的名字，他大几步走到村队长身边。
“我不记得我做了什么能招惹你的事情。”
“呦，装糊涂可不好使。姚家河口木桥是不是你小子干的。”
顾长盛恍然大悟。
前些日子一场大雨把几个村村民出入的木桥给推塌了，他听说有个恶霸趁机架桥收过路钱，闹得本不富裕省吃俭用的村民哀声连连。他偶然发现姚家村河段河宽小，水流缓慢，适合搭建小桥，就是比原来出入的路线长些。他把这发现告诉他们，他们果断推荐他为修建队长一同修建。比起进出收费，塔桥始终是长久之智。
桥搭建完工当日，村民为感谢他把桥命名为：长盛桥。
“没话说了吧，你断我财路，我断你水源，是不是合情合理。”
梁霸见顾长盛沉默，盛气凌人，自觉有理。
“笑话，压榨村民的血汗钱，这个情是什么情，理又是什么理。”
顾长盛毫无畏惧，询问他。
“我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是理。”
他怒喝，吹响口哨。
嗖嗖从树荫窜出十几个身强力壮的猛汉。
“村队长，别怪我不给你留情面。你有两个选择，一是留下顾长盛你们走，二是你们都别想离开这里。”
“我们不会把长盛交给你这种人的。”
村队长明知道一旦打起来，自己这伙人肯定毫无胜算可言，但是仗义让他没有放弃自己的伙伴。
“对对，你休想我们把长盛哥交给你。”
良子抓着腰里的竹篓，手抖得厉害。
“队长，你们先我留下，村民的水耽误不得。”
顾长盛眼眸微颤，他记下感激同伴的不弃之情。
“长盛你不能留下。”
“是啊，你留下来太危险了。”
“长盛哥，他们会打你的。”
“既然是我做的事情，我一个人承担，梁霸你把他们放，我跟你回去。”
顾长盛不顾伙伴们的相欠，决意独自面对。
“小白脸，想不到你还挺有种，我就喜欢你这样不知死活的人，把他给我带走。”
梁霸冷冷一笑，厉声道。
“你们不用担心我，我会有办法的，水源就交给你们了。”
顾长盛泰然自若轻声到。
